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以后,两人每天都在一起训练。
沈柚白飞入冰场中心,时而翩翩起舞时而腾空跃起,时而原地旋转,时而金鸡独立,时而绕场滑行,像冰上仙子,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遨游。
而羽生结弦在另一边,练习着高难度的动作,旋转,倒滑。
在滑冰场上的羽生结弦,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王子。私下的他温文尔雅,绅士君子,赛场上的他锋芒毕露,坚定不移。
两人都很少休息,一旦开始练习,就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动力。
但休息时间,羽生结弦总是回来找沈柚白与她一起说笑,玩闹。
在结束疲惫的一下午后,两人也会互相道别,约定好第二天继续,然后各自回家,就这样持续了很久。
羽生结弦对此很高兴,他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在花滑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曾经孤独的冰场上也渐渐多了一个身影。
但随着与沈柚白关系越来越亲密,两人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渐渐也就遭到了班级里同学的孤立。
再加上他之前因为沈柚白的事,已经得罪了不少的人,自然而然也就遭人记恨,时不时地被人下一个绊子,辱骂已成为了家常便饭。
不过羽生结弦并不在乎,这些也不并不会影响到他和沈柚白的友情分毫。
这些日子沈柚白也发现了一些猫腻,比如羽生结弦包里洒满的牛奶,羽生结弦说是不小心自己弄撒了。
他的书本在垃圾桶里被发现时,已经撕的粉碎,羽生结弦也说是他不要才扔了的,可沈柚白记得,那是他近期最喜欢的书籍。
对此,沈柚白一直有着疑虑。
在训练时,沈柚白却发现羽生结弦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有漏出一点皮肤。
“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羽生结弦只是笑着道:“最近有点感冒,就想着穿多一点。”说着,又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沈柚白却总是觉得事情很不对劲,男孩极其怕热,往常只怕是一上冰就会把外套脱下,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怕冷过。
沈柚白趁男孩不备想要强行拉开羽生结弦的外套拉链,羽生结弦迅速护住,却也还是晚了。
沈柚白收回手垂眸时,却顺着羽生结弦领口的缝隙,看到了他脖颈上青红的一片。
不太清晰。
却依旧让人觉得,那一定很痛。
脖颈的皮肤,本来就比别处的细嫩。
所以,这就是不管多热,这两天他是种把拉链拉到最高的原因吗?
是为了,遮住这些伤吗?
这些伤,是他怎么来的,却无从探究。
沈柚白眉头紧皱,眼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杀机。 “这是谁干的?”
每当沈柚白询问,羽生结弦总是不在乎的说,这是不小心弄伤的,但沈柚白一看就知道这不可能是不小心为之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底线,沈柚白也一样,他也有他在乎的人,羽生结弦刚好是其中一个。为了他,就算是和人拼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此刻在看到羽生结弦脖颈处的淤青时,沈柚白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不会只是问问而已。
———
洗手间内,佐佐木野举着手机正聊得热火朝天,随意进了个隔间,关门。
“对,就是那个叫羽生结弦的,最近与沈柚白走的很近,更是和她一样,不管我怎么打都一声不吭,一对的贱骨头!”
佐佐木野提及羽生结弦,眼神中便是掩不住的记恨,上次居然还敢只身一个人来警告她们适可而止!
她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可谁知那小子看着瘦小,却是很能打,几个回合间便将他们都撂倒在地,虽然最后并没有伤着他们,但这种奇耻大辱又怎么能忍?!
咕噜一声的冲水声,佐佐木野拉开厕门径直去洗手台,将手机夹在肩颈间,伸手冲洗。“威胁我的,他还是第一个人……”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在那之后我带了一些人经常去找他的麻烦,真不知道他怎么被沈柚白迷了心智了,到了最后还求着我不要去找她。”
“倒是比沈柚白那贱人有趣多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今晚再带些人在仙台冰场附近的巷子里守着,我今天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佐佐木野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面目狰狞的自己,眼神带了狠戾。
“看他还能护着沈柚白那个贱人多久!”
而这一切都被早在隔间里等待已久的沈柚白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就从隔间里冲了出来。
佐佐木野猛然一惊迅速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一个呼吸间,佐佐木野抬头,就看见沈柚白已经逼到她面前。
佐佐木野下意识就要往后退,脚还没挪动,衣领就被沈柚白一把揪住,人砰的甩到墙上。
沈柚白已经在这里等了她许久。
她不相信这些都是羽生结弦口中的“不小心”,果然……她发现了真相。
“你要动谁,最好给我说清楚。”
“沈柚白,你是疯了吗?!”
看着佐佐木野惊恐的眼神,沈柚白轻轻笑了。她虽然在笑,眼中幽深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只需一瞥,整个人就会动弹不得,像是堕入无尽黑谷里般。
看着沈柚白漆黑的眼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佐佐木野犹如身在冰窖。
佐佐木野还是嘴硬道,如果不是微微颤抖的身体,沈柚白还真会认为她一点也不怕。
“就、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羽生结弦这一阵子因为你已经将大半个学校的人得罪光了,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而这些…都是你沈柚白造成的!”
“你就是是个祸害!”
沈柚白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沉和危险,嘴角的笑容不减半分。
“他做什么了。”
佐佐木野微微一愣。
“你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佐佐木野目光呆滞的重复了一句,紧接着,喉咙里发出了癫狂的笑声,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洗手间。
“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
“快说!”看着佐佐木野疯癫的样子,沈柚白不耐的吼道。
“他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自己一个人去找了所有以前欺负过你的人,一一警告她们不准动你,有什么事冲他来。”
“看到他身上的伤了吗?那些本该是你来承受的!他为了保护你,得罪了所有人,你是不是最近过得很开心啊……”
“那都是因为他为你扛了那些!”
“沈柚白,你凭什么啊?”
“凭什么会引来那样优秀的人为你这样做,这些都是你活该的啊,都是你,该死!”佐佐木野猛的抬头,脸上的恨意、狰狞,全部显现。
沈柚白一怔,随后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我记得,我没有得罪过你。”
“是,你是没有得罪过我。”
“沈柚白,还记得你刚来到这所学校时候吗?因为姣好的容貌,一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他。”
想起记忆中的那个男孩,佐佐木野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却转瞬即逝。
“那是我一直以来都苦苦追寻的,却被你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佐佐木野低垂的眼眸,敛住了她眸子里的嫉妒、恨意、不甘!
沈柚白永远不会明白,那种站在她的光芒之下,被人忽视的感觉!
“而你却对这一切却嗤之以鼻……”
“对谁也爱搭不理,高贵的样子像一只白天鹅,甚至无视他对你的一切示好,直到他离开日本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忘掉你……”
沈柚白浑身一僵,指尖微凉,这就是一直针对她的原因么?就因为这可笑的嫉妒心?
沈柚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那羽生结弦呢?”
“他?”佐佐木野愣了一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没有任何的错,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他靠近了你。”
“他就该死!”
佐佐木野低低笑了出来,喉咙深处却像梗着什么东西一般,她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而沈柚白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佐佐木野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像是生病了一样,而她也不屑于与疯子一般计较。
“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怕会觉得恶心至极吧……”
沈柚白的一句话让佐佐木野癫狂的笑意戛然而止,扭曲的笑容还僵在脸上,来不及收回。
沈柚白将佐佐木野如同垃圾一般随意的甩到一旁,便转身快步离开。
“沈柚白,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你别走,你别走……!!!”
洗手间中一声嘶哑的呼唤穿出。
声音从洗手间直达走廊,可这呼喊却换不回女孩的一个回头。
———
无人的街道,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形单影只。她穿的一条黑色连帽的卫衣,边走边把黑色的连帽拉起戴上,遮住部分的面容。而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中中闪烁着冰冷和杀气。
沈柚白停在一个一面墙堵住去路的小巷子口。看着里面,因为她的出现停止动作而面面相觑的青年们。
那些人个个都凶神恶煞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口中骂骂咧咧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这里没你的事,赶快回家找妈妈吧!”
对于这些污言秽语,沈柚白不置一词,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截两根手指粗的棍子,一甩成20厘米的长截棍,握在手里,嘴角轻扬。
“嘿,听说你们在找羽生结弦?”
华丽的音线,随风飘过。
………
“滴、哒一一! ~”
血液沿着已经变形的钢管滑下,最后滴落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上。
沈柚白看着面前即便额角留着血,却还凶狠看着她的一众人,用指腹擦了下有些发白的唇瓣,唇边邪气的弧度更深。
啧,没想到这群地痞流氓还挺能打的。
沈柚白看向对面还站立着的七人,眼中晦涩不明,那七人中,每个人手上都有武器。
或者是钢条。
或者是刀具。
他们中的小头头站在那群地痞流氓的身后他脸色发白,额角破了,流着血,那是刚刚被女孩拿钢管敲了一棍子。
有人小声道:“这臭丫头怎么那么能打啊!”
这话才刚说完,就被额头鲜血直流的青年吼了,“怂个屁啊!我们比她人多那么多,还能怕她了不成?!”
“上,都给我上!”
噼噼啪啪。
钢管与刀具的碰撞声,划破着寂静的夜。
刺耳。
危险。
沈柚白反手一甩,那条已经变形的沾满鲜血的钢管,似乎长了眼睛,一下子就打在侧方那个想要偷袭的青年肚子上。
接下来,又是一轮殊死搏斗。
不知过了多久,暗巷中才恢复了平静。
如此此刻有人从旁路过,会发现这是一个很滑稽的场面。一个昏暗的死胡同里,几个穿着奇装异服,凶神恶煞的青年人七七八八的倒在地上。
地上血迹斑斑。
有的人躺着,似乎是晕了。
有的半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或者捂着腿,一张脸都是苍白的。
他们的脸上几乎都多多少少带着些伤痕。
沈柚白靠着重重墙喘息着,左手扶着右肩处,一脸的烦躁。这里,刚刚一不小心被身后偷袭的人划了一个口子,她得想想这一次怎么在沈良辰那儿蒙混过关。
突然,空旷的街道出现了沉重的脚步声,沈柚白神色一凛,将身形隐藏于黑暗之中,这个时间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有羽生结弦了。
沈柚白躲在角落中,看着少年背影逐渐远去,心中是无比庆幸。
还好,被她及时发现,不然她真的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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