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很美,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仿若童话最美的一隅。刘耀文就这么抱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夏怡洋静静坐在秋千上,那样强烈的悲伤令人鼻酸。
画面又美又悲,震撼人心。
阳光穿透玻璃淋浴着他们,镀上一层金光。
明明是一幅人间至美的画,却悲得令人想哭。
楚楚怔怔站在那,不敢去打扰他们,任由泪水滑落,打湿她脸颊上的纱布。
她突然好羡慕这对年轻人,虽然他们正经受着人间至痛的考验,可他们的心是紧紧相连的。
不像她默默付出了所有,耽误了青春,别人还不知情,只当她是个管家。
其实,是她太胆小了,不敢挑明感情。
她怕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连现在这样的主仆都做不成了。
可是,守着一个无心之人有什么用?
她的爱情里没有互动,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夏怡洋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刘耀文的状态也不容乐观。
楚楚不敢乱走,就这么守着他们。
任由时光将他们三个人刻画成雕像。
时间每一秒流逝都在他们惊恐的心头划下重重一刀,可不管怎么疼痛,时光还是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眼见离夏怡洋最后时间越来越近,季洪全仍没有动静。
刘耀文仿佛已经死了心,不再奢望奇迹。
楚楚也越来越急,她是了解季洪全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相信他有能力制出解药。
这次若是救不了夏怡洋,不单单是刘耀文的痛苦,也是季洪全的遗憾。
楚楚再等不下去了,转身想去看看季洪全出来了没?
突然,撞到匆匆上来的小女佣,女佣喘着粗气说:“楚管家,快,快带夏小姐下去,先生出来了。”
楚楚来不及回应女佣,拍着玻璃:“刘少,快,先生出来了,快带夏小姐到手术室来,快……”
一直宛如雕像的刘耀文转过头,眼中终于有了波动。
就在楚楚还想说什么时,他已经抱着夏怡洋,如同一阵旋风刮过她身边,眨眼间已经下了楼梯。
楚楚来不及惊愕,快速跟上。
刘耀文双目通红,形同鬼魅,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更不敢挡他的道。
刘耀文一路狂奔至手术室,季洪全已经等到那儿了。
熬了十个多个小时的他,看不去并不比刘耀文好多少。
楚楚动作很快,换好了无菌服进来:“先生。”
“去把宋晚情带来。”季洪全开口。
楚楚蹙眉:“先生……”
“让你去你就去,快!”季洪全刚一吼完,刘耀文消失不见,没五分钟他直接挟持宋晚情进来。
“还需要什么?”此时此刻的刘耀文已化身为魔,就算要他去取百人性命来换取夏怡洋的健康,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季洪全摇了摇头:“你出去。”
“不,我要留下来。”刘耀文态度十分坚决。
“出去。”季洪全大吼,刘耀文深深看了手术台上的夏怡洋,手握成拳,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最终选择听话离开。
当手术的门关上,白宇哲坐在轮椅上被白宁推着,来到这里。
刘耀文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就这么滑坐在地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悬着,包括白宇哲和白宁。
此时此刻各怀鬼胎却目的相同,几道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恨不能将其烧出一个大洞,好看看里面的情形。
所有人皆沉默而凝重,任由长了尖利的时光一寸寸割过心脏,既惊且痛。
刘耀文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面无表情,颓废而悲伤,跟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白宇哲目光落在他身上,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朝白宁使了个眼色,白宁微微躬身,附耳倾听他的吩咐。接着同样意味深长的看了刘耀文一眼,点头离开。
度秒如年,一个小时似过了几个世纪。
可手术室的门依旧没有开,白宇哲都有些焦虑不安了。
虽然他相信季洪全的医术,可这次攸关他的性命,他不能坐视不理。
可就算再焦急,他也要忍着。
手术室外,空气仿佛凝结成刀,每一次呼吸都是刺骨之痛。
刘耀文低垂的眼睑微微颤动着,手也渐渐握成拳,青筋暴起,能清楚看到血液奔流的景象。
这种煎熬堪比剜心刮骨,无神论者的他开始祈求各方神明的保佑。
只能夏怡洋能平安无事,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寿命折给她,再一次真切意识到夏怡洋对他的重要性,远超一切。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楚楚贴着纱布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刘耀文从地上一跃而起。
抓着楚楚的肩膀,一言不发,手上的力道却泄露了他的紧张与急迫。
一双眼不再冰冷,带着惶恐和渴望。
被刘耀文抓得肩膀很痛,楚楚却没有推开他,只淡淡地说:“你跟我进来吧。”
刘耀文一个侧身从楚楚身边大步进入手术室,楚楚就要关上门。
白宇哲自己推着轮椅上前,焦虑地问:“夏怡洋怎么样了?”
楚楚没有回答,只看了白宇哲一眼。
里面包含着各种情绪,白宇哲看不懂,也没有心思去猜。
大声问:“夏怡洋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白先生,请你先回去休息,夏小姐一时半会出不来。”楚楚语气淡淡,白宇哲实在无法从中听出些什么,更加焦急不安。
一激动,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开始剧烈喘息:“楚管家,请你坦白告诉我。”
“对不起,白先生,此时还没有结论,我不能透露。”楚楚双手拉住门就要关上,白宇哲直接将轮椅推上前,挡住了门。
脸色开始阴鸷,流露出强烈的不耐烦:“楚楚,你最好别跟我打哑谜,否则……”
“否则你就让人杀了我吗?”楚楚接下他的威胁,依旧表情淡淡。
“你……”白宇哲被气得直喘气,楚楚淡淡睨了他一眼:“白先生,你还是保重自己吧。”
说完,不给白宇哲再阻挡的机会,关上门,将他拦在门外。
白宇哲气得青筋暴凸,暗暗发誓,等他病好了,一定要给季洪全一点颜色瞧瞧。
手术室内,刘耀文看着分别躺在两张手术台的夏怡洋和宋晚情,目露不解。
虽然极度不安和恐慌,他还是保有一分理智。
“这是怎么回事?”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盯着季洪全。
季洪全疲惫极了,正靠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夏怡洋的毒解了。”淡淡的几个字是刘耀文最近听到过最动听的语言,一颗心狂跳着喜悦,一把扑到夏怡洋跟前,执起她冰冷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个激动的吻。
眼底甚至涌现出了泪光,激动难以自抑。
“她怎么还没醒?”激动过后,刘耀文发现了不对劲。
既然毒已经解了,为什么她还昏睡着。
为什么宋晚情也没有醒来?
难道……
看出了刘耀文内心的疑惑,季洪全解释道:“我没换宋晚情的血,虽然我和夏怡洋相识不久,相交不深,但我知道她是个有原则的女孩子。不会为了救自己的命,牺牲别人。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只是,她身体受到毒素侵害太深,需要时间恢复。”
听季洪全这么说,刘耀文高悬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但更多的疑惑浮上眉间:“季叔,你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季洪全点头:“夏怡洋身上的冰魂虽然解了,可她身体各器官受到的损伤不小,需要一段时间静养。现在的她不适合做骨髓移植,而白宇哲不会善罢干休。我这里有个密道,通往外面,你带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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