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在落叶的秋季走的,宋亚轩数不清当时已经过了多少个季节变换。她躺在床上,小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亚轩的名字,直到他冲进房间握紧她的手那一刻,她才笑着闭上双眼。
之后的一段时间,在邻居的支援捐助下宋亚轩处理完了母亲的后事。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觉得自己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宋亚轩打开抽屉,取出了自己一直存下来的钱。
他想他现在可以回答了,刘耀文当时的那个问题。
火车开动的时候,他直直地坐着,盯着背包
上那条求幸绳挂坠发呆。
这座城市陌生得很,哪哪都同晚幸不一样。忙碌的人们行走匆匆,路边少了叫卖声,一条街上都是做外卖的店铺。宋亚轩看什么都不对眼。
他东问西问,转了好几辆公共汽车,才找到刘耀文给他的地址,到他家的单元楼下。他仰着脖子,看着这栋比晚幸大多居民楼高出两倍楼层的楼层,不自觉长大了嘴巴。在察觉路人瞧来的怪异眼神时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捂住嘴巴。
宋亚轩把背包带子在削瘦肩上调整了一下,紧张地按下了刘耀文家的门铃。“喂?”“您好,我可以联系一位叫刘耀文的人吗。”话音刚落,门铃那端明显沉默了一会。“你等一下。”
刘耀文没有想到的是,他见到宋亚轩时,并没有很兴奋。
要是在几年前,他大概会从楼梯上奔下来拥抱他,可是现在,虽然他的动作还是很迅速,却只是站着,局促在原地看着他。
刘耀文的眉眼长开了,带着少年人应有的俊朗。个子又高了些,身姿挺拔。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先带你去附近的宾馆,先安顿下来。”
宋亚轩莫名有些难堪与失落,他一直以为,这个人会和以前一样,然后笑着对他说你终于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想要的和现实的总会有些差距。
宋亚轩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便从包里取出一罐用玻璃罐子装着的动物糖,全部都是狼那一款:“给你的。”
刘耀文愣了一秒:“好久没吃了呢。”
然而在刘耀文接过前的一瞬间,罐子泥鳅似的溜了一下身子,掉在地上,碎了。伴着清脆的响声,被做成狼的样式的糖果瞬间散落一地。他唯独这次没有包糖纸,也唯独这次,糖全部都脏了。宋亚轩崩溃着蹲下来拼命去捡,却被刘耀文立刻阻止,他拍掉宋亚轩手里的糖果,把他拉起来:“算啦,反正你以后还可以再做给我吃嘛。”
宋亚轩想去抢救糖果的手在空中滞了一会儿,又下意识想起什么,低头看向刘耀文的手腕,原先戴手链的地方,换成了一块手表。
半晌他直起身子,抬头愣愣地看了刘耀文很长很长的一眼,转身便快步跑走了。他从未跑得这样快过,仿佛听不见刘耀文在身后的叫喊,也感觉不到刘耀文在身后追他,他只是跑,他的念头只有跑。他想要永远离开个小区,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他。
记忆中那个可以托付的人正在慢慢消失,明明对方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所有问题的答案只是时间过了太久了。但他仍然觉得一切都不应该这样,自己必须很快的逃跑。
他可以待在街头的角落悄然睡去,也可以再回到晚幸开糖果店,只要能躲开那个人,扼杀干净自己心中那种特殊的情愫,他愿意用尽所有力气去逃跑。反正他除了这算不上高的做糖技术,什么都没有了。
刘耀文找了那个身影好久,最后他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再粗糙的人也总会有敏感的时候,即使那一瞬十分短促,他也能立刻感受到自己大概是做了令对方不高兴的举动。
他回去时糖果还没有被清理掉,大部分已经在太阳的照射下融化了。
他惊讶的发现有一颗糖被摔在了离融化的这一滩比较远的地方,那颗糖包了透明的糖纸,因阳光反射出一个小小的光斑。
他赶忙捡起,糖纸被贴上了写字贴,写着“特别定制”。
刘耀文的心像被扎了一下,拆开糖纸将糖含在嘴里。咸咸的,是一颗咸味糖果。
为什么是咸的呢,为什么你吃到这颗咸的糖果时,就会想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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