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疾风扫过,身上突然没了重量,栾云平小腹一阵抽痛。低头看去,正有汩汩的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鲜血早已将身上的白衬衫染透,浸在雪中,甚是夺目。
抬头望去,小四已经奋力爬到了高峰跟前。原来是高个子发现了小四在给高峰松绑,于是才急忙起身去拾自己刚才掉落在地的钢刀利刃,准备冲过去解决高峰。
十五年过去了,同样的对手,绝不能重蹈覆辙!栾云平憋足了一口气爬起来,已是突破了自己的生理极限。他一心只想要保护高峰,来不及规划和思考,甚至都没来得及完全站稳就奋力向爱人的方向奔去。
高峰刚被松了绑,抬头就见一把利刃向自己飞来。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怀里就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栾云平倾尽平生之力,终于赶在最后一刻,伸手握住了杀手持刀的腕子。同时将自己的身体匆忙插进了钢刀与爱人之间刚好一人的空间里,死死挡在了高峰的身前。
可总归是伤着,瞬间的握力又没有那么强,丝毫没有能量去抵挡住对方强势的进攻,终是只能用自己羸弱的身躯去硬接住对方这致命的一刀!
钢刀直插进栾云平的心窝,高个子见状急切的想要抽刀出来再去手刃高峰。栾云平自然清楚他的目的,于是刚才的死命抵挡又成了拼命抱紧。
栾云平恶狠狠的死盯着杀手,死死攥着对方的腕子。高个子本也伤得不轻,抽刀使不上劲,气急败坏间,索性也不再夺刀,顺势又将利刃往里插深了半寸。栾云平的口中瞬时溢出鲜血来,双瞳中也映出了杀手轻蔑的笑容来。
可就这么两秒钟的停顿间,栾云平左手迅速摸进高峰的腰间,匕首顷刻间插进了杀手的脖颈。又用力一拧,杀手颈间瞬时鲜血喷涌,身体摇摇欲坠。小四大着胆子伸手一扯,杀手终于倒在身侧。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钟,那一刀插进了阿栾的心房,也插在了高峰的心上。等高峰回过神来,对上阿栾的明眸,眼泪奔涌而出。泪水混着脸上的血迹,像阿栾伤口的鲜血一样,淌个没完。
栾云平终于卸了力气,瘫软在爱人的怀里。只是鲜血不断从喉间涌出,一阵阵嘶心裂肺的疼痛让栾云平浓眉紧皱了起来,可望向爱人的目光中却含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高峰:阿栾~
高峰手臂受了伤,怎么都托不起阿栾来。只能一手揽着阿栾浑身发颤的身子,一手慌忙去擦阿栾唇边的血。可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往外涌,怎么都擦不掉。
栾云平:帮…我…
栾云平觉得自己双臂现在就像铁一般沉重,可他还是去兜里摸出陪护证来。
高峰:你放心…我去接筱贝回来~
高峰紧攥着阿栾的手,两人手拼命握在一起,抖在一处。
雪片纷纷扬扬地落着,阿栾的呼吸越发的困难,越发的短促。每一呼每一吸都在剧痛,身体随着呼吸的频率不断的抽搐。
栾云平:小…小心……你…爸…
栾云平用尽最后一口气来展示自己满心的担忧,随后一大口鲜血漾了出来。再吸不进任何空气的胸腔只能不可自控的抽动,嘴唇颤着,意识越来越涣散。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捣碎了一般,再难以承受这剧烈地痛楚,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可他还有千言万语没说出口,他望着爱人的眸子,舍不得闭上双眼。
曹鹤阳:烧饼!快来!救栾哥!
小四望见一路狂奔而来的烧饼大声哭喊着。
栾云平在坠入黑暗深渊的前一刻,眼中映着纷飞的飘雪,眼角流下了一滴懊悔的眼泪。
对不起,原是怕你陷入两难的境地,才硬将你向外推开的,谁知是你的父亲要将你置于死地。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苦苦挣扎!倘若我一直在你身旁,今日又何至于此呢!
对不起,此刻我这才意识到,我走了,你该有多难过。我本想替你擦去眼角的泪,可惜我再没了抬手的气力。我多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可惜我一张口只涌出汩汩猩红。
对不起,我从没想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可我好像也没有向你解释任何的机会。今时与君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对不起,小峰,我…坚持不住了。
高峰:阿栾!
高峰感受到手心里的人突然脱了力气,眼看着怀里的爱人眼神逐渐迷离,慢慢闭上了双眼。怀中的身躯还不停抽搐着,高峰凄入肝脾。
烧饼:哥…哥!栾云平!你给我挺住!
烧饼赶来,立刻稳稳托起他哥向抢救室奔去。留下杨九郎带人处理事发现场。
怀里的人早被抢了去,高峰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望着雪地里刺眼的血水发愣。
猛然间抬头,望见还插在杀手颈肩的匕首。前半生救死扶伤的医生第一次生出杀人的念头来。高峰扑过去拔出匕首,疯狂地在杀手身上连刺了十几刀。
初雪的夜晚,四处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深吸一口气,直达心脏,冷得人心头一阵一阵的抽痛。眼中淌下无声的泪,诉尽了铭心刺骨的爱的故事。
高峰掏出白色的手帕,仔细把刀擦拭干净,轻轻将匕首插回腰间,手帕被丢在了杀手的脸上。
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情绪,没有了痛感,没有了灵魂。高峰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又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医院奔去,向他的阿栾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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