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二十多岁英年早婚是什么体验。严浩翔一字一句地输入,然后按下搜索键。搜出来的结果一半对一半,甜蜜的和含泪的,字们翻来覆去其实在讲不后悔和后悔。不远处桑葚在笼子里发出响动,严浩翔抬眼一看,笨蛋刺猬肚皮朝上,肥得翻不过身了。“桑葚为什么叫桑葚啊,浩翔哥哥。”“因为看它太小太可爱了,像一颗圆滚滚的桑葚果,所以叫它桑葚。”“那浩翔哥哥为什么给叶佳哥哥的手机号备注的是宝贝呢,我叫小棉,敏智姐姐也喊我宝贝,全世界叫宝贝的人好像很多。”“你偷看叶佳哥哥的手机啦?”“不是,是我借你手机玩游戏的时候叶佳哥哥刚好打电话过来,我不是故意要看到的噢。”小棉本来在写作业,可数学题写得她头痛,她把作业本往沙发上一扔,伸个大大的懒腰。严浩翔知道她又遇到不会写的题了,拿过作业本凝神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放弃。这么多年学下来,他还是不太喜欢数学这种理性又无聊的学科,即使尽了最大努力,大学里他高数的成绩也只是勉强及格。再之后严浩翔想方设法逃出数学这门学科的所在地,逃来逃去,最后还是和一位数学老师订婚了。算是前功尽弃。“我们小棉,是在等你叶佳哥哥回家吗?”小女孩很专心地在玩自己的发辫,“嗯。他回来就可以教我做作业了,我们老师说我的作业做得好。”“那当然,你叶佳哥哥可是数学老师呢。”
小棉刚出生时邻居家的奶奶带着她去算命,算命的老先生说她命里缺木,取名字最好带木。小棉出生在冬天最冷的那几日,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被邻居家的奶奶捡回去。包着小棉的是一条红色的棉围巾,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邻居家的奶奶养小棉到上了幼儿园的时候,浩翔的姐姐敏智收养了小棉,一直把小棉当妹妹看。严浩翔那时在上高中,放假回家时小棉正在闹着不吃饭,看到他以后突然安静下来。大概是觉得高中时期的严浩翔蛮好笑的,留一个锅盖头,还穿样式奇丑的校服,无意中充当了一个搞笑角色。搞笑角色蹲下来摸摸小棉的脸蛋,小棉不哭了,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他。“吃饭,小棉乖乖吃饭的话,我带你出去玩噢。”小棉望着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严浩翔换了衣服要去上街舞课的时候,小棉从后面抱住严浩翔的腿,“出去玩。”姐姐敏智正在厨房收拾,隔空对浩翔喊话,“那就带小朋友去街舞班吧,她还没见过你跳舞的样子呢。”
街舞班开在一个废弃的篮球场里,小棉被严浩翔领着,坐在旁边的篮球架下面。音响里在放重节奏的音乐,正在热身的朋友过来找严浩翔,见到小棉,“这是你妹妹吗?”“嗯。”“怎么没听你讲过。”“这个嘛……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球场门口走进来一个戴帽子的男孩子,朋友眼尖,喊人,“叶佳呐,这边。”严浩翔注意到李叶佳今天比平常来得晚些,刚想开口问问,偏偏这时候街舞老师喊他们过去上课,他转身跟小棉讲,“哥哥去跳舞了,你就在这里看我们练舞好不好?”小棉乖巧点头,“哥哥跳舞。”
整节课严浩翔总不自觉盯着前面李叶佳的身影。那个身影抬臂落臂,弯腰转头,每个动作都干脆得恰到好处。而自己呢,就像是在用身体画画,笔锋软绵绵的,一边急着跟进节奏一边抢记动作,刮刀一样刮出一副潦草的画。严浩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分心去看好小朋友,一节课下来他感觉还不如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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