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冷冷打断刘淅涛的妄想:“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现在出去就是送死。”“那我也要去。”刘淅涛十分固执,继续去拔手上的针头。
夏怡洋忙按住他的手:“叔叔,你别冲动。亲王府守卫森严,那么多保镖,你身上中毒又受伤,你恐怕亲王府的门都进不去,怎么救人?”
“我自有办法。”刘淅涛眉头紧锁,还是十分固执。
夏怡洋刚要继续劝,门口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人家要去送死,你别拦着。”
“季叔叔。”夏怡洋唤了句,几分无奈。
“让他走。”这次季洪全直接吼。
刘淅涛挣扎着下了床,没走几步,就整个人往一边倒去。
所幸,夏怡洋及时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摔倒。
“刘叔叔,你的伤口裂开了!”夏怡洋艰难扶着他,抬头就见他缠着纱巾的背上,被血染红。
“我没事。”刘淅涛咬紧牙关说。
此情此景,夏怡洋十分担心,可楚楚和季洪全对刘淅涛都有怨气,她不知向谁求助,又不能任由刘淅涛这么下去。
他真的伤得特别重,又中了毒,若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她只得向楚楚求助。
楚楚一开始不想理,可身为医生的使命感,她无法见死不救。
而且,她见不得夏怡洋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无奈叹了口气,上前一起将刘淅涛扶回床上躺好。
拿来器具要帮他重新包扎,可刘淅涛并不领情,哪怕痛得浑身无力,嘴里仍然嚷嚷着要走。
此举惹毛了季洪全,他一把将用具掀翻在地。
“让他走。”怒吼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此时刘淅涛疼得几乎晕过去,却仍咬牙撑着。
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白宇哲再带走白书恩了。
他已经错失了她十五年,害她受了十五年的苦。
这一次就算拼上他的命,他也要救她出来。
夏怡洋顾不得盛怒中的季洪全,蹲下身子与刘淅涛平视:“叔叔,你不要再乱动了,好不好?你连路都走不了,怎么去救白阿姨?到时候你也被抓了,刘耀文岂不是又要多救一个人?”
“耀文……”提到刘耀文,刘淅涛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对,刘耀文已经清醒了,他不会放任他妈妈受苦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她的。”夏怡洋苦口婆心地劝:“叔叔,你先治伤,好不好?而且,你体内还有毒。”
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刘淅涛连动一下都困难。
见刘淅涛实在难受,夏怡洋忍不住求季洪全:“季叔叔,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帮刘叔叔吧。”
“他自己作死,神仙也救不了他。”季洪全还是怒气冲冲,但夏怡洋听得出来,他已经心软了。
楚楚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医疗用具,重新去消毒柜里拿了一套新的。
沉默替刘淅涛处理起伤口,他背上的伤很严重,看起来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空间静得只有器皿碰撞用具的声音,一声声清脆又惊心。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楚楚才帮刘淅涛包扎好伤口,期间他一直趴着,不言不动,夏怡洋以为他正忍受着换药的痛苦。
待楚楚收拾好的器具,夏怡洋去拧了条湿毛巾想替刘淅涛擦擦汗,蹲下来才发现,他脸色青中透着紫,十分吓人。
唇上亦涂上一层腊白,就像电视剧里夸张的中毒妆。
夏怡洋吓了一跳,急唤楚楚:“楚姨,你快来看看,刘叔叔,他……”
听到夏怡洋带着惊恐的哭腔,楚楚来不及收拾,急忙放下器具,她刚一走近,刘淅涛就忍不住喷出一口黑血,随即昏死了过去。
没有防备的楚楚被喷了一脸血,白大卦上斑斑血迹,这血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黑红色,触目惊心。
夏怡洋急忙上前:“楚姨,你没事吧?”
楚楚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狼狈,没时间理会,先帮刘淅涛查看情况。
一见他的模样,楚楚惊呼:“不好,他刚刚太过激动,体内气血翻涌,加剧了毒发。”
夏怡洋不知所措:“还能救吗?”
楚楚站起来,目光落在一脸阴鸷的季洪全身上:“我救不了。”
看懂了楚楚的暗示,夏怡洋厚着脸色恳求季洪全:“季叔叔,你救救他吧。”
季洪全冷哼一声:“我说过了,他自己作死就要承担后果,别总要人替他擦屁股。”
无奈一叹,夏怡洋继续恳求:“刘叔叔也是太着急了,顾不及自己的身体,你就看在刘耀文的份上,再救他一次吧。”
夏怡洋知道此时求季洪全救刘淅涛太难为他了,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刘淅涛毒发,她办不到。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刘耀文的亲生父亲,她不想刘耀文留下这种难以弥补的终生遗憾。
他小时候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他一直很渴望。
她很希望他们能有解开误会,否极泰来的一天。
季洪全脸色还是很难看,别过脸去,不理会夏怡洋。
楚楚深知季洪全的个性,他若真的不想救刘淅涛就不会呆在这里。
只是,他内心有气,不能原谅他,于是显得别扭。
轻叹了口气,说:“先生,你就帮帮他吧,不管怎么说,他要是死在轩园,对你的声誉不好。”
季洪全霍然转身,狠狠瞪了楚楚一眼。
走进换衣间,穿上消毒后的白大卦出来。
冷冷对她们下令:“你们出去。”
楚楚忙拉着夏怡洋离开,并贴心替他关上门。
夏怡洋有些担忧:“楚姨,季叔叔他……”
“放心吧,先生会救他的。”楚楚给了夏怡洋一个坚定的眼神。
得到了楚楚的保证,夏怡洋一颗心还是悬着。
刘淅涛看上去中毒很深,他又不肯好好休息,要是再发生一次刚刚的事,季洪全一定不可能再救他第三次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楚楚要夏怡洋先吃点东西,她没有胃口。
刘耀文莫名其妙失踪,刘淅涛生死未卜,白书恩在白宇哲手上,不知该怎么救她出来。
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还有怡倩,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夏怡洋不肯离开这里,楚楚只好让佣人把早餐送来。
硬将碗塞到她手里,楚楚声音冷肃:“你的毒刚解,身体还虚,若不好好调养,要是落下什么病根,以后哭都来不及。”
“对不起,楚姨,让你担心了,我吃。”舀起燕窝粥,夏怡洋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她一直在劝别人,怎么自己也犯了这种错?
唯有好的身体才有可能帮助到别人,起码不能再成为刘耀文的负累。
夏怡洋的吃相令楚楚好气又心疼,短短时间,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相较于之前的平静无波,一潭死水的日复一日,这种变化起码会是一个转折。
她已经为季洪全消耗了二十年青春,往后余生,她该为自己活一回。
这次季洪全呆在病房的时间很久,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出来。
这下子不止夏怡洋,连楚楚都有些担心了。
就在楚楚也坐立不安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季洪全满脸疲惫出现在门口,夏怡洋急问:“季叔叔,怎么样了?”
“我尽力了。”季洪全说。
夏怡洋被惊得连退数步,她想起电视剧里一般医生对病人家属说他尽力了,下一句就是节哀顺变。
“轰”地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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