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手中的笔不停,不甚在意的说:“你早已成年,婚事可自行做主。若看中了哪家心仪的新妇,劳烦你阿父去提亲便是了。”
袁善见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梁氏身后,“阿母从不关心孩儿将来会娶怎样的宗妇。”
“自己的事,自己做主难道不好吗?”梁氏依旧毫无所动,甚至连抄写的姿势都没变过。
袁善见认真的说:“在阿母心中,应是觉得,孩儿的婚姻之事,不算大事。”
梁氏此时才停下笔,惆怅看着灵案上的牌位,“待你再年长几岁,你就会懂得,在你眼中天大的大事,不过是别人心中,分文不如的蝼蚁小事罢了。在这世间上,能靠自己的,不要假手于人。”
“阿母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孩儿?”袁善见又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搭在阿母的肩膀上,“阿母也好,阿父也罢,为孩儿找了最温柔敦厚的傅母,指派最可靠可信的随从,拜了最好的夫子们,孩儿很感激。”
梁氏的身子僵住。
袁善见收回手:“从年少时起,我就细细筹算过妻子人选,家世,门第,名声,父兄官秩,姻亲牵连的势力派系,还有品性,才学,容貌……我都想过。娶错妻子祸延三代,是以我一直都十分谨慎。”
袁善见看着灵位上的名字,轻轻的说:“阿母既然说,我眼中的大事,是别人心中,分文不如的蝼蚁小事,那阿母眼中的大事是什么?罢了,我今日是要告知阿母一事,不日,我便会给阿父去信,请他去曲陵侯程家提亲,求娶程四娘子,程少商。”
说完,袁善见就要行礼退下。
袁善见这些时日,心中存了太多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站在了人生的转折点。
与程姎和凌不疑一路同行,他各方利益都权衡过。
若是他们成功,他位列三公是必然,若是失败,有造纸术,他名声在外,也不至于全族流放,也许袁氏子弟绝了一朝仕途,但他总归还能照拂亲眷,耕读传家,留待将来,也没什么不好。
这种大事,他本该让阿父阿母知晓的。
梁氏终于转身了,她对着袁善见的背影问:“你可是真心喜爱那个小女娘?”
猝不及防听到阿母的问话,袁善见回身,眼中闪烁着光,“阿母,她很好,我心悦她。”
梁氏看着早就成年的儿子,一转眼,当年的小娃娃,已经要娶妻了,“改日,带她来见见我。”
袁善见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是,阿母。”
阿母今日让他十分意外,他也不急着走,便重新跪坐下来,“阿母,孩儿还有一事。”
梁氏身为河东梁家嫡女,而河东梁家就是在天下世族之中也能论上前五之数,所以,她的心胸眼界,不是一般女娘可比。
袁善见细细说着,梁氏心中已经首肯了。
但梁氏忽然说:“你与程姎相识多年,我还未曾见过她,程少商是她妹妹?那便一起请来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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