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手术还算成功，”在欧阳唯之前负责主刀的赵医生在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后终于走出了手术室，“但是过两天会进行二次手术，这次手术以抢救为主，他的腿部骨骼我们还没有修复。”

“那他现在？”杨九郎忙问道。

“病人目前还没醒，我们马上会把他送去ICU，但是ICU是有固定探视时间的，应该是上午下午各一次，这个具体你们要跟ICU那边了解一下。”赵医生耐心道，“正常来讲我们是会把他叫醒再送出去的，但是像他这种情况比较严重的我们会全程监护，就没有先把他唤醒，家属你们可以放心。”

“ICU是不能全程陪护的是吗？”王惠有些担心。

赵医生点头。

“我去。”欧阳唯站起来，“救人救到底，张磊可以算是我的病人了，我去ICU照顾他吧。”

赵医生一愣，“欧阳医生，您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这种工作怎么能让您来呢？”

欧阳唯摇头，又截住了郭德纲的话头，“郭老师，您也不用说什么，跟您说句实话，张磊是我看着掉下去的，如果我不看着他好，这件事可能会成为我很多年的阴影。”她刚刚已经打电话向本来定在最近一段时间的病人表示歉意，也说明了自己短时间内都会待在南京，如果实在有需要可以到南京来 。

“欧阳大夫，那我家小辫儿就拜托您了。”张爸爸爱子心切，听到这话马上就回应。

“不用这么客气了，”欧阳唯苦笑，“您若是不嫌，叫我欧阳或者小唯都可以，说起来我幼时还听过郭老师您的相声，却不想隔了十几年再见到您竟是这样的情况。”

十几年？在场众人都愣住，十几年前的郭德纲还是只能在小园子讲相声的情形，这姑娘那个时候就听过？

“你是……当年那个跟着梅老先生一起来的丫头？”郭德纲有些迟疑，但是细想想那个时间去过的小女孩好像也只有那一个。

“是我。”提起师父，欧阳唯心里更是难受，她五岁时不仅同爷爷入了医家，更在爷爷的引荐下拜师梅葆玖老先生入了梨园行，却不想她五年之内连续失去了照料自己长的的爷爷和视若亲祖父的师父两位亲人。

郭德纲安抚的拍了拍王惠的手，“好孩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小辫儿我们就拜托你了，来日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他郑重的向欧阳唯托付道。

欧阳唯心中发苦，也不敢耽误时间，一边应承了郭德纲的嘱托，一边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让雯雯带自己去ICU。

“德纲，她是？”王惠不解，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医患关系，怎么还扯出一段旧情？见欧阳唯走远，连忙问道。

郭德纲也没想到，“这丫头当年是头一批听相声的，她第一次来还是梅葆玖老先生带着来的，我当时以为是梅老先生的孙女儿，后来才知道竟是梅老先生晚年收的小弟子。”

一旁听着的几人的吃了一惊，那可是梅葆玖啊，竟会在花甲之年收一个几岁雉童做弟子？

“后来梅老先生不来院子了，这丫头倒是常来，不过当时她常常是只听我和小辫儿唱的几段，我们也一直没说过话。”

“没过几年小辫儿倒仓，她来了几次没见到人也就不来了。”郭德纲感慨，“没想到啊，过了这么多年小辫儿竟然被她救了，更没想到她这才二十出头就有这般成就啊。”

这么说来王惠也有些印象了，毕竟梅葆玖老先生来戏园子听相声的事可不常有，当年郭德纲也讲给她听了。

“原来是她啊。”王惠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梅老先生的弟子转头学了医。”

“师娘，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杨九郎问道。

“走吧，眼瞅着应该是ICU的探视时间了，咱先去门口等着，看看今天是个什么情况，小辫儿能醒最好，不行咱就明天留个人守着剩下的明儿个再来。”郭德纲大手一挥。

“姨夫，四姨现在什么情况？”王惠上前搀了下张爸爸。

“小辫儿暂时没事我就让她先别过来了，眼下咱们也不能进ICU守着，让她在家歇歇，她身体也没那么好，万一再病了更没法照顾。”张爸爸叹气。

“大惠，正好是探视时间，你先进去看看吧。”前面郭德纲已经到了ICU门口，按住了有些焦急的杨九郎几人，招呼王惠。

王惠闻言走上前，向门口的护士要了无菌服换上。

“夫人，您随我一起吧。”欧阳唯恰好收拾利索准备进去。

王惠可不敢当一声夫人，“姑娘，你是小辫儿的救命恩人，我托个大叫你小唯，你就叫我声姐姐吧，可千万别夫人不夫人的了。”

欧阳唯点头，带着王惠走进去，“他现在刚做完手术正常不会醒，您这跟我进去我也给您看看他的情况。”她介绍道，“我打过招呼，给他找了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也跟医生护士都说了先不告诉他自己的情况。”

走着就到了张云雷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王惠的眼泪夺眶而出。

“姐姐，姐姐，您冷静冷静”欧阳唯连声安慰，“我还得跟您说说他的情况呢。”

王惠连忙点头

“刚刚手术只能是保住他的命，但是他身上损坏的多处骨骼还没有修复，得等他行了我们再观察一两天才能二次手术。”她掀开被子一角，“他左腿可以靠打钢板和钢钉修复，但是他这个右脚……”欧阳唯找出片子指给王惠，“这地方伤的比较重，等二次手术的时候我们先试试，弄不好还要三次手术，专门尝试修复一下跟骨，就是脚后跟。”

“小唯。”王惠拉住她的手，“小辫儿……就拜托你了。”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敢说大话，”欧阳唯点头，“但是您放心吧，我肯定会还给您一个完整的张云雷。”

也会救回自己幼年生活在最精彩的一段记忆。欧阳唯抿了抿唇，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大男孩。

作者：目前已经写到6w字左右了，时间上写到了17年6月，暂时是一天发一章，目测还有很多内容，我会努力写下去的！大家可以看看简介，写了一点我自己的小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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