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汪坤将刘耀文下落不明的事告诉了夏怡洋,她惊得脸色惨白。失踪是比较好的结果,只是,她知道刘耀文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虽然他表面看上去冷漠异常,不顾亲情,对刘松有着诸多不满,甚至是怨恨。
可在老爷子病重之际,若非刘耀文身不由己,他不会抛下这个重担,让老爷子来背。
他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嘛受了重伤,要嘛被人挟持。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结果。
夏怡洋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双目布满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
世家豪门,高高在上,位于云端,成了普通民众信仰的所在。
可真正接触过,夏怡洋才知道里面有多么黑暗和可怕。
他们几乎人人戴着好几副面具,如果他不主动摘下,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次面对的人是敌是友。
“怡洋,不告诉你,不是怕你知道。而是你除了担心外,帮不上什么。”老爷子幽幽叹息,事态的发展比他想像的更快更糟糕。
“不,爷爷,我不想坐在这里,当个被人保护的废人。爷爷,你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夏怡洋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她真的好希望能帮帮他。
哪怕尽一份绵薄之力。
汪坤刚要开口,老爷子阻止了他:“你先保重自己,养好身体,以后会有你的用武之地。”
夏怡洋又何尝听不出这是一种变相的安慰呢?
不禁苦笑,她还是太没用了。她不添乱就是对老爷子最好的帮助了吧?
“怡洋,你先回容瑞堡吧,帮我料看好阿容。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耀文的。”太多的事接踵而至,刘松身心俱疲。
“好。”对于刘松这次的安排,夏怡洋没有疑义。
既然刘耀文不在这,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姚彩玲和蒋南都出了事,现在容瑞堡里群龙无首。怡洋,你是容瑞堡的女主人,拿出你的魄力来。那是耀文在E国唯一愿意呆的地方。”刘松声音里有着浓浓苦涩。
他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已经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几天。
可他寄予厚望的两个孙子双双出事,他必须撑下去。
“爷爷,你多保重自己。”夏怡洋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曾经为了妹妹,她甘愿替嫁到E城。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妹妹还是被她弄丢了。
下落不明,生死难料。
而她根本没有救她的能力。
“嗯,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寻找怡倩的。”刘松主动提,夏怡洋强忍的泪落了下来,忙用手背抹去,却挤不出笑容:“谢谢爷爷。”
“怡洋,是我不好,让你卷入这场风暴里来。”他没有料到风暴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夏怡洋紧咬下唇,跑了出去。
刘松朝汪坤挥了挥手,示意他送夏怡洋回去。
再次站在容瑞堡里,夏怡洋恍如隔世。
一切历历在目,却已人事全非。
夏怡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主别墅,小琴从后院跑来,惊喜大叫:“二少夫人,你回来了,有怡倩的消息了吗?”
夏怡洋悲伤摇了摇头,小琴怔了一下,崩溃大哭:“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辜负了你的托付。”
“不关你的事,他们有备而来,防不胜防。”夏怡洋拍了拍小琴的肩。
“是花匠常伯和厨师张康吗?”小琴问。
夏怡洋再度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
小琴头垂得低低的,十分自责:“我把怡倩弄丢了,二少夫人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你看上去好疲惫,去休息吧,我回‘怡居’去。”
小琴走了,背影看上去孤单又落寞。
夏怡洋真的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不是防着她。
是当时这件事由老爷子处理的,她只向汪管家问了个大概。
是沐艳艳之前就安插在容瑞堡里的心腹,是一名花匠,至于他的名字,夏怡洋没问。
容瑞堡之前只是刘家众多产业中极不起眼的一处,因为是白书恩带来的嫁妆,恋旧的刘容经常会回来看一下,因此就被盯上了。
想想夏怡洋就觉得好可怕,一个家庭堪比皇宫,上演着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夺位之战。
此次回来,夏怡洋的心境十分复杂。
容瑞堡出了那么多事,她不知道这里还潜藏着多少别人的眼线。
上了三楼,夏怡洋敲了敲书房的门,无人应答。
大着胆子推开,感觉空荡荡的,仿佛连刘容和季洪全都不在了。
夏怡洋提高声音喊:“季医生,我是夏怡洋,你能帮我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吗?”
重复喊了三遍,就是无人回答。
夏怡洋心中巨惊,可是,她打不开密室的门。
刘耀文没有输入她的指纹和人脸识别,夏怡洋又叫了几次门,仍是无人应答。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汪坤,接到她的消息,汪坤也是震惊不已。
依照刘容现在的情况不能离开密室,那些维持生命体征的医疗器材一旦拔掉,刘容再无生命迹象了。
“二少夫人,你能确定容少真的不在了吗?”汪坤低压声音,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到。
“不能。可是,我叫了这么久的门,如果季医生还在,不会不开门。”夏怡洋也是急得不行,刘耀文已经失踪了,要是刘容再不见,夏怡洋不敢想像老爷子会遭遇怎样的打击。
“你先别急,老爷子在开会,等他忙完,送他回医院,我再偷偷去看下。”此事汪坤也不敢让现在的刘松知道,他病得这么重,还要强撑着面对这么多。
“好。”挂了电话,夏怡洋无所适从,她很累,需要休息,需要充分的睡眠。但一颗心高悬着,就算她下楼也睡不着,索性在书桌的沙发上坐会。
说不定现在刚好季洪全有事出去下,呆会他就会回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怡洋从白天等到了天黑,期间又敲了好几次门,依旧无人应答。
直到晚上十点多,汪坤才又打来电话。
夏怡洋急得不行,等了一天,她可以确定刘容是真的不在密室里了。
难道,他已经……
夏怡洋不敢再往下想了,刘容的存在是刘耀文的信仰和支撑。
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刘耀文肯定会疯掉的。
“二少夫人,老爷子突然高烧,我抽不开身……”汪坤的声音也很着急,偌大的一个刘家竟变成了现在这样子,靠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支撑着。
夏怡洋突然问:“容少以前和他爸爸的感情怎样?”
汪坤愣了一下,还是回答:“容少个性温和,他很少脾气,跟二爷的感情还好吧,相处还算融洽。他唯一不理的人就是林微。”
“二少夫人,你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不,我只是突然在想,别人认不出他们兄弟俩,他们的亲生父亲会不会认得出来?”许多片段自脑海中掠过,夏怡洋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却又抓不住。
“二少夫人,你不是怀疑二爷吧?”汪坤大惊。
夏怡洋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是刘少给我的感觉,他在查一个人,却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他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没有充分的证据,绝不轻易相信。哪怕,他心中极度怀疑。”
“这件事我要告诉老爷子。”这么大的事,汪坤不敢瞒下来。
“可是,爷爷……他承受得了吗?”夏怡洋同样担忧,每次看到白发苍苍的刘松要一次次亲人的背叛,她就替他痛心。
“什么事!”电话里传来刘松质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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