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37%

第二天，一切回到正规训练的轨道上，沈柚白按照安排上冰训练，拼命克制住一见到季向空就想跑的冲动。

谁料季向空看她走进来，调侃一笑，“哟，我的小天才来了？”

沈柚白差点拿冰刀抹脖子。

没办法，就算是酒醉也是她自己干出来的好事，她只能闷着声不吭气走过去，低着头问了声教练好。

“正好，”季向空笑着指了指冰场，“把你那天的捻转步再给我滑一次。”

“不要。”沈柚白低着头闷闷地说。

“知道自己脸皮薄就不要喝酒，”季向空拿刀套轻轻敲了敲女孩的头，神态和平常一样，没看出怒气反而都是关切，“头还疼吗？”

“不疼。”沈柚白叹了口气，“季教练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折磨我了，我宁愿被罚练习也不想再提昨晚的事了。”

“没逗你呢，说真的，再滑一次看看。”季向空拍了拍沈柚白的肩，神色认真道。

见季向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沈柚白只好上冰做了几个捻转步，又滑了回来。

“比昨晚慢了不少，下次比赛前可以考虑给你灌点酒了。”季向空摸着下巴打笑道，“不过，你这个是什么时候练的？”

“很早了，以前学着玩的，后来跳跃出问题的时候，我靠练滑行调整心态，就多练了练这个。”沈柚白实话实说。

“要是拿出这个，你的接续步定级四级肯定是没问题了。”季向空难得有兴致，笑眯眯地打量着女孩脸上窘迫的神情。“虽然你现在也是四级，但是好的滑行给节目内容分的加成还是很可观，明年新节目和你的编舞商量一下提高些接续步和衔接难度，说不定你的滑行真的能干掉浅田真央，拳打瓦伦蒂娜脚踢摩根了。”

沈柚白脸上像被热炭滚过，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总算季向空还是没再拿她开玩笑，常规的训练结束后她继续陆上训练，原本还有轻微痛感的腿也几乎痊愈，发力无碍。

春节假期前的日程排得还算轻松，只有一场全国大奖赛的安排，因为直到春节后才有四大洲的比赛，所以训练营安排所有一线二线选手悉数参加，权当做热身。

一月的哈尔滨真是冷到骨子里，上次国内比赛还是在长春，这次更北，大家都捂得严严实实，可一出机场，每个人都被仿佛夹杂着冰渣的北风打透，狂奔向接机的客车。

和之前全锦赛同样，国家队集体行动，参加完比赛后直接回到北京接着训练，也因为参加的人数比较少，赛程密集，两天就完成全部比赛。

国家队的成员都是各个项目的精英，自然冠军和奖金手到擒来，即便有些失误也没什么大问题。沈柚白重新启用了自己的阿克谢尔两周跳，短节目摔倒，自由滑成功，她还算满意。

女单方面，顾瑶与李子君的表现也都很不错，三人直接垄断了奖牌。

赛后宋楠找到沈柚白，一脸坏笑，“风扇，你怎么比赛还倒转得慢了？”

沈柚白无奈地说：“你们都取笑我这么久了，居然还没腻歪。”

“这怎么是取笑，明明是夸奖！”宋楠补充道，“不过你反应太淡定了，也好玩不到哪去，还是那天晚上可爱。”

沈柚白不想理他，匆匆收拾行李准备去参加赛后的记者发布会。

发布会场聚集了不少记者，很多记者因为沈柚白在国际赛场亮相的增多也都把问题抛给了她，大多数都是提问之前总决赛的较量，有的记者更是直接抛出了摩根和瓦伦蒂娜，询问沈柚白有没有要加难度练习阿克谢尔三周的打算，沈柚白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媒体团果真是料事如神，表面上却还是笑着摇头说目前还没有。

在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完备前，她绝不会透露分毫。

发布会马上就要结束，最后一个问题给了个男记者，他自报家门后，提问了一直坐在沈柚白鲜少有人问津的李子君。

“李子君你好，想问你一个问题，之前在全国锦标赛上你在热身的时候撞到了沈柚白，导致她带伤参加大奖赛总决赛结果比赛失利，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落到了脸色微微发白的李子君身上。

沈柚白不自觉蹙起眉头强压怒气，余光瞥见李子君指关节发白的手正紧紧攥着运动服下摆。

其他的队友也都神色阴沉，而其他人则都表现得对此事流露出极大兴趣，一时间，闪光灯频频发亮，照得沈柚白心底白花花一片。

“李子君？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吗？”见李子君不吭声，记者咄咄逼人，仿佛挖掘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已经难掩兴奋。

李明珠有些怒意，但她毕竟见得多了，也没流露，只是伸手去拿话筒，打算出面解围。

突然沈柚白清脆的声音打断她的动作。

“花滑本身是有一定风险的竞技性质项目，热身因为场地受限，做高速运动时会难以顾忌四周也是常有，这位记者朋友可能没有采访比赛的经历或是也没有花滑方面的专业知识和经验，热身碰撞非常常见，特别是国际赛场，临时伤退更是屡见不鲜，我和李子君发生碰撞时两人都最快采取了措施，所以我们都进行了接下来的比赛，没有大碍。至于我在大奖赛总决赛自由滑比赛中的肌肉拉伤更是最平常的运动伤，与撞击无关，而是发力造成的。谢谢。”

沈柚白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连李明珠都大为意外。

特别是她还暗暗挪揄提问记者，简直大快人心。

紧挨着的李子君原本一直低着头，可沈柚白话说到后面她忽然一脸错愕地抬起头，眼睛都没再眨动一下。

“那是不是说明你的技术水平有待提高？在这样大型赛事上仍旧犯一些低级错误？”记者被说得面红耳赤，反而更加紧咬不放，开始攻讦沈柚白。

顾瑶听到这话气得当即要去拿话筒，却被坐在她身边的宋楠制止，她瞪向宋楠，不等动手去掐，沈柚白已经开始回答记者刚才尖锐的问题。

“在真正的赛场上，错误没有高级低级之分，只要犯了，都是无法挽回的失误。我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受伤一直十分遗憾，希望在接下来的四大洲比赛和世锦赛上能够完整完成节目，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声音低柔，始终面带微笑，沈柚白丝毫没有盛气凌人或是愤怒辩驳的感觉，十七岁仍显稚嫩的脸上，每个表情都几乎没有破绽。

记者哑然瞬间回过神，开口仍旧欲言，这时在李明珠示意下，大赛的发言人和新闻发布会的司仪已经拿过话筒，笑着说道：“今天的提问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媒体朋友，也谢谢各位选手。”

走下主席台，顾瑶在刚步入准备室便狠狠拥抱住沈柚白，“你太棒了！”

李明珠也拍拍沈柚白的肩，虽然没说什么，但笑容却说明了一切。

沈柚白笑了笑，老实说她当时只是按照第一反应想要与其争辩，可拿起话筒的瞬间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回头去找应该跟在身后退场的李子君，却发现根本不见人影。

蘑菇菌：连更就到这里结束了，我又没有存搞了，大家过段时间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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