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盛若阮从盛府里出来,做马车到了街头。
早上的街里热闹的像集市,挑担的布衣男人稳稳地走着,卖菜的大娘吆喝着。
这些平民百姓的地方,朴素又鲜活。
盛若阮下了马车,阿春赶忙为她打雪伞,然后两人走向小巷子里去。
耳边传来街上唱戏的声音。
龙套:欲买桂花同载酒~
龙套:终不似——少年游——
盛若阮回头,是个卖酒的老头,吆喝自家的东西别具一格,居然唱着诗。
来来往往倒是吸引了许多人。
盛若阮感到颇为新奇,她走过去,看了看那一排排摆在地上的酒,问老头。
盛若阮老爷爷,您卖酒?
老头邋遢得不行,瞥见盛若阮富家千金的穿搭,用牙签挑着牙缝,毫不在意地应道。
龙套:是啊,卖的念少酿。我看姑娘年轻,暂时也用不到这酒。
盛若阮为何?
盛若阮淡声问道。
盛若阮好酒还分年纪来品?
那邋遢老头闻言,也笑了,然后又唱。
龙套:终不似,少年游啊……
龙套:你若是上了年纪,品我这酒,才品得懂。
龙套:不过,姑娘若是想要,送你一罐也无妨。
……
片刻后,阿春小心翼翼地抱着一罐酒,小脸皱巴巴的。
龙套:阿春:小姐,您就真收了这酒啊。
盛若阮平静道。
盛若阮我给钱了的。
龙套:阿春:可是……好吧,那小姐一定要藏好,可别被老爷和夫人发现您买酒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盛若阮的眉眼像清冷的雪融化成春水,柔和了下来。
盛若阮我自有最好的藏处。
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瞧见一张放大的俊脸逼近。
盛若阮一呆,然后炸了。
盛若阮张极!你个登徒子干什么!?
少年吊儿郎当的,只是笑得有些危险。
张极:干什么?
张极:不如我就这么给你抱回将军府,让我们好好聊聊你被皇上赐婚给四皇子的事?
听到赐婚,盛若阮动作一顿,抬眸冷冷道。
盛若阮我绝不会嫁给四皇子那种心狠手辣狼心狗肺之人。
第一次见她语气如此冰冷,张极强势的动作也缓和了,他手一松。
想到昨天战友说的:“盛府将此事一拖再拖,已然拖了两年,那四皇子你也知道,虽然人不怎么样,但爱慕盛郡主爱慕的很,早就等不及一直在暗地里催促皇帝。”
张极松了她,抱臂,满意地点点头。
张极:说得好。难得你眼睛不瞎。
盛若阮不想搭理他。
盛若阮阿春,我们走。
张极注意到阿春手上抱着的一罐酒,好奇地凑过去。
张极:哟,盛若阮,你胆子肥了啊,居然都敢无视盛府的禁酒令偷偷买酒了。
盛若阮不关你的事。
张极面上嬉皮笑脸地和她说话,边说话边惹人家姑娘生气,心里却琢磨着怎么才能叫这婚给退了。
……
时间过得飞快。
春天了。
万物复苏,春暖花开,桃花朵朵盛开。
将军府院子里。
桃花瓣轻飘飘落在少女的发丝上,为她那向来清冷的容颜增添了一丝娇俏。
青色的裙摆在微风吹拂下荡起涟漪,与少年的衣摆交织。
盛若阮你要走了?
张极垂下眼帘,望着这个到她下巴的女孩。
张极:嗯。
境外匈奴越来越猖狂,已经撒野到了边境线,四方小国联手打起了掠夺土地的主意,朝廷震怒之下决定使军出征。
盛若阮微微偏过头。
不知为什么,心脏突然很难受。
是不舍吗……
原来怎么没这感觉。
张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啊。
张极弯着眼眸。
盛若阮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耳垂上青色玉坠摇摇晃晃。
风带起少女的声音。
盛若阮我绝不会食言。
顿了顿,她抬眸认真地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盛若阮你也不许。
张极毫不在意道。
张极:我当然不会食言,相信你张少爷嘛。
他高束的马尾晃动,风华绝代的少年眉目间含了不羁张扬的热烈笑意。
张极:明年回来给你赢个将军的头衔。
张极:说好了,你要等我。
……
军队驰骋而去,城里众人纷纷迎送。
盛若阮站在金月楼最高层的包厢,透过窗口望着少年身披铠甲高骑马上。
思绪飘忽,回想起冬天。
盛若阮正在院子里费力挖地要埋酒。
阿春在一边帮她。
张极死皮赖脸地跟过来,非要看看她把酒埋哪。
张极:呐,你埋这棵树下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童年回忆,张极愣了愣,然后笑了。
盛若阮抿着唇费力地挖地,奈何十指不沾阳春水,动作笨拙,弄得小脸灰扑扑的沾了灰。
张极看不下去了,拿过她手上的小铲子,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她。
张极:你这样挖要挖到猴年马月啊?
张极:要这样。
那颗于冬日还未生长好的桃树,披满风雪,少年少女在这片土地下挖地埋酒。
弄完后已经很迟了,两人气喘吁吁地站着,盛若阮累得想坐,但是雪地太冷,于是阿春赶忙去院里给她去取蒲子。
两人就这么气喘吁吁地站着,双目交汇望着彼此,好半晌,张极开口。
张极:四皇子那事……你要拖多久。
盛若阮闷闷道。
盛若阮不用你管。
张极轻笑一声。
张极:嘿,我这是好心提醒你。
斟酌了一下语言,他观察着她的脸色,然后迟疑又试探地开口。
张极:我……现在已经被封小将军。
张极:战事未息,四国虽暂时被打回去,但不久必然要再次开战。
少年垂着眼睫。
张极:我将军府是武世家,我父亲一脉皆是大将军,护国栋梁,肝胆忠义。
张极:如果战事未息,我这一生都会奔赴战场。
张极:但是,我……
他卡壳了一下,偏过头似乎有些气馁,沉默一下又认真转过头去看盛若阮。
张极:我可以有责任有担当,我想当护国栋梁,但若撑不起一个家,便更护不住一个国。
张极:卿与国同重。
张极: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年出征再回来。我可用功向皇上换向你求娶的一次机会。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张极:这样,你也可有选择,不必被四皇子绑着。
盛若阮静静看着他,眼底波光粼粼。
少年的耳根控制不住红热,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盛若软轻轻弯了唇角。
盛若阮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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