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霍然转身,脸上的冰冷狠狠刺伤了夏怡洋的心:“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桩错误,我们相互厌恶,为什么还要拴在一起?”夏怡洋上前一步,眼底的泪滚落下来,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划下一道泪痕:“我们真的相互厌恶吗?刘耀文,你亲口说过你爱我的,难道,那是假的吗?不要告诉我,那是你哄女孩子的手段,你根本就不会花言巧语。刘耀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啊。”
“一起解决?夏怡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麻烦?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一帆风顺。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我的前途一片光明。遇到你之后就剩下了灾难,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狼。为了救你,我几经生死,好几次都差点儿死掉。现在我身体里还有情人蛊的咒,我的命和小桃系在一起,她死了,我也无法独活。你知道这样的感受吗?我每天活得战战兢兢,因为我不知道哪天睡着了,就再醒不过来了。夏怡洋,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刘耀文的话如刀字字剜着夏怡洋的心,血肉模糊。
夏怡洋被他无情的话伤得脚步趔趄,踩在台阶边沿,整个人摇摇欲坠,如同一只在寒风中拆断了翅膀的蝶,随时会掉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夏怡洋深受打击的样子,惊痛了刘耀文的心。
他好想冲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他说的都是假的,是他的言不由衷。
他爱她,很爱很爱,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然,他不能。
好不容易才说出这样的狠话,在伤害夏怡洋的同时,他的心也被割成了碎片,痛绝不会比她少。
这样的剧痛只一次就让人刻骨铭心,他说不出第二次。
如今,她体内蛊尸毒还在,且距离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一定要救她,否则,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隐忍就成了一场笑话。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赶来?”夏怡洋吼出最后依据,她竭尽全力想要抓住一丝丝希望,用以填补慌张。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遥姨和我妈妈是最好的闺密,这些年里,她一直很照顾我。她甚至爱屋及乌,对你视如己出。而且,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她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救她。”刘耀文声音极冷,每一字都是巨大的冰雹,在夏怡洋心头砸出一个个深坑。
夏怡洋又后退了一步,半只脚踩空,她却毫无所察。
寒风袭袭,刮骨噬心,却比不上刘耀文话的万分之一。
夏怡洋笃定他有苦衷的信念正一点点崩塌,她已经分不清刘耀文话里的真假了。
他好冷漠,说出的话好伤人。
如果他真的爱她,对她还有感情,怎么舍得这么伤害她。
难道,一切只是她的幻想,是她的自作多情?
“啊……”夏怡洋一脚踩空,摔下台阶。刘耀文死死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不要再给她希望。
这一次次撕心互虐,别说夏怡洋了,他都受不了。
而且,他观察过了,只有三层台阶,现在穿的衣服很厚,就算摔下去也不会受太重的伤。
和性命相比,这一点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楚楚听到惊呼赶来,就见夏怡洋狼狈跌坐在地上,满眼震惊和绝望。而刘耀文站在门框里,没有转身,背影看上去十分冷漠。
“怡洋,你没事吧?”楚楚忙扶起夏怡洋,替她拍掉身上的灰尘。
这样情形不用问,她也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于是,拉着夏怡洋往另一侧的厢房走去:“这天寒地冻的,你身子不好,快回房间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夏怡洋宛如灵魂出窍一般,呆呆愣愣,任由楚楚拖着走,一颗心千疮百孔。此时她才发现,原来痛是没有尽头,只有不断不断加剧。
……
等了两天,仍没有一点消息。
庄遥和阮佩如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天晚上在外面呆了半天,夏怡洋病倒了,加上伤心过度和担忧妈妈的现状,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季洪全在帮刘耀文寻找庄遥的下落,只有楚楚一直守着她,呵护着她。
夏怡洋昏昏沉沉中,做了许多梦。
关于小时候与妈妈在一起的画面,和刘耀文对她点点滴滴的好。
即使心被无情的话伤透,夏怡洋仍坚信刘耀文有苦衷。
“怡洋,怡洋,你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吗?”楚楚轻柔的话就在耳畔,夏怡洋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楚姨,我不饿。”声音沙沙的,哑哑的,透着病重的疲惫。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啊,乖,我扶你起来,吃了东西再睡,病会好得快一点。”楚楚一边哄着,一手托起夏怡洋的背,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使她半仰躺着。
楚楚端起粥,舀了一勺,吹凉再递到夏怡洋嘴边。
楚楚的关心让夏怡洋无比感动,张嘴含下粥,泪却涌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楚楚抽出餐巾纸替夏怡洋拭泪,一边关心地问。
夏怡洋咽下喉头的哽咽,摇了摇头:“没有。不烫,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这时候帮不上忙,还要你们替我担心。”
听她这么说,楚楚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轻斥道:“真是个傻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呢。你啊,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心情舒畅了,身体才能好起来。”
“嗯。”夏怡洋点头,不想让自己这样悲伤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了楚楚。
勉强喝了半碗粥,夏怡洋再吃不下了。
楚楚知道她很难过,也不再逼她。
重新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
夏怡洋突然直起身来:“楚姨,还是没有遥姨和我妈妈的消息吗?”
楚楚虽不忍,仍诚实摇了摇头。
这种事瞒不住,她又何必说一些无畏的谎言?
“楚姨,我想见见季叔。”夏怡洋哀求着。
“怡洋,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吧,你放心,你季叔一定会尽力的。”楚楚劝着。
夏怡洋摇了摇头,眉宇间浮现几分焦虑:“不,我有事找季叔商量,或许能把那个人引出来。”
楚楚一脸震惊,仍是拗不过夏怡洋,去将季洪全请了过来。
夏怡洋没有让他们猜测太久,开门见山:“季叔,你那天晚上和刘耀文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即然对方是为了蛊而来,那么,可以用我做诱饵啊。我身体里还有两条蛊尸,这是很罕见的,连贺峻霖都没有办法。如果庄家姑姑疾迷于研究,她应该会很高兴看到我这样的病例。”
“不行,怡洋,这太冒险了。你身体这么虚弱,根本经不起折腾。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她。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季洪全眉头深锁,直接否决了夏怡洋的提议。
“季叔,你就让我试试吧。反正,我现在的蛊尸毒无人能解,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夏怡洋极力劝说着。
季洪全还是摇头:“不可以,这太冒险了。怡洋,你别再说,我是不会同意的,耀文更不会同意。”
听到刘耀文的名字,夏怡洋凄然一笑:“他没有权利阻止我,因为我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说着,从抽屉出取出张恒最后留下的离婚协议上,她已在最后一页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楚楚和季洪全面面相觑,在彼此眼里看到深深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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