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过后重庆变得更加滚烫起来,常有人将重庆比拟作火炉,我想这譬喻是一点错也没有的。但凡是在重庆待过一段时日的人都会明了内陆地区的夏是被耀阳所俘获的,这些地区即便不情愿,但也在地球公转的轮回中成了夏日的俘虏,没有一丝海洋飘来的水汽能拯救它们。
一直行进到七月,朱志鑫再度提出带我去写生。这次的地点是位于巴南的古镇,为了避免耽误之后的行程,我们一早便乘坐大巴前往那里。披着清晨朦胧的曦光和露水我们踏上古镇之行。
到了古镇后我们先是环绕着整片建筑群转悠了一圈寻觅适合写生的好位置。路过一家售卖手作商品的小店时朱志鑫在门外徘徊了一会,我看出他似乎是想要进去看看,便主动提出跟他一起。进了缀满风铃串和捕梦网的大门,踩踏在松软的木地板上,脚下的空气都被挤轧着咯吱咯吱起来。我们在里头扫了一圈最后决定买刻有姓名的珠串手链,跟店员说了我们的名字后就由店员帮我们挑选合适的珠串。
不出片刻那店员便拿来两条刻有姓名的胡桃木手链,我接过手链一瞧,便哭笑不得的发觉手链的名字刻错了,本该是志鑫和新皓,却刻成了志新和鑫皓。两个错位的字躺在胡桃木深深浅浅的凹痕上,透露出一种生涩的稚嫩和沉默来。店员连声道歉着赔不是,转身便要赶往帘布后头为我们重新做一条手链。朱志鑫却拉住了店员,抿唇笑着告诉他不用换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将就带带也可以。随后歪着头看我,用眼神征求着我的意见。
心中恒久的闪烁着一种雀跃和慌乱,但再看向朱志鑫时察觉到他仍是一副平静的神态,只得强压下胸口心脏剧烈的跃动频率,将那些悸动悄无声息的平复,转为一句喑哑的好。
从朱志鑫手里接过错位的姓名手链,玻璃和木质珠串相映成趣,在正午阳光的和煦暖意下折射出熠熠生辉的晶莹光斑来。夏风无止境的照拂过我们的面孔,灌注着贴紧体表的衣衫都簌簌的抖动出一股汗液与风交织的过境凉意。在走出店门的过程中,感受到腕骨被沉坠的珠串间歇性的拍打着,撞击着我凸起的骨都消融成柔软的皮肉,全身都暖融融的流淌着水波的荡漾。
坐在一栋飞檐的屋瓦底下写生,画板硌的掌心略略发疼,但却被心中更为浓烈的欢欣雀跃给化解。小拇指抵在纸面上磨蹭,目光注视着侧方朱志鑫棱角清晰的面孔,心脏再度盘旋着摇曳。轻轻抚摸那个凹凸不平的鑫字,深陷的纹理仿佛是铭刻在我身体中似的,否则我怎么会对它的一笔一画都如此熟悉,仿佛与生俱来时就对这个字有种久违的亲切感,此前的十五年人生都是为了让我遇到这个名字而作为铺垫的,连心脏都欢呼着为这个名字而高歌。
朱志鑫仍然在专心致志的作画,他搅动着一旁的水桶和颜料盘霹雳着挥洒在画布上,俨然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模样。我虽不知他在画什么,可视网膜上层跳动的身影却令我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信赖,我不忍心打扰他,便收拾好画具给他发了条讯息,告诉他自己先在附近转转,过会就回来。
古镇还处在开发中的阶段,但不少位置都已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商业化,我甚至还看见了沿街有套圈游戏的地摊,摊子的右侧放着一只小猪玩偶,憨态可掬的趴伏在那里,不知怎的我就驻足停下来,挪不动脚步了,心里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人,将他与面前的玩偶联系到一块去,不由得暗暗抿唇发笑起来,于是便顺其自然的下决心将这只小猪玩偶作为惊喜送给朱志鑫。
套圈游戏是我不太擅长的。
费劲尝试了许久后还是没套中我想要的小猪玩偶,终于在尝试了第十八次后用稍大的圈套中了那只玩偶,它被我的圈歪歪扭扭的击中,从脖颈处一路顺延向下,牢牢的圈中了它,将这只小猪划为我的所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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