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九五年第十一天

魏红：别说现在了，过几天会更忙，我得出去找个工打。

朴志民：你缺钱？

朴志民：我给你啊！

“这样吧，”他舔了舔唇，开口道，“一个月五十。”

朴志民：只要能让我跟着拍，再涨点也行。

他谈判的时候，倒是没了那股子痞气，反而眉眼间都是正经。

魏红没说话。

朴志民：我实话说，一个月生活费五百，但是刨除抽烟喝酒洗胶卷，还有一些设备上的购置，其实确实剩不下太多。

魏红有些诧异，95年的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五百块。

要知道，魏东方一个月才赚四百多块钱。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玩摄影的都是有钱的穷鬼。

朴志民：这样。抽烟喝酒那些我抛出去，除了日常花费开销，其他钱我全给你。

朴志民：你也不用怕，我到时候月初把钱全给你，

朴志民：需要什么支出呢，到时候扯个单子回来我再找你报销。

说实话，他这真算是下大血本了。

这小孩挺实诚，虽然看着不老实。

魏红跟朴志民对视着，他就腆着脸任她看，眼中的期待不是假的。

要是搁原来呢，这种事魏红肯定是不会答应。

毕竟她也知道几斤几两称。

但是既然人家都这么诚挚的邀（bai）请（song）自己（qian）了，魏红也没道理拒绝。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管他拍的是纪录片还是商业枪战，他就是拍个什么东北发财天团，只要钱到位，而且又耽误别的太多时间，魏红觉得都可以干。

她确实需要钱，上网的信息费太贵了，在这个魏红每月生活费只有一百块的时代，随便检索一下文献就能把她压垮。

魏红：那你要是买什么都找我报销……

魏红：最后可能一个月我连五十块都落不着呢？

魏红抬头看向他，拿出在大市场砍价的多种技巧来，试图将对方底线压到最低。

朴志民：这个您放心，我白纸黑字的拿着凭证来找您报！

朴志民：要真是抽烟喝酒什么的，我都没脸见您。您要是实在不放心，这样——

朴志民：八十，算您给我的底线。我要是有哪个月花销超过三百，再找您也别搭理我就行。

魏红：那这么算，八十是底线还是一百是底线？

朴志民：（笑着靠近） 这不都您说了算。

“抽烟喝酒啊，都不是什么好习惯。”魏红说。

朴志民点点头，“您说的对。”

“底线一百吧，”魏红看他，将脸色端起来，“你能接受吗？”

“能啊！”朴志民一口同意，“ 正好帮助我戒烟，你不知道，我最烦抽烟了—— ”

双方都自觉占到大便宜，此项战略合作关系算是成功建立。

魏红笑看着他吹牛：“得了，别虚了。 你什么时候要拍摄了，提前跟我说一声。”

魏红：先付款，后跟拍。能理解吧？

朴志民：明天！明天就能拍！

魏红：明天是月末吧，你有那么多钱？

朴志民：（他笑，抓着魏红的手紧了紧） 先算这个月的呗。

魏红直击重点，“你这月还剩多少钱啊？”

朴志民：五十块钱吧——

朴志民：（见对方表情不对立刻道） 哎哎——这是一个星期的嘛！下个月初，我家里又把钱给我了不是。

朴志民：一个星期。

魏红：一个星期？

朴志民：（笃定） 一个星期！

魏红：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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