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洋侧头望向他,眸光坚定:“我没有忘记,可你忘记了。不止是我,你也要好好的。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刘耀文,我这次经历死劫,你有多惊恐,你现在不会忘记吧?你忍心让我也经历一次吗?”“我……”张了张嘴,刘耀文无话可说。
因为太痛苦,所以,他不希望夏怡洋经历一次。
但他更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此时他怎么能让她替自己挡枪?
“少爷,恭喜你,你真的找到真爱了。曾经我们都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对女人产生好感了。少爷,你放心,骨髓移植对人体没有影响的。我保证把夏小姐完好无损,还给你。”白宁伸手去抓夏怡洋,刘耀文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里,让白宁触碰不到她。
“怡洋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附和捐献骨髓的标准,你们强行这么做,只要害了白宇哲。”刘耀文字字铿锵。
“先生,等不及了。他身体越来越虚,错过最佳时机就什么都完了。”白宁表情疯狂,如同地狱来的厉鬼,为了白宇哲,他不在乎其他。
“有季叔在,他会保住他的命的。”刘耀文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呵呵……”白宁阴侧侧笑起来:“你果然是头白眼狼,先生养了你十五年,尽心尽力教导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他只是要夏怡洋一点造血干细胞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你怕什么?”
“若她健康的时候是没什么,可现在会要了她的命。白宁,你有你想要誓死守护的人,我也有。”刘耀文寸步不让。
“好,很好。我现在就跟你交个底吧,这世上只有先生知道你妈妈的下落,如果他有个意外,你将永远无法再见到她。”白宁唇角尽是阴狠的笑。
刘耀文眼中闪过一抹悲痛,还是牢牢护着夏怡洋,绝不让白宁伤她一分一毫。
身为人子,他当然想救出妈妈。
十五年了,她不知道经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他比任何人都想早一点救出她,可要他拿夏怡洋的命去换,他办不到。
说他不孝也好,自私也好,夏怡洋是他此时能握在掌心里的宝贝,他必须牢牢抓住。
相信妈妈知道后,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
见刘耀文态度坚决,软硬不吃,白宁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没想到先生养了一条恩将仇报的蛇,我今天就灭了你,就让先生从未收养过你。”
白宁高高举起枪,对准刘耀文的心口。
“不要……”夏怡洋惊得魂飞魄散,刘耀文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掷去,正好白宁的虎口,鲜血喷流。
他疼得跪倒在地,更是拿不稳枪。
在他枪落地的瞬间,刘耀文快速抢过,抵住他的头。
情形逆转,白宁成了俎板鱼肉。
“说,我妈妈在哪里?”刘耀文毫不迟疑,问出心中所想。
“呵呵……”白宁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侧抬头,斜眼看着刘耀文,眼中的森寒没有一丝温度:“我说过了,这世上只有先生知道她在哪里。”
“你是白宇哲身边最忠心的狗,不可能不知道。”刘耀文不信。
“是啊,连我都不相信。先生实在是太在乎白书恩,连我都防着。因为他知道,我要是知道白书恩的藏身之处,一定会杀了她。”白宁眼中涌现嗜血的光,咬牙切齿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妈妈?”刘耀文不解,关于妈妈的过去,他知道的很少。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而他对八岁以前的记忆不深。
偶尔有些画面掠过,都是匆匆。
照理说,八岁的他应该拥有很完整的记忆,否则,他不会因为接受不了而自闭。
可他记忆最深的就是妈妈歇斯底里找爸爸吵架的样子,还有她走后,众人的慌乱和惊恐。
那一刻,无人注意到他。
而他就算藏在角落里看着一出戏,这参与感和痛苦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
刘耀文从未深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记忆一点点清晰,他才发现一切很可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哈……”白宁笑不可抑,趴在地上,若不是手受伤,他一定会捶地。
夏怡洋走到刘耀文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与他一起共进退。
她知道刘耀文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白宁毕竟照顾了他十五年了,他不可能真的对他无动于衷。
她要防着白宁使出贱招,他非善类。
刘耀文与夏怡洋对望一眼,从她眼里看到了浓浓担忧。
握紧了她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他会有分寸。
“都是因为她,不然,先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她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可先生一直将她放在心尖上宝贝着。”一阵狂笑后,白宁咬牙切齿。
一手撑地,白宁缓缓站起来,受伤的手垂下,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朵彼岸花。
夏怡洋被白宁的状态吓到,刘耀文护着她,后退了一步。
“先生以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从他发现自己对白书恩不寻常的感情后,他一度十分惊恐,悄悄去看心理医生。在他的心目中,白书恩是完美的,他对她感情是肮脏的,亵渎了她。当时先生才十八岁,因此他患了心理疾病,毁了一生。后来,有一次他偷听到了先生和夫人的谈话,知道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不仅无一丝难受,高兴得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后来,夫人渐渐发现了他对小姐不寻常的感情,便威胁他。说他若敢对小姐说什么,就让他一无所有,滚回贫民窟。”说起白宇哲的遭遇,白宁眼底尽是疼惜。
“为了让先生更加直观体会到落差,夫人以出国做交换生为由,将先生放逐到亚太大陆最大的贫民窟里,派保镖守着他,不让他逃出来。整整一年,夫人不给先生任何支援,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他在那里被人欺凌,打得遍体鳞伤,经常跟野狗抢食。具体发生了什么,先生没有说,不过,我可以想像得出,那是怎样一种地狱般的疾苦。同年,小姐在世界各地演出,成为家喻户晓的青年舞蹈家,获得赞誉无数。夫人太狠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如此折磨先生。”事隔二十多年,如今说起还历历在目。
夏怡洋和刘耀文都不能理解白宁的愤怒,仿佛白宇哲所经受的他能感同身受。
“后来,白书恩知道了,不仅没有安慰先生,还说他恶心,骂他龌龊的想法。当时先生大病初愈,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甚至轻生。幸好我及时经过救起了他。”白宁握紧拳头,已经止住的血,再度奔流。
“白家人都一样,残忍,自私。他们只在乎自己。需要时,他们抱回先生,将他养大。一旦他有所求,他们就强制压制,不让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还要他感恩,要他像奴隶一样对白家付出。他们简直没有把他当人看。”说到这里,白宁抬起头,脸上挂着森冷的笑。
“与他相比,白书恩所遭受的背叛又算得了什么?是她毁了先生,带走他的灵魂,让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白宁豁了出去,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
纠纠缠缠三代人,或许该有一个了结了。
看出了白宁的不对劲,夏怡洋追问:“你到底是白宇哲的谁?”
“夏怡洋,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的关系的?连先生都没怀疑过?”白宁射来一道寒光,夏怡洋惊得一颤,刘耀文搂紧了她。
“你承认你是白宇哲的父亲了?”刘耀文要一个真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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