庄遥的背脊僵了一下,感受到她的心绪改变,夏怡洋转过头对肖晨说:“肖前辈,我之前一直很尊重你,因为你就算被迫害在床上躺了几十年,你仍充满正能量。你一心求死,也只想自己解脱,并不像某些险恶之人,一心想要报复别人。我错了,错得很离谱,你比我们想像中的都要可怕。”“没错,我想活下去,快快乐乐活下去。可如果我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么,我一生都不会有快乐可言。我更不会让干妈为了我,做出伤害她父母亲的事。”夏怡洋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
“年轻人,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有后悔的。”肖晨疯了似的大喊着,拼尽全力。
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布了几十年的局,好不容易就要实现了。只差临门一脚却功亏一篑,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不,他恨。
好恨。
他是中了庄子鸣的圈套才会爱上朱丹,他和她之间是清白的,他只是精神上游离了一下子,为什么就要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丧心病狂的庄子鸣都可以死得那么安逸,他为什么要留在这人间受这无穷无尽的煎熬?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肖前辈,如果干妈真的为我那么做了,就算我侥幸活下来,也会终生活在愧疚里。”夏怡洋表情冷然,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干妈,我们走吧。”夏怡洋转身,朝庄遥绽开一朵灿烂的笑花,搀扶着往外走。
庄遥脚步有些沉重和迟疑,肖晨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继续蛊惑庄遥:“庄遥,巫咒的事虚无缥缈,谁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只不过想求一个心理平衡,你却是活生生救了一个人,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夏怡洋的命就捏在你手里,现在不救,她死了,你就是凶手。”
“肖晨,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真难为你装得那么辛苦。”刘耀文和夏怡洋站在同一阵线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救夏怡洋,却不是以两个灵魂受诅咒的方式。
虽然,这种事确实怪力乱神,虚无缥缈。但给人的压力是真实存在的,总有一天庄遥会被这种压力摧残的。
不论庄子鸣有多么卑鄙和歹毒,他们都不是审判者,更不能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来拯救自己。
“刘耀文,我真想不到你也是个圣父。”撕下了伪装,肖晨不再隐藏自己的怨念。
就算是一缕冤魂,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气,也会成为一只厉鬼。
何况,他是人。
他有血有肉有思想,这份怨恨积压在心底几十年,早已和他的心脉骨血融合在一起。
他恨庄子鸣,就算赔上自己的一切,他也要受到惩罚,否则,他死了也不会瞑目。
“也许将来会后悔,但如果我们真的照你的计划去做,现在就会后悔。”刘耀文护在夏怡洋身后,他懂她。
生命未到尽头的一刻,他绝对不会放弃夏怡洋。
这次他赞同夏怡洋的一切决定。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一口浊气,夏怡洋扶着庄遥:“走吧,干妈。”
庄遥率先迈步,一行人出了肖晨的房间,背后传来肖晨恶毒的咒骂,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喊。
肖晨果然应证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回到主屋,庄遥的思绪混乱,面无表情,任由夏怡洋牵引着。
她给她水她就喝,给她东西她就吃。
像一块木头一般,甚至烫到了手,眉头都没蹙一下。
庄遥这个样子,夏怡洋十分担心。
楚楚也在一旁劝着:“庄遥,你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一下。我相信一定会有别的方法救怡洋的,你要尽快振作起来啊。”
“是啊,庄遥,肖晨的事就当作生命中的插曲吧。”季洪全也跟着劝,他是一名严谨的西医,相信科学。如今他固有的观念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一直在感叹自己以前的世界观真是太狭窄了。
夏怡洋刚要开口再劝,庄遥先抬起头来,眼神虽仍是迷茫的,却有了焦距。
握紧了夏怡洋的手,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怡洋,对不起,这次帮不了你。”
“不,干妈,你快别这么说。这件事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做不来悲天悯人的大事。我只能遵从自己的本心,不把痛苦建立在别人身上。”夏怡洋说得十分诚恳。
庄遥点头,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哽咽:“我知道,我都知道。”
就因为她这份难得的善良,她更想救她。却越来越发现力不从心,难道,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蛊毒发作,束手无策吗?
让她再经历一次“蒸疗”的痛苦,万一熬不过去呢?
气氛陷入哀伤,此时助手来报,宋晚情醒了。
为了缓和气氛,刘耀文提议夏怡洋和庄遥跟他一起去看看,或许这次能问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虽然,这几乎是他一厢情愿的盼望。
夏怡洋欣然答应,并极力说服庄遥跟她一起去。
晓得夏怡洋的用心良苦,庄遥也没有犹豫太久。
一行人来到宋晚情的病房,她刚刚醒来,身体十分虚弱。
一见到刘耀文眼睛发亮,顾不得病体,直起上半身,却扯动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刘耀文眉头微蹙,却没有去扶宋晚情,而是在站在合适两人距离的地方。
护士见状上前问:“宋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卸下了仿妆,宋晚情整个人显得十分娇弱。脸上的伤口贴着纱布更呈现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孱弱,惹人心怜。
“你身上的伤不轻,尽量不要乱。有事就叫我们,要是撕裂了伤口就麻烦了。”护士小姐尽职尽责叮嘱着。
“谢谢,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注意的。”沙哑的声音使水眸内的自责,都泛起孱弱的光泽。
待护士退下后,季洪全询问一些宋晚情身体感觉,点点头:“你的伤口没有发炎,恢复得也不错。”
“谢谢你,季叔叔。”宋晚情怯怯唤了句,随后垂下颤抖的长睫,怯生生地问:“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季洪全一怔,站了起来:“好好休息,有助于伤口尽快恢复。”
“谢谢。”宋晚情再度道谢,季洪全没有答应,就是不原谅她。长睫颤动得更加厉害了些,仿佛正在极力隐忍着委曲。
众人心情稍略复杂之际,宋晚情主动开口问:“瑞哥哥,抓到神秘人了吗?”
刘耀文点点头:“嗯,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他对事不对人,之前宋晚情任性自私做错了许多事,但这一次她确实冒着生命的危险,帮了他大忙了,他感谢她是应该的。
“不,瑞哥哥,你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想抓住他,问他要我爸爸的药。”宋晚情露出愧疚又自责的目光,欲言又止。
夏怡洋知道宋晚情想说以前的事,但没有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坦诚自己的错误。
“嗯,我正在审,可他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弱点?”自始至终刘耀文和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连说话都是客套有礼。
宋晚情虽然失望,可此情此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了想,摇摇头:“他利用我爸爸的病控制了我,我就是他手上的一件工具,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弱点?他那么谨慎小心的人,更是不会让我知道。”
刘耀文没有顾忌到众人在场,直接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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