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去一个地方久了,便会不自觉放得越开。来得次数多了,刘耀文早已脱去最初的那点拘谨,进店直接从糖罐里摸了一颗糖吃。
兔子形状的奶味糖果,他吃着感觉像宋亚轩。想来想去这个形容又有点不恰当,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这种糖很适合宋亚轩,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糖。
“哎,”刘耀文用笔戳了戳宋亚轩,“你有没有觉得兔子糖像你,是不是你根据自己定做的啊?”
“啊?”宋亚轩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他做糖就是随便搭配,哪来的量身定做,就他奇思妙想多。
“要不你也给我做一款,就是根据我这种类型的帅哥做一款,要吃到糖就能想到我那种水平。模型就狼的那种吧,比较酷,你也不用重新想。”
“哦哦,好。”宋亚轩不想理他,随意敷衍了事。
刘耀文瘪嘴:“你听进去没啊!算了不说这个,你有空再做吧,我送你个东西。”他低头,从书包夹层里拿出一个用红绳编的小挂坠,在宋亚轩面前左摇右晃。编得很粗糙,也没形状。
“乞幸绳?你编的?”宋亚轩惊讶。
晚幸有一独有特产,就是乞幸绳,很多街边的小店小摊均有售卖。其实说白了就是普通的红绳,但又是很有意义的红绳。人们可以用绳编出不同的形状后赠予他人,有送上祝福给你好运的意思。最特别的是,赠送乞幸绳有个规矩,每个人除送给父母儿女之外,只能再送出一条。有的人赠予爱人,有的赠予挚友。但机会只有一次,人们十分宝贵。因此这一条乞幸绳所包含的意义,可谓及其不凡。
所以刘耀文为什么要送给自己呢?
“对啊,入乡随俗嘛。我了解到你们晚幸有送这个的习俗,就买了一条编了送你,虽然编得挺丑的。”
原来是这样,他肯定是不懂规矩就送了。
“但根据规矩,你送给了我就不能给别人了。”宋亚轩说完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别扭,想说点什么补救解释一下,又想不出新句子。
“干嘛要给别人,我只想要给你啊。”刘耀文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宋亚轩那种磨磨唧唧的样子看着难受。他脑内疑问太多,最后就干脆不去想,低头继续写作业。
宋亚轩心悬得高高的,趁刘耀文不注意,偷偷把刘耀文送自己的乞幸绳收进带锁的柜子里。
第二天,宋亚轩也去买了一条乞幸绳。
日子一天天过,宋亚轩母亲的病情加重了,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宋亚轩照顾。靠糖果店赚来的钱都拿去买了药,生计只能靠宋亚轩过度省吃俭用来努力维持。
刘耀文上初二了,肉没多长几斤,个子倒是疯狂抽条,已经比宋亚轩高出半个头了。他来找宋亚轩的时间同他的身高趋势成反比,可能是出于青春期的小尴尬,也可能是学业和小学相比繁重了。但必要的东西他总会第一时间给宋亚轩送去,比如教辅材料,比如好吃的什么小吃零食。
宋亚轩没有把自己家庭的状况告诉他,面对
刘耀文,他总是努力让自己开心一点,生怕
自己如果情绪上有明显的低落,刘耀文会怕
打扰到他不来找他。
傍晚刘耀文来了。
他直接近身敲了敲宋亚轩面前的柜台:“跟我来。”
“去哪?”宋亚轩站起身,看起来愣愣的。刘耀文今天的举动出他的意料,他有点惊讶。
“不知道,就想骑车载你,随便去个什么地方都好。”“不愿意?”他又问。
“不是,”宋亚轩摇头,“我妈妈她···还躺
在床上。”说起妈妈,宋亚轩鼻子就有点酸
酸的。
“我保证,就这一次,以后就不去了好不好。”
“抱歉,等我有机会的时候吧。”宋亚轩话说得闷闷的。
晚霞给天空渡了一层绚丽的颜色,归巢的鸟雀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声。
“其实···我明天就要离开晚幸,去别的省读书了。”刘耀文沉默了很久,还是开了口。
宋亚轩大脑空白了一瞬,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清醒过来后才开了口:“等我一下。”刘耀文心中一悸,以为宋亚轩临时改变了主意。
然而宋亚轩只是快速跑进了糖果店,又快速地跑了出来。他拉过刘耀文的手,将手里的东西给了他。
是一条用乞幸绳编的手链。入乡随了这么久的俗,他早就知道了乞幸绳的意义。在明白意义之前,他总是生气为什么宋亚轩没有回赠自己一条,明白之后就没了什么脾气,只是暗暗郁闷。
他想不到的是,宋亚轩有一天竟然真的回赠了一条给他,还是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气氛之下。
刘耀文的心脏快速跳动了一阵,平静下来后开始戴上手链,动作很轻,生怕一用力它就会散开。
“谢谢,”刘耀文笑着抬手晃了晃,让宋亚
轩看清楚自己戴上后的样子,“会一直戴着
的。”
“嗯。”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好似没有什么词汇可以描摹他们此刻的内心。刘耀文低着头,宋亚轩懵着脸,两个人看起来傻里傻气。
说点什么好呢?宋亚轩一直在想,他想说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又觉得太客套敷衍,又想要说天天开心,又觉得他不可能不开心。他最想说舍不得你,但绝对不可能说出口,这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
刘耀文抬头,将目光对上宋亚轩的眼
睛:“亚轩,如果有一天,你没了所有的牵挂,你会来找我吗?”
就是,如果我的能成为你唯一的牵挂,你会选择到我身边吗。
他没等宋亚轩答复,把写好的自己的新住址的纸条塞进他衣服上的口袋,骑着自行车跑了。一路下坡,恰逢绿灯,再次消失在人海之间。
刘耀文:南风向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