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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医生:高老板,周主任专门嘱咐我拦着您,不让您进去的。您看您胳膊也受了伤,进去也…
由于小四提前让九良做了准备,所以烧饼托着血淋淋的师哥冲进医院后,栾云平就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立即开胸手术。等失魂落魄的高峰被拦在手术室门外的时候,抢救已经开始有一阵子了。
高峰: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就在旁边看着。
高峰的状态没有周九良预估的那样失控,反而出奇的冷静,只是眼中空洞得骇人。
没做任何停留,高峰径直走进通往手术间的更衣室,按照正常手术规范开始更换手术服,冲洗手臂并进行消毒。如果忽略掉他手臂上还在冒血的刀伤,他的神情、动作,都与一个正常将要进手术室的医生没有两样。
实习医生:那个…我还是先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刚刚在门外没有拦住高峰的实习医生,这会儿看着高院长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无知无觉地照常冲洗着手臂,任血水流进下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实在吓得不轻,只能磕磕巴巴地提出建议。
高峰:不用,伤得不深,等手术结束吧。
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依旧是空洞失魂般的眼神。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完,高峰缓缓走进了手术室。
其实他不必进来的,在门外只需要盯着那刺眼的红字,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看不到这满眼的揪心和惊险。可高峰的魂被阿栾的身体带走了,他全凭着下意识的感受,只想要跟进来陪着阿栾。他不敢去想阿栾在替他挡刀之前是不是已经犯了病,虽然他不是心外科的专业方向,但他比外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手术的凶险。
幸亏腹部的刀伤并未伤及脏器,但栾云平不但心脏破裂,出血凶猛,并且合并膈肌破裂、肝脏破裂。肋骨的骨折断端也刺破了肺部,造成肺部的挫裂伤,肺出血造成了血气胸。
虽是已经送医足够及时,可开胸后栾云平的心脏已经停跳了,周九良立刻予以心脏直接按压,好在按压后最终恢复了跳动。但栾云平伤势严重,出血量极大,并且心肺上本就有未愈的旧伤,还有基础疾病。手术难度之大,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
高峰言而有信,的确一言未发,只是站在一旁死盯着周九良沾满鲜血的双手。他甚至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像工厂里的罐头一样任人“宰割”。
他不知道阿栾骨瘦如柴的身体里如何能流出这样多的血。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高峰,心理状态仿佛退行到了十多年前第一次跟着教授上手术的那天。可那天的病人虽然也是出血量很大,却抵不过眼前十分之一的凶险。
高峰就像被怪兽扼住了哽嗓咽喉,捏住了心肺肝肠。无处躲藏奔逃,无法哭喊奔嚎。只能像一个雕塑一样伫立原地,默默的流泪。任由那可怖的恐惧吞噬自己,任由那万剑穿心,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整个手术,周九良不仅要缝合心脏裂口,还要修补肺部。对损伤小、浅表的非血管损伤进行修补,对肺动脉损伤用5-Oprolene线连续缝合,对损伤较重的肺及血管行肺叶切除。周九良内心其实也是紧张的,他承认对栾哥自己还是存有私心的。更何况眼下的状况无疑也是自己职业生涯中并不多见的挑战。
"栾哥心跳骤停了!"
一句话在手术室中炸开,炸醒了深陷泥沼的高峰。他还是一动未动,只是紧张到仿佛自己的心跳也骤停了一般,攥着拳头不可自控的发抖。
手术中心跳骤停是十分危急的状况,立即进行心肺复苏,同时进行电除颤。心跳回来了,再继续手术。而没想到这样的险象随后又发生了两次,只得用了大剂量的肾上腺素,不断进行胸内心脏按压,一次又一次的心肺复苏、电击除颤,周而复始。
由于栾云平失血量过大,因此采用了两路吸引器加强吸引,实施自体血回收,此外还输了大量异体血。并对合并肺损伤隔肌及肝脏损伤进行同期修补,最后缝合胸腔,将胸腔完整性恢复,之后留置胸腔闭式引流,残留在胸腔里的气体、液体通过闭式引流可不断引出。
周九良始终表现的镇定自若,可他心里一刻都不敢松懈。手术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得到过栾哥或多或少的帮助,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
因为栾云平情况特殊,他并没有能在手术单上签字的亲人,也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便也免去了病危通知的环节。手术室门外,小四包扎完伤口也昏昏沉沉的,烧饼让他回去休息他也不肯,就靠在烧饼怀里,一起在手术室门前守着。
手术做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终于结束。手术整体还算是顺利,栾云平被推进了独立的ICU病房。只是还没有脱离危险,生命体征完全依靠机器维持。
栾云平原本出血就很严重,最后能否能顺利撤机谁都无法确定。周九良知道许多病人都没能渡过体外膜肺这一难关,还有许多人术后死于各种并发症或者多脏器功能衰竭。除了药物,栾哥只能靠自己的意志才能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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