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23%

第二天短节目比赛前，沈柚白画了好久的妆才掩饰好黑眼圈。

相对自由滑的《乱世佳人》，沈柚白对短节目的《那么，我将去远方》把握的更好，一套滑下来虽然没有恢复大奖赛日本站的水平，但已经比法国站强了不少。李明珠也觉得满意，不停的表演她给她打气。沈柚白甚至一度觉得李明珠是有些人格分裂在身上的，平时训练一板一眼严肃的不得了，可一到比赛，就算她滑再不好，他也能想出安慰的说辞来自欺欺人。

她是最后一组倒数第三个出场，本来收拾好东西要去休息，却被李明珠拉住，“来，先别走，等着看看你未来队友的表现。”

差点忘记这件事！

沈柚白急忙坐在李明珠旁边，一动不动盯着赛场。

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选手上场，李子君两个字清晰地显示在大屏幕上，紧接着，一个穿着款式略旧颜色黯淡比赛服年轻女孩缓缓滑到场中致意。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样貌清秀可人，身材也纤细匀称，怎么看怎么像是练花滑的好苗子。

《East of Eden》的旋律刚一响起，李子君的胳膊便随着节拍舒展开，动作十分柔美。

交响乐向来很难诠释，可见李子君选择这个曲子应该是有相当的自信。

开场第一个3f-3t跳跃，李子君连接第二个跳跃时太仓促，以至于落冰时身形不稳，险些摔倒。不过她总算稳住只是扶了下冰，马上进入下面的步伐。

渐渐，沈柚白发现李子君的滑行并不是很好，需要多压几步才能蓄够力，对冰场面积的利用也有些问题，不过这些都掩盖不住她露出的惊艳才华，之后的3loop和2a都出色完成，艺术表现力非常到位，旋转的柔韧更是让人望其项背，一个珍珠旋转外加一个开度几乎180度的贝尔曼，技术和艺术都十分出色。

“怎么样？”李明珠笑着拍拍沈柚白的肩，“我觉得她真是不错，要是柔韧能一直保持下去，绝对能在升组后惊艳一回。”

“珍珠旋转我发育关前的柔韧都很难这么标准，”沈柚白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她比我强多了。”

“不行，李子君综合素质没你出色，各方面条件也都不如你，但潜力很大，也和你一样是个肯吃苦耐得住寂寞的。”

李明珠怎么受得了爱徒妄自菲薄，连忙左右逢源。

这边李子君的分打了出来，排在第二位沈柚白之后，李明珠上前去祝贺，李子君那有点窘迫不知所措的表情虽然离得远，但沈柚白还是看在眼里。有机会进国家队是每个怀揣梦想的运动员必须憧憬的机会，她完全能理解李子君的感觉，也期待和她一起训练。

似乎李明珠说了什么，沈柚白刚回过神就看到李子君远远看着自己，她急忙以示友好笑着挥挥手，李子君的脸立刻通红，迅速移开目光，一脸的不自然也没有回应。

沈柚白想大概是自己太唐突了，估计李子君的感觉就像在法国站时自己面对摩根一样，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到了第二天自由滑比赛，最后一组赛前六分钟热身，沈柚白试着跳了两个2a，状态一般，在准备进入跳跃做第三次尝试时，忽然后背被一个巨大的力量压迫，将她重重撞起！

沈柚白只觉得眼前飞快闪过眼花缭乱的画面后当即变得漆黑，砰地一声，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疼。

沈柚白蜷缩四肢，耳边就像有直升飞机起落般嗡嗡直响。慢慢的，感官开始恢复，冰冷麻木痛觉，她感觉自己平躺在冰面上，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柚白！醒醒！沈柚白！”

有人在叫她，似乎不止一个。

沈柚白刚开口说自己没事，却听到自己发出的却是痛苦的呻吟。

终于黑暗渐渐散去，她睁开眼，顶灯刺目的光线逼得她又闭上，疼痛退潮，她已经能动弹了。

感觉好多了，适应光亮后沈柚白再次睁开眼，被围绕自己的一圈眼睛吓得一抖。

“醒了！”王诗玥的声音首当其冲。

“试试看能动吗？”独属于顾魏温柔的嗓音响起，“四肢和腰有没有感觉？”

沈柚白转了转头，四肢都尝试着动了几下，虽然肌肉很疼，但感觉没有大碍。

“那就没事了，有可能肌肉拉伤，有可能是撞击的时候瘀伤。”医生和一旁的陈教练还有余教练说道。

李明珠长出一口气，一直僵硬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我没事，挺好的，”沈柚白用力坐直，捏了捏王诗玥的手，“就是刚才那一下有点发懵。”

“热身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子君，快道歉。”一旁，李子君的教练急忙打圆场推了推脸色发白的李子君。

“对不起，我……我当时光顾着……”李子君眼圈已经红了，又被王诗玥刀子般的目光割得不敢开口。

热身撞人这种事也算是偶有发生，沈柚白虽然担心受伤，但也没想责怪肇事者，于是她看着李子君笑着说道：“没事，我也没看到你滑过来，你没受伤吧？”

李子君使劲儿摇头。

突发状况总算过去，沈柚白忍着痛慢慢站起来，她刚才没晕多久，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可却仿佛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李明珠担心她受了伤，让她好好考虑是不是需要申请退赛，一直在边上的王诗玥柳鑫宇也让她别勉强。

沈柚白又稍微活动一下，发觉主要是大腿外侧挺疼，大概是撞飞落地后这里先磕到冰面，不过骨头关节都没有大碍，她向几个人表示肯定自己要参加。

运动员大多对自己身体情况都很负责，不会为了一时成绩而逞强断送职业生涯，所以大家也都放心。

另一边季向空刚陪同完男单组自由滑，正准备看看接下来女单组沈柚白的自由滑表情，谁知竟听到了沈柚白受伤的消息，他急忙赶到休息区，这时女孩已经滑到场中央摆好开场动作。

果然，跳跃还是受了伤势影响，质量完成不高，连原本的接续步编排都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好在她自身控制力出色，艺术表现力也够好，摔了三个跳跃后仍然能位列第一。不过本身沈柚白的这套动作难度基础就超过其他选手一大截，即便出现大差错，分数也有保障。

季向空看她只是被撞后肌肉有点疼痛，跳跃本身没有问题，也就松了口气。

沈柚白抽到的是最后一组第二个出场，她下来后看到分数也没苛责自己，大腿上的伤的确很疼，刚才发力时好不容易才控制。

对于她来说，还是大奖赛总决赛更为重要。

李明珠更是不会苛责，她正打电话联系首都医院回去后再给沈柚白好好检查，完全顾不上分数这回事。

沈柚白走下等分席，看见抽签抽到最后出场的李子君正一个人坐在场边的角落，她低着头，双手牢牢绞在一起，显得格外紧张。

如果李子君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一会儿比赛，沈柚白反倒是觉得得不偿失，她犹豫一瞬，还是走过去主动在李子君身边坐下，“怎么？紧张？”

她的出现让李子君惊骇得站起来半天没说出话，沈柚白这才看见李子君脸上的泪痕和已经有点花的眼妆。

“你这样一会儿上场会扣仪容分，过来。”沈柚白从自己包里翻出化妆包，拉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李子君坐下补妆。

完全慌了神的李子君只看到沈柚白全神贯注的表情近在咫尺，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眼皮上下痒痒的。

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远处伴随快门声的闪光灯，场上比赛依旧在进行，音乐舒缓，观众席上时而爆发出喝彩和掌声。

“好了！”沈柚白画好后又仔细端详一下，李子君五官端正甜美，只是比赛服和头饰衬得她有些许老气，“我肯定是比不上化妆师，不过这样应该不会被扣分。”

“谢谢。”李子君嗫喏半响挤出两个字来。

“你不用担心我的伤，好好比赛。”沈柚白笑着拍拍她的肩，这时音乐戛然而止欢呼声再次响起，场上比赛结束，下一个该轮到李子君上场了。

“加油！”沈柚白鼓励她一句后背上包转身离开。

“其实我当时没有分心。”李子君突然说道。

沈柚白一愣，转过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当时……我看到你了……”李子君咬住嘴唇，声音很低，“我一直在看着你，想近距离看看你是怎么起跳的，可是……可是太近了我没收住……”

沈柚白笑着摇了摇头，“快去比赛吧，以后进了国家队，我还怕你天天看我看腻了。”

……

最后颁奖的时候，沈柚白金牌当之无愧，而李子君位居次席，带着银牌哭得稀里哗啦。

蘑菇菌：子君小可爱闪亮登场，现在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后期会慢慢成长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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