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问心无愧

丁程鑫：来了啊。

没想到丁程鑫先前给他的钥匙现在就能派上用场，贺峻霖拿着钥匙站在门口，指腹摩挲着钥齿好半天，最后还是选择揣回口袋。他怕自己的贸然，又会撞破什么意想不到的场面。

贺峻霖搜肠刮肚想了千百个开场白，丁程鑫并没有意外他会跑过来，更像是早就猜到贺峻霖会来，给他开了门。

丁程鑫：进来再问吧，别忘了换鞋。

丁程鑫回头往客厅走，贺峻霖刚想跟上，又退回到玄关换好家居鞋进来，丁程鑫盘腿坐在沙发上，懒散且悠闲地抱碗提子一边吃，一边目不转睛地观看电视上播放的老电影。

在他随意且满不在乎的衬托下，贺峻霖站在那显得格外生硬和突兀的局促，对白编得再圆滑都没用，到了临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连坐都不知道该坐在哪，最后在离丁程鑫稍远的单人沙发落定，拘着手脚盯着丁程鑫看。

丁程鑫：你不是来问新闻上是怎么回事的吗？

丁程鑫专注于电影内容，偶瞥他一眼，把贺峻霖今天来要问的事先提了，语气倒跟他无关似的。

贺峻霖甚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他明明最多只算被无辜牵扯的看客，有错处的也不是他，却反比丁程鑫这个当事人还要心虚。

贺峻霖马哥他......要离婚？

面对丁程鑫，他不由自主滤过网上传疯的“出轨”，整合消化过新闻热点，将信将疑地只说出这么句，与其说是质问丁程鑫什么，倒更像征求。

丁程鑫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他放下手里的提子，转头直勾勾看向打量自己的贺峻霖，

丁程鑫：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不该去问马嘉祺吗？

丁程鑫也很想知道，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马嘉祺要如何呢？

甚至在今天之前，马嘉祺还跟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起舆论会在完全发酵前消解，不会影响到剧组的拍摄进度，让他安心拍戏。想想马嘉祺还真是蠢到不争气，那种时候还一心只想着拍他的戏，所以丝毫不打算怀疑丁程鑫。

这几张照片在毫无准备下提前曝光，丁程鑫还没找到直接责任人，贺峻霖跑来了，马嘉祺却毫无动静。

所以，他们已经走到这地步了是吗？

丁程鑫：如果他要离，我当然没意见。

丁程鑫说着摁下遥控的关机键，没放完的电影就此中断，站起身煞有介事整理起身上披的薄毯。

贺峻霖大概是终于被他刺激到，也猛地起身，幽幽来了一句：

贺峻霖你太自私了。

丁程鑫手上动作顿住，没想到贺峻霖能有骨气地接上这么一句，含着强烈的指责和不满。可丁程鑫丝毫没有被激怒，只是嘲讽的笑了。

丁程鑫：自私？贺峻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加之于他，曾经还在团里，总有些自带属性的粉丝也经常这么骂他，只不过他从不在意。但是，第一次，从自己带大的弟弟口中听到了。

贺峻霖你跟马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还闹到马哥离婚的地步，你就不怕毁了他的前程和事业？

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消息，那些昭然若揭，任谁都能猜到的照片，果然冲昏了贺峻霖的头脑。

丁程鑫：毁了他？

可笑万般，

丁程鑫：贺峻霖，你比他们都清楚，真正被介入感情的是我。

贺峻霖那耀文呢...耀文算什么......

贺峻霖不想跟丁程鑫谈过往，丁哥跟马哥确实曾在一起过，最后也因为不可抗力分开了，但那都过去了啊。

贺峻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为了所有人的体面，他不想大家兄弟那么难堪。

可如今都闹到台面上了，刘耀文知道只是早晚的事，就算贺峻霖想息事宁人，也不是他能控制。

丁程鑫：我们没真的在一起，他只是习惯了依赖我。

说到幺儿，大概戳到丁程鑫最柔软的点，同贺峻霖对峙的气势也削弱了不少。

贺峻霖不对。

贺峻霖自以为捏到丁程鑫的七寸，

贺峻霖你从没考虑过自己的做法会给马哥还有耀文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当初解散也是。

嘴一快，旧事重提。

丁程鑫立马明白贺峻霖的意思，又是冷嗤一声：

丁程鑫：这才是你想跟我说的吧贺峻霖。

贺峻霖原地愣住。

丁程鑫：你自始至终都在怪我，因为我团才会散。

贺峻霖刚想解释不是这样的，丁程鑫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丁程鑫：还是你觉得是我拆散了你和严浩翔？是我对不起你？

提起严浩翔，贺峻霖又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丁程鑫：贺峻霖，别说这个团，还是团里的任何人，我都问心无愧。

丁程鑫：别自以为是了，贺峻霖。我们早就不在十八楼，也没什么乌托邦，团早就散了，你现在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谁都看不起，谁都能欺负打压，怨天尤人有什么用，有本事自己去争，而不是跑来站在你的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

丁程鑫抓住摇摇欲坠毯子的手在颤抖，眼周由粉渐红，声音却稳得出奇。

丁程鑫：你可以没底线为了火去讨好严浩翔，就不要跟我说什么破坏别人的家庭不道德。

甚至能狠狠地剜贺峻霖的心一刀。

丁程鑫：贺峻霖，你不配跟我说‘自私’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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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是真的惹恼了丁程鑫，几乎是被扫地出门，而后嗙的一声将他关在门外。贺峻霖还久久不能从刚才偏离重点的争吵中回神。

邓佳鑫：贺哥。

贺峻霖上来前邓家就事先问了楼层，此刻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上来了，一早就等在外头，贺峻霖刚被扫出门，邓佳鑫就找了来。

邓佳鑫：贺哥？

喊了贺峻霖几声没动静，邓佳鑫走到他身边，低头试探地喊他名字：

邓佳鑫：贺峻霖？

邓佳鑫：.....哥，你别哭啊。

贺峻霖肩膀轻微耸动，呼吸声也一抽一抽的，邓佳鑫继续俯下身凑看他，才发现贺峻霖垂着脑袋是委屈的在落泪。

邓佳鑫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贺峻霖是发生了什么，刚找过来就见他站在门口，谁知道他突然情绪就崩溃了，连安慰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贺峻霖自己用手胡乱去擦，想要止住眼泪。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是丁程鑫太凶了，还是因为被哥哥误解了，又或者是因为严浩翔那个混蛋。

可他就是由心而生的难过。

大家本来都不是现在这样的，他们明明...以前一直好好的在一起的。

现在为什么会是乱七八糟、无法收场的样子......

邓佳鑫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安慰他，于是大着胆子把贺峻霖揽进怀，轻轻拍他的背顺气。贺峻霖的孤独和破碎瞬间被他温暖的拥抱接住，驱散开他的孤立无援，所以踏实地把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了邓佳鑫胸口的布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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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也只是嘴上不饶人，他站在门口的实时监控前，本来想看着贺峻霖离开，但最后还是目睹了这自然而然发生的一切。

转角突然出现却顿步的人影，显然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这深情相拥的戏码，旁若无人般。

他孤独地站那看了一会，最后又转身从拐角消失离开。

丁程鑫眼见那人离开，于是叹了口气去找手机发消息，刚才训斥完这个弟弟，又要劝解另一个。做哥哥的到底还是操心弟弟。

浩翔：没关系丁哥，你没事就好。

严浩翔只是相当回了丁程鑫一句。他在医院养病这段时间，严晴薇早有圈内消息，告诉他丁程鑫跟马嘉祺会被爆出丑闻，严浩翔见势头不对，不顾劝阻也要跑来西安一趟。

马嘉祺那边他倒联络上了一点，但丁程鑫一直没消息，就连工作室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严浩翔只好特地亲自过来找人，不过也真的是巧，居然刚好就能碰见门口的两人。

就这样走了或许不是他的作风，但那又能如何，他用尽手段也换不来的靠近，现在也推的越来越远。曾经他也自信到自负，自视甚高地以为能与贺峻霖匹配的只有他，现在却是最不配的人，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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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这么快就下来？

严晴薇讶异他怎么刚上去就又下来，严浩翔回到车上，一言未发地回丁程鑫的消息。

晴姐是出于不放心他的状况，所以也跟着他来西安折腾。她肉眼见他一天天消瘦下来，几乎脱相，医生说他脑震荡之后会出现厌食也是很正常的事。本来严浩翔就不是有饱腹欲的人，这一下可彻底修仙了。

但严晴薇知道他还不是因为生理上的病痛，而是心理上的自我折磨。

严浩翔不回答，严晴薇也没跟他生气。

晴姐：既然来了西安，不如去见见小贺吧，他刚好人也在这拍戏呢。

严晴薇能答应严浩翔出院飞来西安，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贺峻霖也在。

相比起刚开始守在医院里那段时间，在拿到那一纸鉴定以后，严晴薇倒平和了很多，只是严浩翔不愿意面对这些罢了，他只是固执地想要守着阿姻来过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明。

第一次迎接新生，就接受到了生命的意义是生命尽头的延续，这等沉重的含义。

可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事，摆在眼前的很多问题是必须要面对的，比如大众的舆论，父母的诘问，应该要怎么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正当。

孩子可以留，新生命永远是受欢迎的，但死亡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否则到时候只会更麻烦。严晴薇也想过，其实倒可以随便给遗腹子再找个有名有姓的母亲，但问题就在于，严浩翔坚决不同意她这么做，但如果换成贺峻霖，也许会简单得多。

只要能说服贺峻霖，她知道严浩翔也不可能真的反对。

严浩翔听她提贺峻霖，反倒直接熄灭了手机屏，冷冷的压着声：

严浩翔不用去，回医院。

态度坚决。

他该看到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即便奢望也不该再动念头。

严晴薇见他这反应，不是违心的，就没再提。

后视镜映照出打开的电梯门，贺峻霖邓佳鑫一前一后走出，身上还披着邓佳鑫给他裹上的外套，帮他遮把妆哭成花猫的脸面。

严浩翔走。

严浩翔寒声叫司机开车。

严晴薇惊奇他莫名而来的不悦和脾气，但没来得及探究，车子启动驶出。

严浩翔合该是一刻不想多待，不能去看镜中两人有多亲密和缱绻，可他的视线从来不受控地停留在贺峻霖身上，一直到盛在心上的人消失。

他不能理所当然地嫉妒邓佳鑫，也不能怨恨贺峻霖给予他人的好那么泛滥，唯独他得不到。

反思无用，示弱无用，霸道的占有也无用。

或许放手，不是解脱，但是放过了贺峻霖，至少也不算他折磨熬煎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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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电梯关上，贺峻霖平复好心情，脱下邓佳鑫披给他的外套还回去，小声说谢谢。

妆哭花了，也把脸丢光了，居然在师弟面前哭到不能自已，眼泪跟放水龙头一样。他也没想哭的，就是心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浑身僵硬的在原地动都动不了，情绪也不受他支配。

平时不该喝那么多水，到往外流的时候就哗哗的，丢死人了。

邓佳鑫看出他窘迫，递纸巾给他擦净哭花的妆面。

邓佳鑫：贺哥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会保守秘密的，这一点也不丢人。

虽然知道他是在想法安慰自己，但贺峻霖也不好意思回他。

邓佳鑫就主动把话题从他掉眼泪上岔开，

邓佳鑫：贺哥，这里不好多待，我们先上车吧，有什么事先一起想想办法。

贺峻霖点头，跟邓佳鑫回到车上。

邓佳鑫：剧组安排的酒店可能回不去了，有媒体蹲守，我让助理重新定个酒店你先歇歇脚，公司那边我会通知。

邓佳鑫征求他的意见，贴心安排，规避开对他不利的麻烦。贺峻霖点头，因为是一个公司的，所以他觉得也不算另外麻烦邓佳鑫来办。

因为邓佳鑫不说，他也不知道邓佳鑫能直接抛下工作来接他。

掘地三尺都想找到贺峻霖的，除了娱乐八卦媒体，还有就是严晴薇了。严浩翔说立刻飞回京，晴姐只借口明天才有合适航班飞回，让他先做休整。实际上，她偷偷找人去查贺峻霖的剧组在哪家酒店落的脚。

可即便查到了他剧组的酒店，但也跟那些蹲守的媒体一样，压根没看到过贺峻霖出现。如果见不到他人，很多事就不太好谈了，更何况现在贺峻霖还在舆论的风浪中，严晴薇做事只能慎重再慎重。

她见多了沸沸扬扬，对于谁跟谁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站在理智的角度上讲，她当然是先解决自己眼下的麻烦事。

尽管严浩翔很想搭个手帮丁哥和马哥，但舆论太盛，他贸然跑去马嘉祺那只会把事情搞得更麻烦。

通过多层关系，严浩翔才跟马嘉祺本人联络上，可情况远比他想象的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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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湫雯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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