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宋亚轩来重庆那天天乌云压顶,他看见有个小卖部,许是口渴了。店主就在旁边的椅子那休息,宋亚轩随手拿了瓶水,他听到老式收音机播报观察天气今天是阴天,宋亚轩抬头看了眼天,是要下雨了吧。
宋亚轩去付钱,每个地区的物价都不太一样,宋亚轩问拿着报纸挡住脸的刘耀文多少钱,刘耀文开口便是重庆方言,宋亚轩愣了愣,他刚来肯定听不懂。
宋亚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和这位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说了,“能讲普通话吗?”
刘耀文略微显得惊讶,重庆虽说人来人往,但在重庆不说方言会很不合群,他比划了一下数字“3”,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宋亚轩。
刘耀文接过钱找零,他有心对这个刘海有点长,差点盖住眼睛的少年打了个折,宋亚轩不解,圆润的眼睛含着即将下雨的雾气,刘耀文只好解释,“代表重庆欢迎你。”
如果是这样,重庆和我都一样欢迎你。
刘耀文是和宋亚轩这样相识的。后来刘耀文帮宋亚轩解过围,阻止他受欺负,最后拉着他去自己家里坐坐。出于什么?刘耀文想了想,可能是想知道宋亚轩没说完的印象,还可能是单纯对新同学感兴趣,他不是那种热心帮助别人的好少年,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宋亚轩就产生了难以启齿的保护欲,他无数次可以舌尖顶顶后槽牙纯当没看见,可是这位学校第一的少年,带着太多风光,刘耀文竟然会为他担心。
该死。刘耀文吹着风,犬牙露在外面,憨憨地笑,上一秒他还在问宋亚轩讨回报,下一秒他就傻眼了。学霸和他的距离原来这么远啊,回报是补习,哪个人愿意。
刘耀文想拒绝,对上宋亚轩期待的眼睛,他的话在嘴边说不出,语锋一转,勉强答应下来。谁叫他是宋亚轩呢。
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去吃了火锅,去吃了重庆小面,去吃了宋亚轩在广州没吃过的美食,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站在宋亚轩旁边却像个多黑了一个度的煤球,没办法,宋亚轩太白了,他的手除了握过笔,还握过刘耀文粗糙的手掌,他的肌肤白如透明,是刘耀文这辈子见过最白的人。
广州的人都很白吗?都像宋亚轩一样干净吗?刘耀文心存疑惑,但不敢开口问宋亚轩。他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广州也有和他一样喜欢疯喜欢闹的人,肤色和他应该差不多。广州的人不一定就很干净,最起码宋亚轩是干净的就好。
宋亚轩心灵干净如一汪泉水,再怎么往里面扔石子,哪怕激起波澜弄浑水质,过一会又恢复了原样。宋亚轩就是这样,自我安慰、修复、保护。
刘耀文曾以为全天下的人在少年时期都看过漫画,他没想到宋亚轩一本也没看过,甚至他葱白的手指翻阅时,那不难看出的紧张样儿,攥得指尖都发白。
“我书只借给你,放心。”刘耀文看不下去了,宋亚轩身上那乖顺的外表下,隐匿的逆鳞束缚了他的思想,他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便是最脆弱的塑料洋娃娃,一碰就碎。
“你开过摩托车吗?”宋亚轩突然开口,指着漫画里的情节,他真心觉得刘耀文要是开摩托车的人肯定很帅,他的手臂筋肉紧实,握把有力,手背几处暴出的青筋凸起。
“没有,不过我可以试试。”刘耀文看了眼漫画,揣测了一下他们是漫画中的人物,他可以带着宋亚轩兜风,重庆的晚风吹在脸上,一点都不是冰刺的凉,而是很温柔的,湿热的,如宋亚轩虽说的,突如其来下了场雨后闷闷的风。
刘耀文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玩了失踪,宋亚轩找不见他,只知道他有事,和老师请过假,不知是什么原因请的。
等刘耀文来找宋亚轩,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宋亚轩去刘耀文家找刘耀文都没找到,有次碰上刘耀文的爷爷,那是个和蔼可亲的爷爷,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成了一朵菊花,但是童心未泯,笑着和宋亚轩开玩笑“那小子估计干大事去了,你不用担心他····…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宋亚轩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眼泪盈满了眼眶,刘耀文见宋亚轩哭了,他手忙脚乱地冲进屋内找来纸巾,抽出一张悬在半空。宋亚轩眼泪汪汪的,他叹了口气,细心地擦去宋亚轩的眼泪,有时候他真不知道宋亚轩是怎么做到说哭就哭,说停就停的。
“我学会了骑摩托车,走啊,带你兜风去。”刘耀文二话不说拉着宋亚轩的手,给他戴上头盔,一拧油门就开了,摩托车发出的噪音奏响了重庆小路的宁静,昏暗的灯光为他们送行。刘耀文为了宋亚轩一句玩笑话,真的去学了骑摩托车。
刘耀文的膝盖和手肘都被蹭掉了一层皮,有几处流了血,已经结痂,很丑。刘耀文刻意没有对宋亚轩说,他们都是被爱束缚,无能为力只能相互取暖的人啊。
“阿文,你看过极光吗?”宋亚轩被这座城市闪烁的灯光刺痛了双眼,他迎风大喊,刘耀文在前面开车,噪声太大他听不见!
“你说什么?”刘耀文听不真切,宋亚轩含含糊糊说了些什么,“我说,七月的北极没有极光,我们有机会一定去看不要选在七月!”宋亚轩贴在刘耀文耳边,声音同心脏一起震动。
“好。”刘耀文听清楚了,他把车开的快了一
点,好像要冲破世俗的枷锁,冲出重庆这座繁
华的城市。
来了重庆宋亚轩才知道,重庆路这么绕啊,他自小便分不清东南西北,固执地认为这些比登天还难,索性破罐子破摔。遇见刘耀文后,抓住他的手腕,求他带走他。
“我拿什么带走你?”刘耀文又好气又好笑,眼睛凶红,看着无助的宋亚轩,一阵心酸,“我们以后一起去更大的城市吧。”
宋亚轩指着地铁,穿堂而过的风呼呼的吹。他的眼睛一遇风就落泪,他偏说“进沙子了,吹吹就好。”
可是宋亚轩的眼睛酸涩的没等他话说完,他的眼泪就掉下来。“打一架吧,我让你一只手。”刘耀文耐着性子,想着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最好打掉一颗牙齿、打得半边脸肿才好。这样他们就有理由照顾彼此了。
刘耀文这辈子没有这么怕过一件事,就是宋亚轩当着他的面,哭的泣不成声。
刘耀文打了一下宋亚轩的手,告诉宋亚轩他没开玩笑。宋亚轩也认真了,半笑不笑。刘耀文掀开挡住他的视线的刘海,眼睛这么漂亮,哭肿了可不好看了,像让人心疼的小猫。
“我说真的,你打赢我,我就跟你走。”刘耀文沉着脸,想告诉宋亚轩他这把认真的。说真的,刘耀文散漫惯了,宋亚轩出现便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可他说他不是光,每个人都是闪光的。
刘耀文装满废料的脑子突然好使了,想起英国诗人说的那句: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
刘耀文的手举过头顶,挡住那轮明月,再移开,再挡住,他的视线里多次出现宋亚轩,而他忽视了离地球很远很远明亮的月亮。
他们之间的鸿沟是什么?隔了一个拥挤的小卖部,隔了一张床,隔了一个偌大的世界。
“好。”宋亚轩听话地擦干眼泪,拉近距离,刘耀文的呼吸瞬间紧促了,宋亚轩要干什么?宋亚轩在干什么?是的没错,宋亚轩在吻他。那么害羞,那么青涩的,春天的欲破土的小草、欲开放的小花都不敢那么张扬,宋亚轩亲他的时候,唇瓣是两片凉,眼睫毛颤抖着,像刚刚飞过去的蝴蝶。
刘耀文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被宋亚轩按着放在他的腰间,大风吹过,开往春天的地铁好像也知道他们在接/吻,呼啸而过,避开了不能说的如粉色情书写满爱意的年少情节。
刘耀文放开宋亚轩,他喘匀了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夜空流星划过天际,刘耀文以为他看花了眼,定睛看确定他们真他妈走运,在重庆地区边缘看见了流星雨。
“快许愿啊傻瓜。”刘耀文揽上宋亚轩的肩,指了指流星雨。宋亚轩闭上眼睛,双手合拢并在一起,虔诚地像个信徒。
“我许好了。”宋亚轩再度睁开眼睛,刘耀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四目相对。
“你许的什么?”刘耀文动了动唇,他光顾着看宋亚轩许愿了,自己没许成,流星雨下得太急促,转眼就没了。
刘耀文无所谓了,许什么都是个信念。他没那么多愿望好许,要是不行就等着下次生日一块许了呗。“不告诉,说出来就不灵了。”宋亚轩咯咯笑起来,留下一脸懵圈的刘耀文,还不忘戏谑他一句“傻瓜,你这都不懂。”
宋亚轩不动声色地还了回去,刘耀文是傻瓜,他也是傻瓜。他许的很俗套,许他们帅,许他们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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