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菌子有毒
超小超大

【61】提防

前一晚贺峻霖睡得并不踏实,但凡夜里翻身,牵扯到腰被疼到不得不坐起缓上半晌,扶着腰迷迷瞪瞪靠着床头睡了半晚。

他在睡前反反复复检查过房间门,落了好几道的安全锁,就算用房卡从外头也不可能打开。

可贺峻霖还是会从与现实交叉但错乱掉的梦境,冷汗津津把自己吓醒过来,腰疼腿也软地爬下床,趁着亮堂堂的灯光艰难到门口一再检查自己到底有没有把门锁好。

依旧是严严实实的闭着,将私人空间筑成一处安全的堡垒,房间里不曾改变的陈设预示着今夜安然无恙。空调暖气还在呼呼地抚摸床上一半的凌乱,一半的平整。

冬夜里的重庆气温很低,贺峻霖窗户都不敢开,空调的热风整夜开到最高,厚重的棉被压在身上,几乎喘不过气。

他坐回床上,还是止不住地战栗,往外冒冷汗。偏偏干燥的空调风吹对着他吹了半宿,现下口干舌燥。

贺峻霖熟练地拉开床头柜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往抽屉的最深处伸,掏出几瓶药,倒出来多几粒全混在了一块,就这床头未开封过的矿泉水干脆地从嗓子眼顺了下去。

几乎灌完整整半瓶,才缓解过来口干的症状。

他复躺上床,四肢却冰冷僵硬的不许他蜷缩,只能机械地偏头看向窗外。霓虹灯也歇了闹意,外头夜色映射在眼里也只是一片令人心慌的漆黑。

于是他又默默忍着疼,侧回身背对着窗外,神情涣散地地瞪大了双眼盯住台灯投影在床头柜上的暖橘色。

什么也不去想了,只是大脑空白着。

任由药物在他的身体里溶解分散,析入血液循环遍布全身,成为他生理和情绪的主宰。

身体和思绪麻木过后,他就能得到一个好的睡眠了。

总是屡试不爽的,但也经常被医生教训用药不节制,威胁要停他的药,强制他入院治疗。

贺峻霖也嫌恶这具身体对于诱惑的抵抗能力实在太差,总是轻易被俘虏,如今成了被药物掌控的奴隶。

也许不是他不想好,是他的身体和大脑本就坏透底了。

他吃的药,根治不了他身体的病,只是一种心里安慰,加剧他沉瘾的一个过程罢了。

药效在背后窗外的天掀开黑色幕帘开始起了作用,贺峻霖无知觉落下恌轻却沉重的眼睫,而后深深愁眠。

-

一定是多出的那几粒药的功劳,一早设好的几个闹钟,江风的电话和门外几乎轰隆的拍门声,贺峻霖统统没听见。

等他头脑不爽利地转醒,离今天剧组开工就已迟了近半小时。

他一转醒,翻身就下了床冲进厕所止不住地呕吐,兴许是昨天胃口不好也没有吃什么,胃里反上来的只有苦水。

好在吐出来就好了,贺峻霖躺的快僵硬退化掉的四肢也终于活泛热络起来,不再发僵冰凉。后腰的酸麻瞬间把他拉扯回到现实。

窗外的天气阴沉灰暗,贺峻霖对时间还没概念,甚至以为自己吃完药睡了没一会,趁着夜色刚褪就醒了。

直到每隔五分钟响一次的闹钟又不厌其烦地叫起,贺峻霖才发现自己已然睡过了点。

江风打过来好几通电话,还有佳鑫的未接电话和消息。他做完了妆造,问贺峻霖什么时候到组。

他转瞬脑子一个激灵清醒了,正要给邓佳鑫回信息,冷不丁又弹出来电页面,门口也接连响起了彼伏的敲门声和激烈的人声争执。

贺峻霖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此刻还只是停留在迟到的心情里。

他接通了江风的电话,走出去开门。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压根没想过贺峻霖能接,语气不善且强硬地在忙着跟人吵架。

酒店经理满脑门汗跟人解释,房间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用房卡从外头打不开的。

江风就说嚷着要强拆,把门打开。

经理不赞同这个做法,试图阻止他们,这要是破坏了酒店的公共财产可是要从他工资里扣的。于是协商说联系开锁师傅来试试。

另一道声音冷冷地很快就接了句,不然报警备案,叫消防来专业破门。

此话一出,不仅是酒店经理愣了,江风也止住话头定定看着严浩翔,不确定他只是说说还是认真的。

经理忙说不行。

这间酒店本来就有些年头,整个酒店的设施和装修都已经很老旧了,包括一些消防设备配的也不全。结了蛛网的烟雾报警器一看就是很久没用,甚至压根就是用来做摆设的,消防通道全年也总是常闭状态,存在着严重的消防隐患。

酒店也是图省钱,偶尔应付一下消防检查做个样子。

这时要叫警察和消防,哪里来得及做样子工程。经理只好赶忙拦下,妥协要不还是暴力破门的方案。

几人正吵着想办法,经理摁下对讲机叫人上来帮忙,贺峻霖此时开门了。

经理见门突然被打开,见到贺峻霖像见到救世主,眼睛都亮了,忙对着对讲说不用来了。

酒店经理:我就说,不能有什么事。

总算不用拆门了,经理大大松了口气。

江风:小贺老师?你没事吧?

贺峻霖从电话里听到了几句清晰的对话,但还是没弄明白他们这闹的哪一出。

贺峻霖:我没事,你们?

贺峻霖看到站在江风后面的严浩翔,愣了下。

严浩翔一身及踝的风衣,肃立地站着,他半张脸的表情都掩盖在口罩下,目光却直直地看向贺峻霖。

江风: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接,敲门也没人应。

江风:剧组那边来问,问你怎么还没到现场。

江风见他没事,如临大赦般放下心。

江风:怕你出什么事,就叫工作人员想办法把门打开。

江风顺便解释。

但他又问:

江风:因为之前小贺老师你都不锁门的?我门打不开,电话你也没接,一时着急就……

江风提到他的这个习惯,贺峻霖明显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和严浩翔视线交接,从而视而不见这个人突兀的存在。

不可否认他刻意提防着严浩翔,但就这样在人前被说穿,不免心虚了。

贺峻霖:我没什么事,就是睡太死了……

酒店经理:哎,要是早上起不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把门锁那么严实。

酒店经理:这两位急得险些把酒店给掀了。

经理被折腾得够呛,多了这么一句嘴。

贺峻霖很尴尬,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就闹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

江风:抱歉,麻烦你了。

此时大家都冷静下来了,江风对先前的一系列鲁莽失礼也代为致歉。

经理也是个场面人:

酒店经理:职责所在,这是我们应该的。

严浩翔在一边也微微颔首,目光却一直在贺峻霖的身上巡睃,想要找出导致他异样的应证。

可是好像除了也许是刚醒来而水汪的双眸,没有任何值得他去探究的疑点。

或许只是真的睡过了头,没听见外头世界的躁动不安。

-

经理见麻烦事总算摆平,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峻霖:我换个衣服,马上走了。

贺峻霖跟江风说好,便忙折回房间换衣服洗漱,房间门敞开着让人进出。

江风自然而然跟在贺峻霖后头就进去了,但严浩翔还留在外头站定。江风回头看了老板一眼,见他不动,也没说什么,径直进去给贺峻霖收拾东西。

江风提上贺峻霖的包,敲了敲里头水声哗啦作响的浴室门,像往常那样告诉他先到车里等他下来。

贺峻霖嘴里喊着牙膏沫,咬着牙刷口齿不清的。

他讲自己很快就好,让江风等他一起。

江风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还是先走了一步下了楼。

贺峻霖收拾好出来,着急忙慌就冲出门口,却刚好又看见严浩翔还在门口站着。

贺峻霖:你怎么还在这?

贺峻霖愣了一下,握着门把手,被他冲出来时的惯性将房间门一齐带上了。

严浩翔:一起下去。

贺峻霖:我要去剧组。

贺峻霖皱眉,显然是表明不要他跟着。

严浩翔:我一会回酒店。

严浩翔解释说。

贺峻霖仍皱眉,是不信他的说法。但他现在着急要走,也没时间跟他东拉西扯太多。

所以没再说什么,从他面前径直走过,去乘电梯。

好巧不巧,两辆电梯都需要再等下一趟,偏巧不巧也都停在了负楼层。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难熬的,特别是身侧还站着严浩翔,叫他背后不禁冒汗。

口袋里的手机福至心灵冒出来新消息进来的提示音,贺峻霖假装若无其事地回消息,一边瞄了眼开始上升的楼层,盼着电梯能再快一点。

他不多想回了邓佳鑫的消息,解释说早上睡过头了,正在赶过去的路上。还开玩笑让他帮忙向何暨圆一下,别暴露自己迟到的事情。

虽然不会被骂,但一定会被导演当面笑话的。

邓佳鑫收到他的消息,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进来确认贺峻霖没事。

铃声突然大作,贺峻霖被吓得差点手机没抓住,忙就给挂断了。

电梯的数字还在往上跳,贺峻霖发消息解释说自己在电梯里信号不好,等到了剧组当面再跟他说。

邓佳鑫回了个好,就没再说什么。

此时电梯刚好到楼层开门,贺峻霖收好手机进去就站到一侧,严浩翔跟在后面进来,站在另一侧。

贺峻霖摁亮负楼层灯的按钮,向严浩翔这边微微偏转了一下脑袋,问他:

贺峻霖:你从哪下?

严浩翔:一楼吧,我打车回酒店。

严浩翔如是说。

贺峻霖点头,摁亮了一楼大厅的摁钮。

电梯里两人接着又是无话。

电梯四面是光面的镜子,贺峻霖默默然低着眸子,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在心里默数着楼层。

某一刻抬眸看了眼跳动的楼层数字,游走间却又撞上了电梯门返照的严浩翔热切目光。

贺峻霖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时没忍住,便问出口:

贺峻霖:看什么?

两人目光在镜面相接,严浩翔闻言脚步微转,贺峻霖见他动,也偏撤了一下身子,警惕地盯着镜子里的严浩翔。

严浩翔见他如此反应,耸了下肩,像是无奈,又像是哀叹了口气。

他把口罩拉了下来,手指放在镜子里自己的唇角处,指腹抹了抹,意思是让贺峻霖也对照他自己的那块地方。

原是贺峻霖洗漱间太匆忙潦草了,残留了牙膏沫没洗干净,唇角边有一小块白色的斑点状,贺峻霖凑近了去看才发现。

他忙擦掉那块白渍,脸却越来越熟。

怪他不该多嘴那一问,主打社死。

好在很快就下降到了数字1,电梯门打开了,贺峻霖往后撤两步把出口大大开开地让给了严浩翔,伸长的手臂已经放在了关门的按钮上。

严浩翔自知时间有限,无法多与拖延,便在贺峻霖的目送下走出电梯,却又转过身,就和贺峻霖这么面对面站着。

贺峻霖丝毫没有留恋,甚至不愿去看严浩翔,他赶着去剧组,严浩翔一下电梯就摁了关门。

电梯门通人性地迟缓关上,严浩翔的视线是被两道冰冷的金属门生生切断的。

贺峻霖呼出口气,半个身子泄里侧靠着轿厢,太阳穴和冰冷的金属相贴,神经疼痛地闭上眼睛。

严浩翔眼睛里的红血丝明显看起来比昨天要更多了些,像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或者说可能就没有睡。

贺峻霖被他那样不着掩饰的直直看着,在他眼中的自己像是被那些极细极韧的红线捆着,喘不过气来。

许是药物的副作用和后劲还在,待在电梯密闭的空间里,窘迫的氧气钻进鼻息,诱催他吐出来。

可他什么都吐不出,只是一个劲地往嗓子里咽苦水。

-

贺峻霖在上车前已经逐渐平稳下来,他龟缩在后座,一言不发地呆坐着。

江风见他是自己下来的,也聪明地没去没多问一嘴严浩翔怎么没一起,就驶动了车子。

还是贺峻霖想起才问:

贺峻霖:你今天早上怎么跟他一起来的?

江风:谁?

江风专心开着车,但也是明知故问。

贺峻霖:严浩翔。

贺峻霖偏头转向车窗,又像是故意岔开。

贺峻霖:开点窗吧。

江风把后座车窗降下一点,但也不敢开太大,顺手又把车里的暖气调高了,怕把贺峻霖吹得着凉。

还不忘记回答贺峻霖:

江风:哦,严老师啊。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他就在门口了。

江风特意用老师这样不远不近的称呼,平日里他称贺峻霖也是跟着身边人叫小贺老师。这样不会惹得怀疑。

贺峻霖: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吗?

贺峻霖看江风对出现在他门口的严浩翔却没有太大反应,想他应该也知道什么。

江风:不清楚,但是公司那边事先有交代过一点。

江风直接把锅甩到公司头上,话也说得模棱两可。

贺峻霖听完却大致像是明白了,看来晴姐那边事先给公司通过气了,公司给江风下了指示的。

一环套一环,贺峻霖就没什么好再问的。

-

-

贺峻霖到组时,现场已经在拍摄。

本来今天是应该要继续接着拍昨天的场,但不知道是因为贺峻霖迟迟未来,还是何暨临时改变主意,又按着本子拍了。

工作人员见到姗姗来迟的贺峻霖,也无所可表露的,只是照常安排他做妆造。

邓佳鑫歇场下来找贺峻霖,主动跑来跟他搭话。

邓佳鑫:贺哥,你怎么样?

邓佳鑫:没事吧?

贺峻霖:嗯?

贺峻霖:没什么,早上睡过头了。

贺峻霖只供认不讳自己赖床迟到,

贺峻霖:导演没说什么吧?

邓佳鑫摇头。何暨倒也不是什么都没说,至多不过吐槽难得见到贺峻霖拍戏迟到。

贺峻霖:导演为什么换场了?

尽管已经问过副导,得到了相当笼统的解释,临时有调整之类的。

贺峻霖担心是因为自己迟到了,耽误的拍摄。

邓佳鑫像是知道他的忧虑,善解人意地解释:

邓佳鑫:我也是一到组才被通知换场了,可能是导演有新的安排,所以给改掉了。

贺峻霖:但昨天不是还没拍完吗?

贺峻霖难免疑惑。

邓佳鑫也摇了摇头,何暨的套路他一向是摸不清的。

他转而关心起贺峻霖:

邓佳鑫:贺哥,你的腰...好多了吗?

贺峻霖轻轻嗯了一声,

贺峻霖:昨天上完药按过之后好了很多,就是拉到了,没什么大问题。

说罢,腰那块又有点酸胀,贺峻霖抬手揉了揉。

邓佳鑫闻言点头,没再说什么。对于昨夜他分明看到了严浩翔,也一句不多提。

越是心知肚明的事,越有不拆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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