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算起来,夏怡洋还没有看过真正的日出。以前总是忙忙碌碌,连停下来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而且,心深处那个属于少女浪漫的角落里,她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小愿望。
就是和心爱的男孩看一次日出,感受一天伊始的喜悦,感受生命蜕变的千变万化。
刘耀文亦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拥着夏怡洋。
第一次希望时光可以就此停留,他们能一直这么心贴心,手牵手,感受着生命里来来往往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
只是,他很明白夏怡洋的清醒很不寻常,她现在的状态更不正常。
她会不会像宋晚情说的透支生命,才有这一刻健康的美好。
红日升至半空,渐渐绽出光芒。
旁边的云彩被染得姹紫嫣红,美轮美奂。
天,一点点亮起来,云越来越白。
混沌的天地间因这旭日东升,而告别昨晚的狂风暴雨,迎来美好的艳阳天。
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可夏怡洋不知道自己能熬到看晚霞的时候。
“累了吗?我们回去吧?”直到天完全大亮,刘耀文才轻声地问。
夏怡洋摇了摇头:“我不累,刘耀文,我们再呆一会儿,好不好?这里很好,无人打扰,很安静。楼下太多恩怨是非了,我不喜欢。”
“好。”现在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何况是他将她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他不是后悔,只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其实,他可以做得更好,更加万无一失,可他却因大意,让宋晚情钻了空子,这才是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
静默的相依,两人都没有说话。
可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彼此心间流淌,熨烫了他们的心。
朝阳初升,晨光温暖。
刘耀文一直仔细关注着夏怡洋的改变,唯恐她突然病发。
感觉到他惊慌心跳,夏怡洋将手放在他心脏上方:“刘耀文,你放心,我若有任何不舒服,马上下去。”
刘耀文轻轻一叹,将将搂得更紧了些,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
“少爷,季医生出来了。”白宁的声音在花房外响起,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
刘耀文蹙眉,一丝恼怒划过黑眸,真是阴魂不散。
与他对视一眼,夏怡洋很快明白。
刘耀文看透了白宁在说谎,花房从里面反锁着,他们进不来,想用这种方式骗她出去。
“白管家,你不必费这么多心思,我也不想死。只是,现在想静一静,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夏怡洋声音不大,一字字清晰传入白宁耳里。
“夏小姐,昨天下了一夜大雨,寒气重,你身体虚弱就别任性了,到楼下去吧。”白宁硬挤出笑,看上去毫无亲切可言,只让人觉得扭曲。
“谢谢关心,我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说着,夏怡洋别过身去,继续感受暖阳照在身上的舒适。
记不清有多久她没有心情停下来,好好感受上天恩赐的风雨阳光了。
而这一刻的珍惜,更多的是遗憾。
人总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
刘耀文用眼神冷冷警告白宁,不要再打扰他们。
可此时的白宁已非当初的他,撕下重重伪装,他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对刘耀文毕恭毕敬。
他现在可以忠于自己的内心,做他想做的事。
“夏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别逼我做出我不愿意做的事。”白宁垂下眸子,遮去眼底的冷光。
“滚!”刘耀文可没有夏怡洋的好脾气,直接吼出一个字。
“少爷,白园十五年,先生和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了解。现在先生生死攸关,你不能就这么置身事外。”白宁又想以情动人,却触及了刘耀文的逆鳞。
“白宁,趁我现在还能控制自己,马上滚。”他们将他当成俎板上的鱼肉,还要他感激涕零。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把门砸开。”白宁寸步不离。
保镖拿起警棍开始砸门,刘耀文将夏怡洋护在身后,怒视白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爷,我和你的目的相同,只想保护夏小姐。你也知道夏小姐现在的身体不宜在这,对不对?不要为了跟我作对而害了夏小姐。那样,少爷终有一天会后悔的。”白宁攻心的技术一流,只可惜刘耀文早已看透了他的真面目,不会再被他耍得团团转。
白宁一再胡搅蛮缠,彻底激怒了刘耀文。
随手抓起一把斧子朝白宁掷去,斧子砸碎玻璃,直往白宁的头门飞去。
吓得他连连后退,手忙脚乱才堪堪避开。
白宁气得满脸通红,眼中迸出凶光:“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宁从腰间拔出枪来,对准门锁“砰砰”两枪。
门锁开了,他直接冲进去,抓起夏怡洋的手就往下拖。
刘耀文一有动作,他就拿枪抵着夏怡洋的脑门,笑得无比阴森:“少爷,现在我们是一路的,有着相同的目标,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出手,将场面弄得这么难堪?”
“放开怡洋。”心知白宁现在不会真的对夏怡洋怎么样,可他仍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劫持,如此威胁。
白宁冷笑着,朝天空开了一枪:“别乱动哦。”
夏怡洋怕刘耀文冲动,忙劝道:“没关系的,我也累了,想下楼了。刘耀文,你别跟他起冲突,他现在大概已经疯了。”
“是啊,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了。夏怡洋,你只是刘老头子买给少爷的一件玩具,没想到你本领高强,反控制了他。他为了你,一次次违抗先生的命令,才会造成今天无法逆转的后果。追根究底,你才是罪魁祸首。原以为宋晚情可以杀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是先生一直在寻找的配型。夏怡洋,你真是太好运了。”白宁又恨又无奈,眼中的杀意很浓。
刘耀文深信,一旦白宇哲骨髓移植成功,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白管家,你是我见过最替主人操心的管家了,你做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黑洞洞的枪口抵着她的头,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想套出真相。
一些白宇哲一直在刻意隐瞒的真相。
“夏怡洋,你也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女孩子了,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白宁怒,双眼暴凸。
“你敢!”夏怡洋还没说什么,刘耀文先威胁:“如果你敢动怡洋一根毫毛,不管你上天入地,我都一定会杀了你。”
白宁表情一僵,随即咧嘴笑,眼底却一片冰寒:“别威胁我,我很怕。我说了,我们现在的目的相同,就是尽快治好病,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在这纠缠不清?”
“走。”白宁拖着夏怡洋往楼下走去,两名保镖护在前面,刘耀文亦步亦趋跟着。
走到一半,夏怡洋又说:“白管家,我一直没明白,你把自己的孩子给白家,又进入白家当下人,你图的是什么?白家的家产吗?”
“你给我闭嘴。”白宁双眼暴凸,若不是还有一点理智,他真想掐死她。
经由夏怡洋这么一说,刘耀文陷入沉思。
白宁真的是白宇哲的父亲吗?
仔细看的话,他们真的长得有点像。
可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长得有点相像是可以理解的。
这并不能作为依据。
“你为什么怕人知道?是你无法面对白宇哲,还是说出来,他不会原谅你?”夏怡洋继续问,因为笃定白宁不会杀她。
她想替刘耀文最后做点事,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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