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

都变得欣喜而又茫然。爱上李叶佳或许是可以的，但爱上姐姐却是不对的，十几年来，丁程鑫第一次希望李叶佳不是自己的姐姐。

一觉睡到九点半才醒，丁程鑫起床洗漱，李叶佳已经在屋里收拾回学校的行李。两个人听到动静同时抬头对视一眼，丁程鑫忽然回忆起昨晚稍显龌龊的想法，慌忙别开了眼睛。“餐桌上有面包和咖啡。”“嗯。”李叶佳低下头继续收行李，丁程鑫短暂的回应声被洗手间门滤掉一半，显得闷而模糊。“哥，”丁程鑫额角的头发沾了点水，亮晶晶地结成几缕，“有件事跟你说。”“说呗，什么事。”行李箱的拉链卡住了，李叶佳费了点劲才疏通细密的锯齿，但丁程鑫只是倚在门边，迟迟也不开口。“干嘛？”放好行李箱以后李叶佳才看到丁程鑫下巴的伤口，还新鲜的很，一小块不规则的水红色破损，他猜测又是刚刚刮胡子手抖给刮破的。“圣诞节我们可以一起去超市吗？正好是周六。”“圣诞节？”李叶佳对这个要求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嗯…怕你到时候有别的事情，我要先问问你。”“好啊，你想买什么，怎么不叫爸妈跟你去呢？”“想跟你去。”丁程鑫声音稍稍弱了下来，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但李叶佳听得清清楚楚。“我可能正好那周放假回家，放学的时候你到我校门口来吧，去我学校附近那个怎么样？”“好。”“就一起去吧？”李叶佳算得十分准确，那天的确是学期最后一天，他期末考以前就把要用的东西先拿回了家，现在包里随便装了点笔记，准备陪刘耀文去逛超市。校门口人流交错得复杂万分，刘耀文站在离大门近点的地方，头发刚刚剪过，蓬松的发顶乖顺地被风刮过，脸上稚拙的期待半点也无处遁形，好在还围着黄黑格子的羊绒围巾，权当一个不甚称职的遮羞布。围巾是去年李叶佳送的，原本刘耀文不怎么爱围围巾，今天倒是特意打了个漂亮的结才来。刘耀文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在向门口招手的家长与熙攘吵闹的学生之间略显突兀，李叶佳一眼就找到了他，也许共同生活久了的人会有心电感应，总之两个人同时看到了彼此，但刘耀文的目光很快就移到了身后的另外两个人身上。“正好放学的时候他俩听到我要去超市了，我想也顺路就答应一起去了。”刘耀文尽量从短暂的接触中提取出一些有效信息，高一点的男孩子一直笑眯眯的，抬起手跟自己打招呼，看起来像冒傻气的萨摩耶，另一个倒是一直在讲话，外向得要命，像个长了嘴巴的巧克力球。“嗯。”当然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他猜想李叶佳也并不是真想询问他的意见，无非是象征性走个形式，毕竟逛超市这件事也许只有他会如此重视。本来是李叶佳的同学，第一次见面他应该礼貌一点客气一点的，但很无奈，有些人出现的时机偏差太大，让他实在无法规避个人情感，不得不在心中他们的肖像上添了几笔带敌意的涂鸦。“李叶佳啊，你上次说好吃的那个糖是哪个来着？”进超市以后他们四个人推了两个推车，自然而然地陷入了两两分组的无声规则当中。李叶佳一定会跟自己去逛的，刘耀文想，就算退一万步讲，他们也还是兄弟来着吧。但是这个想法放在现实里依旧阻碍重重，刘耀文刚推着小车走到饮料区，严浩翔就来拽走了刚在自己身边站定的李叶佳。“就这个嘛…你买那个红色袋子的，红色的比蓝色的好吃。”“啊那上次的饼干呢，”严浩翔仿佛真的要扯着李叶佳把整个超市逛完，“快帮我找一下。”李叶佳表情带了点哭笑不得的意思：“我说浩翔啊，是要叫我妈妈了吗，现在？需要帮你选完再喂到你嘴里吗？”严浩翔翻了个白眼。

李叶佳总惦记着去找刘耀文，但回到饮料区以后却没见刘耀文的踪影，下班放学之际超市人流涌动，更遑论数排高大的货架又遮挡了大部分视线，寻找刘耀文此刻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刚刚直接跟耀文一起走就好了，李叶佳想。从啵乐乐汽水找到黄瓜味薯片，又从黄瓜味薯片找到焦糖爆米花，李叶佳终于在跨越了七个货架几十上百个品牌后，找到了站在一排苏打饼干旁边的刘耀文。购物车还是空空的，刘耀文像是漫无目的地拿起一包零食又放回原位，仿佛之前提议要来逛超市的另有其人。“怎么什么都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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