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遥并没有拆穿洪欣的慌忙,只是,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等她平复心绪,等她把心底话告诉她。洪欣转身,掩面而泣。
不知哭了多久,才慢慢止住了悲伤。
缓缓转过身,却低着头,不敢看庄遥的眼睛。
“你有苦衷,我不逼你说出来。你的辞职,我不同意。如果你有事,我可以给你放假,多久都可以。等你处理完事情,想工作了,我随时欢迎你回来。”庄遥一向不喜欢探听别人隐私,她尊重洪欣的决定,只要她过得好。
“庄姐。”庄遥的体贴和大度,让洪欣心虚又愧疚。
洪欣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想将字条的事告诉她,却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拿着她儿子豆豆的照片。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洪欣十分确定那个人就是在威胁她。
因为他拿起打火机,将照片烧了。
洪欣心痛如绞,她必须拼尽全身力气才能不喊出来。
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洪欣努力使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
“庄姐,对不起,我真的遇到了一些麻烦。可是,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了,我实在是不想给你添乱了。”洪欣低下头,她是真的愧对庄遥。
她想离开只为了避免自己身不由己给她带来的伤害,可如今她被人监视着。他们好不容易才逮到她这么一枚棋子,在没有利用完之前,绝不会轻易放弃。
现在她是连离开的可能都没有了,她不能让她唯一的儿子陷入危险。
为了一场恋情,她众叛亲离,还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如今她的生命里只剩下这个五岁的儿子了,他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不能没有他。
“什么事?”庄遥问。她知道洪欣为人高傲,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跟人开口。也相信了她有麻烦的说词,但她仍想帮她。
因为,她现在确实没有好好生存的能力。
“庄姐,我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了,这些事我会自己解决的。庄姐,谢谢你,我暂时不辞职了。”洪欣越说越心虚,在大恩人面前说谎,她真的没有底气。
庄遥也不再勉强她,拍了拍她的肩说:“我知道你个性要强,但人总会遇到困难,不要不好意思开口。等你哪天有需要了,尽管来找我。”
“谢谢庄姐。”洪欣感动又愧疚,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对庄遥深深一鞠躬。
……
庄遥走后,刚刚烧照片的男人,慢慢走到洪欣身边,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对庄遥还真是忠心耿耿呢,居然做出了牺牲儿子的选择。”
洪欣惊飞了魂魄,急急摆手:“不,我没有,没有……”
“没有?那你向庄遥请辞,就是不想淌这趟浑水嘛。不过,你好像忘了一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儿子也就……”未说完的话,给了洪欣无尽想像的空间。
她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许多抓住男人的手臂,苦苦哀求:“求求你,别伤害豆豆,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
“对,稚子无辜,他不懂事,但你是成年人,你懂,不是吗?”男人阴侧侧一笑,转身离开。
洪欣崩溃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当天下午,庄纤就拿着字条来找洪欣:“你去告诉贺娜,我今天就要见她。”
洪欣内心五味杂陈,陷入理智与感情的撕扯里,不能自拔。
当庄纤转身离去时,洪欣忍不住问:“前辈,你昨晚不是不愿意见吗?”
她改变不了那帮人的想法,只能寄望于庄纤改变主意。
洪欣看过那张字条,她没想到庄纤几十年前就跟复姓贺的人有交情。
虽然,她不知道贺娜是谁,但如今这个敏感时期,这个复姓贺的人找庄纤肯定与C国皇室有关。
她一出手就让人绑走她的儿子,足见心机之歹毒。之前的贺峻霖亦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直觉这个诡异的被灭的王朝,定然不是善类。
“你只是个传话的,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庄纤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洪欣不敢多言,第一,她的儿子还在他们手上,他们就算要她去杀人,她也不敢不从。第二,庄纤的脾气十分古怪,万一激怒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洪欣陷入更深的纠结里,最后想到了儿子,耳畔仿佛听到了豆豆撕心裂肺找妈妈的声音。洪欣一颗心都碎了,只得脚步踉跄着去找刚刚那个人。
……
夜半时分,轩园的后山竹林里。
隆冬的夜天寒地冻,庄纤只穿着简单的套装,外面披上一件藏青色羽绒服,一头白发盘成簪,立于风间,宛如突然出现的妖精。
她静立不动,极具耐心。
四周的竹叶沙沙作响,却没有影响她分毫。
过了不知多久,贺娜从远处而来,同样独自一人,没带任何随从。
相较于庄纤的苍老,贺娜显得十分年轻,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天生的王者之势尽展。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望许久,贺娜率先开口:“小纤,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是啊,我也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朝。”庄纤抬头望向漆黑的天际,一丝复杂自眼角坠落。
“你找我有什么事?”短暂的感慨后,庄纤切入正题。
虽然当年她和贺娜情同姐妹,然,人走茶凉。
依贺娜的能力,如果她真要找她,不会等到现在。
既然不是因为感情,就只剩下了利益。
只是,庄纤不明白,如今的她一无所有,人老了,以前的荣耀通通成了污点。她身上还有什么是贺娜想要的?
“小纤,你还是没变,一样的心直口快。”贺娜是褒是贬,庄纤已经不想去区分了。
“我知道轩园戒备森严,你要买通洪欣必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既然如此,就不必拐弯抹角。你是个大忙人,这天寒地冻的,不是叙旧的时候。”庄纤依旧表情淡淡,几十年的石室生活,她总是独来独往,养成了孤僻的个性。
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情愿就这么老死在石室里。
想到了肖晨,庄纤眉心微蹙了下。
此时光线十分微弱,贺娜却将庄纤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轻启朱唇,声音充满着无奈跟遗憾:“小纤,当年你不辞而别,我也找过你。最后查到你回到了庄家,我也就放心了。当时我事务缠身,当我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想找你叙叙旧,才知道你出事了。”
“小纤,我要向你道歉。”贺娜突然朝庄纤一鞠躬。
庄纤眉头深锁,有些不知所措:“娜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回家的事与你无关,我的遭遇更是我们家的事。你不必如此。”
贺娜摇了摇头:“当年你一心想要加入C国,若不是我思想迂腐,顾虑太多,你也不会落到孤力无援的地步。说到底,我还是得负一半责任。”
“娜姐,你不是这么优柔寡断,悲天悯人的人。有事你就直说吧。”庄纤不为所动,手足相残,爱人背叛,遭遇了这么多,她如果还轻易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就是天下第一蠢。
“好吧。”贺娜点点头:“既然你不愿意再提过往,我也不会在你的伤口上洒盐。我听说,你逼出了夏怡洋体内的蛊尸毒。”
贺娜开门见山,她知道庄纤不喜欢拐弯抹角。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看来,夏怡洋体内的蛊尸毒与你有关。”庄纤淡淡说着,从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是的。蛊是我C国的立国之本,更是不传之秘。即便如此,在我C国能排出蛊尸毒的人,寥寥无几。小纤,你在蛊术上的造诣,令人叹服。”贺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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