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排序和时间

庄纤静静听着，并没有因为贺娜的赞美而飘飘然，反倒竖起了十二万分防备。“你是嫌我碍事了？”庄纤这话问得有些敌意。

“不，我很高兴。实不相瞒，这几十年来，我C国经历了几次动荡，实力已经大不如前。而我的身体受过几次重伤，在炼蛊上很难有破突。小纤，我知道你对炼蛊极的兴趣，也有天分，我希望你能加入C国。当年因为你是庄家大小姐，家业庞大，父亲健在，你还有许多牵挂，我不能自私留下你。现在不同了，庄家没落了，你的父母都不在了，如今你的可以有更多选择。小纤，你是知道的，我一直特别欣赏你的才华，我现在诚心邀请你加入C国。”贺娜妆容精致的脸上一片真诚。

庄纤久久没有回答，贺娜也不逼她。

两人继续站着，任由寒风阵阵刮过。

眼前的贺娜似乎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美丽高贵又典雅。

她是天生的王者，举手投足间皆是尊贵之势。

而她呢？

明明比贺娜小上好几岁，看上去却比她老了好几十岁。

这就是人生，不同的际遇，造成不同的心态和精神面貌。

几十年前，贺娜不同意她加入C国，给出了理由，就是她有太多牵挂。如今，她确实是孓然一身，但她还有牵挂。

更重要的是，如今她老了，经历了这么多，她对炼蛊已经失去了兴趣。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肖晨好起来，恢复健康，找回属于他的人生。

“很抱歉，娜姐。我老了，没了野心和斗志。不过，谢谢你的赏识，当年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没齿不忘。如果娜姐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庄纤态度坚决，更是率先提起贺娜对她的救命之恩，以防她以此要挟。

“人各有志，我理解。也是我唐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小纤，无论如何，我们相识一场，你喊我一声娜姐，就是我的妹妹。以后不管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对了，我听说，你在找回春蛊的解蛊之法？”贺娜状似无意提起，却触动庄纤内心的堡垒。

霎时，她如同受到了攻击的刺猬，竖起全身利刺，随时准备与对方，一决高下。

“娜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庄纤声音沉沉，脸色十分凝重。

贺娜看着她的眼睛，说：“回春蛊是一种极其歹毒的蛊，它不需要主人用鲜血喂养，其炼制的过程十分复杂，其喂食的排序更是直接影响到解蛊。其实，要解回春蛊并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庄纤难掩激动，只要能救肖晨，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贺娜美丽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庄纤，给出答案：“要知道这只回春蛊喂食的排序，包括时间。”

“轰”地一下，庄纤脑子一片空白。

肖晨中的回春蛊是庄子鸣下的，应该也是他喂养的。

其喂食的时间和排序只有庄子鸣知道，而他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这是不是说，肖晨今生今世都好不起来了？

只要一想到肖晨一心求死，庄纤就心如刀割。

激动之余，顾不得许多紧紧抓着贺娜的手，满脸慌乱紧张：“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啊？”

贺娜故意垂下长睫，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庄纤松开了手，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踩到了地上凸起的石子差点儿摔倒。

贺娜疾步上前，拉了她一把，柔声说：“小心点。小纤，你也别太着急了，回春蛊不会要人命，可以慢慢想办法。”

“不，不能再慢了，他已经等了几十年了，生不如死。那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我一定要救他，而且，刻不容缓！”庄纤如同发誓般，一字一顿。

她来见贺娜就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如今连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没用了。她拿什么去救肖晨？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

庄纤陷入深深的自责里，再无刚刚的冷静从容。

贺娜认识庄纤的时间不短了，哪怕几十年未见，可一些本真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她从未见过庄纤如此失态，尤其在她对她还有戒心的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看来，这个中蛊之人，对她相当重要。

“或许……”贺娜犹豫着吐出两个字，庄纤眼前一亮，反手抓住贺娜的手：“你有办法？”

贺娜没有马上回答，眼底挣扎得十分激烈，最后还是说：“没什么。你可以再试试，小纤，你是难得一见的炼蛊奇才，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想出方法的。不要急，欲速则不达。”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你告诉我回春蛊的解法。”贺娜的犹豫无疑是直接告诉了庄纤，她知道解法，只是，碍于某些规矩，不能说。

“小纤，他对你很重要吗？”贺娜问得直接。

庄纤也回答得相当爽快：“是的，非常非常重要。”

“是你的心上人？”贺娜又问。

“他是我曾经的未婚夫。”这些事没什么可隐瞒的，以贺娜的势力查清楚只是早晚的问题，她没必要遮遮掩掩，尤其是在她需要贺娜帮助的时候。

贺娜惊讶地微大了嘴，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快速闭上。

“娜姐，你告诉我。”庄纤摇晃着贺娜的手臂，不知不觉间竟用了两人几十年前的相处方式。

贺娜仍是一脸为难：“小纤，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多久？”庄纤心急如焚，一刻都等不了了。

贺娜失笑：“看来，你还很爱他。”

“是的，我爱他，从开始到现在。可是，他恨我。”庄纤敢爱敢恨，也不忸怩。

贺娜就喜欢她这种直来直去的个性，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爱得热切，恨得真实。

拍了拍庄纤的肩，贺娜郑重承诺：“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嗯？”

……

经过几天的休养，夏怡洋的身体渐渐恢复。

排出了体内的蛊毒，夏怡洋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身体上的一些小病小痛也消失，她现在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若不是刘耀文时时刻刻紧张兮兮跟着她，她都不记得自己体内还有两条蛊尸的事了。

年关将近，为了一扫过去的阴霾，过一个好年。

楚楚将命人将轩园装饰一新，大红的灯笼，喜庆的对联，随处可见的发财树和红包，年的气氛十分浓郁。

在夏怡洋的强烈抗议下，经过庄遥和季洪全的双重保证，刘耀文终于允许夏怡洋可以自由在轩园走去了，不必再像一只脆弱的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

这几天太阳公公很心情很好，时不时露出灿烂的笑脸。

夏怡洋挽着刘耀文的手臂，漫步在轩园花园里，看着枝头高挂的大红灯笼，感受着年节将近的喜庆。

天气渐渐回暖，阳光普照，又有刘耀文相伴左右，夏怡洋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宠爱里，十分幸福。

刘耀文却不似夏怡洋这么轻松，一天没有排出夏怡洋体内的蛊尸，他就一天寝食不安。

夏怡洋突然松开刘耀文的手臂，蹦跳到他面前，柔荑放在他拧紧的剑眉上，轻轻抚触着：“刘耀文，你再这么蹙眉下去，就成老头子。”

“那又有什么关系。老婆都娶了，我太帅，怕老婆没有安全感。”刘耀文搂着夏怡洋纤细的腰肢故意逗她。

“才不会呢，我这么年轻貌美，要是你太老了，我早不要你了。外面这么多温柔的小哥哥，我为什么要一个成天愁眉苦脸的糟老头子？”夏怡洋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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