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生死攸关

就这么不想活了。鹿言软在心里重复设想这人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动手的，又是怎么能忍着痛用力割了一刀再一刀。或许根本不觉得痛，或者相比活着那样的痛不算什么。

她想不通就一直琢磨，咬着手指甲琢磨，想了多久不记得，后来有同宿舍的人回来看见这么稀奇的大场面，不约而同地站在门口说了句“我妈呀。”

救护车的护士抬着担架上楼，鹿言软跟着大部队一起护送那个室友下去，人太多她只能跟在最后，其她两个室友放下书包也下来了，跟在她后面，她们三个人都没说话，那两个不明白情况，只知道出事了，见了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开口问。

送到楼下的时候鹿言软瞥见护士拆开“衣服绷带”用新的专业的止血绷带草草固定，上车的时候护士让一个人上来陪，问半天不见有个认识的朋友。

“这个！这是她室友！”鹿言软被人从后面推了出去，她这时候还挺恍惚，意识到自己在当众咬指甲，收了手站稳，护士想把她拉上去，她摆了摆手挣脱了，跟护士说，“我不认识她。”

护士有点儿急，“你不是她室友吗？”

鹿言软诚实地回答，“我真不认识她，连名字也不知道。”

护士愣了片刻，没再扯她的袖子口，只跟宿管阿姨吼了句，“赶紧通知学校！”

宿管阿姨说“好好好”，然后目送救护车扯着“呜啦呜啦”的声音开走。

等车开没影就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东一句西一句，大家并没有记着散开回到各自的岗位，很默契的没动，并开始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担心着，“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样，有得救就好。”

另外的声音接起来，“那如果没得救会不会怪到我们头上？”

这就不得了了，“怪我们？她爷娘老子就是死在警察局门口都怪不着我们，我们是救人的，救的还是她自杀的儿子，自杀懂不懂，自杀犯法！”

鹿言软耳朵开始过滤声音，这是她很擅长的事，但是今晚她做不到，仔仔细细地听完了每个字，那句“自杀”就像个婴儿似的在一群人之中被抛来抛去，她可以哭但是不会哭，她可以叫但是默不作声，只是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被一次次抛到上空然后坠落。

鹿言软没有回宿舍，她走之前看到宿舍的室友对她比眼神，“快回去啊，待会儿熄灯都。”

她摆了一下手，很轻，估计刚才那一下子挥斧头用光了全身力量，现在整个人软踏踏的，另外两个室友长得很像，鹿言软经常分不清谁是谁，她走的时候听到她们问，“那你还回来吗？”

鹿言软没回答，她也不知道回不回去，但是不想在那地板全是血的地方呆，腥味好重。想起来腥味有点不舒服，很奇怪的是遇到这么刺激神经的事情她并没有很迷茫，倒是十分急切和积极地朝着心里那个清晰的目的地走，情人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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