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宋亚轩跟着她来到江边。江面平静,远处来传来轮船的声音。
江面平如镜,林夕澄的心里却波涛汹涌。她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来到这里了,每次和她老汉吵架她都会来这里。
杨柳漂浮着,她伸手想要抓住它。可是风太大了,她根本抓不住。
“宋亚轩,你带我去演奏会吧。”风声太大了,好像连她的声音都要一同淹没了。江声也大,波涛汹涌的,都要把船掀翻了。
“好。”
他说着,然后替她折下一节杨柳。自顾自的把它编成一个手环。“小时候来重庆的时候,母亲教我编过。送给你,演奏会的时候凭这个来吧。”
林夕澄接过手环,带在手上。她终于笑了。透过风,她的头发飘起,他终于看见一抹笑容。
不知为何,他也跟着笑。
“我们走吧。”林夕澄把手环戴在手上,然后在之前带路。
“好。”他答应下来,就这么跟着她走。演奏会那天来了,天气很是冷。早就听闻重庆可能会下雪。林夕澄翻箱倒柜到找出来一件袄子要给宋亚轩披上。
宋亚轩挥手拒绝,他上台需要穿西装。林夕澄就说来着袄子在台下等他。宋亚轩忽然笑了,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灿烂。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底”
“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月光把爱恋”
“散满了湖面”
这首歌宋亚轩唱了无数次了,这次的感觉很以往都不一样。他那双天生的钢琴手明明前些天还在为她折柳条。那个柳条编的手环静静地攀在她的手腕上。
“多少年之后,如云般游走。”
“那变换的脚步,让我们难牵手。”
他的琴声是有感情的,林夕澄没有什么文化,只有个初中文凭。但是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此刻她竟然哑口无言,一个形容词也找不到。她只是率先鼓掌,周围有人困惑地看了一眼她。
这才发现她的格格不入,即使那麻花辫辫得很是好看。却让人难从她的深色袄子上移开,不只这些,还有她手上的柳条,她怀里的另一件黑色大袄。
但是她太渺小了,人们只是匆匆几眼,便开始鼓掌。宋亚轩能分辨出来,那短促而又大声的掌声,是属于林夕澄一个人的。在喝彩声和鼓掌中,在鲜花和礼物中,他只看向了林夕澄。
绅士的礼仪完毕,他下台就垮了那精致的笑容。在林夕澄面前完完整整地展示了真实的自己。林夕澄却只关心他累不累,冷不冷。不关心他是否出错,是否有不得体的地方。
林夕澄一边如老妈子一般念叨:“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肯定会感冒的。回去的时候我给你烧点热水泡泡脚,还有房间里的被子我也换了。”一边抖几下袄子,给宋亚轩披上。再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用牛皮纸包的油酥饼。
一路上,都是林夕澄叽叽喳喳地说着。譬如江津的夜景,譬如枝头的柑橘,譬如长江和嘉陵江。
在上车的时候,林夕澄首先上去。忽然就下雪了,雪如砸下来一般。砸得宋亚轩都懵了,头上洒满了雪花。林夕澄“哎呀”一声就把他拉上来。轻轻拍去他头上的雪,别说他刚刚那个样子,倒像个小老头。
说不定他老的时候就是这样,头发和睫毛都白了。林夕澄还没见过一个人完全老的时候,她家里的爷爷奶奶都死的早。记忆中的那块,也是被雪给覆盖起来了。
回到茶馆,林夕澄拿出来日历。在1996年,12月,4号的时候,林夕澄用红色的颜料圈了起来。在旁边备注着,“第一次去演奏会”。
宋亚轩搓着手走过来就看见她在日历上写着,然后还拿出报纸,几笔就画出了宋亚轩坐在钢琴前。天上下着雪,台下是林夕澄,带着柳条和袄子,为他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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