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
我撑着那支伞来抵挡风雪,天地间一片白色,我看到结了冰的湖面上有个人,她穿着一袭白衣,衣袂飘摇;她嘴唇嫣红,像那支红梅;她步若生莲,周身落满雪花。
我唤她的名字。
“欣姑娘。”
她转身向着湖中央走去,我见叫不住她,便也跟了上去。
冬日寒风刺骨,湖内水也凉得怕人,我终是追上了她。
“王鹤棣,你不该来的。”
她没料到我会追上来,在转身之前,我看清了她眉宇间的一点红。
「前世纠葛未断清,今生修行甚功辛。
一点朱砂千余情,落花时节又逢君。
半生光阴随风去,怎奈流水也无情。
朝见白露夕见月,不见应是梦中人。」
我重新感到我在下坠。
湖水奔我而来,塞住我的耳喉口鼻,我想,我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再度睁开眼,我在阴暗的桥边,人人皆排着队走过桥,我心下了然,这便是书中所写的奈何桥,过奈何桥要评价一生过往,无过者,才得往生。
“姓名。”
“王鹤棣。”
“年龄。”
“三十一。”
“死因。”
“失足溺水。”
管理生死簿的小厮看了一眼我,继续面无表情地问我。
“这次是历情劫?”
我不理解他的意思,只能摇摇头说不懂你的意思。
“忘了,你没记性。”他笑得坦然,“不过再过一世就好了,那时候你就会记得我了。”
他在我的那页勾画着什么。
“不过你这一世倒是离奇,夜夜梦见一位白衣女子,后竟是臆想过度投湖而死。”
不论是书心,还是书欣,都是不存在的人。
他看我怔住了,便问我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了。
我只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搜寻了大脑全然没有她的片段,只是提起她的时候,心口总是一阵闷痛,感觉和她有深深的过往。
奈何桥头,那一朵白色的曼殊沙华,是她吗?
[5]
来得及,还来得及。
王鹤棣终究还是见到了他心里挥之不去的白衣女子,她就在那件屋子里等他归来,之前的几世皆是如此,这片竹林靠她的灵力保持着,只盼哪一日他归来,能够想起他们的过去。
虞书欣一如往常的开了门,唤他赶紧洗手吃饭,王鹤棣却愣在原地,看着她素白的衣裙愣了愣,试探性地开口喊了一声:
“欣欣?”
正拿着茶壶倒水的人全然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声怔在原地,也不顾滚烫的热水烫红自己的手背,颤着嗓子问他:
“你喊我,什么?”
“欣欣。”
这一声比原来的声音更清楚,也更确定。
虞书欣几乎是要跌坐到地上,勉强撑着桌沿才没能倒下去,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可现在不该哭的啊,她又撑起一个笑,对着王鹤棣说:
“你想起来了吗?”
王鹤棣看着她灼灼的目光,却一点话也说不出,越想越觉得头痛,却又不忍对上她失望的目光,只好摇了摇头。
无妨,他能记起自己便是好的。
已经是第八世了,再一世便好了。
“忘了便忘了罢,你记得我就好。”
他这世的情劫是虞书欣设下的,她相信王鹤棣的爱,即使失去了记忆,却不会忘了爱,因为爱不是命。
“走了,”虞书欣牵了他的手,“这次不用怕了,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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