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视觉的冲击,苏软软的听觉敏觉起来,耳边是老医生的“没事哟,没事哟”的安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并传来。
丁程鑫遮挡住她的视线,她自然也不知道吊针针头其实已经抵着她的皮肤,手出于放松状态故而痛感不是很明显,没过多久覆在她眼上的手拿开,视野一片光明,她的手背上的吊针一次就扎准了,而且一点也不痛。
苏软软松了口气,姜还是老的辣。果然丁程鑫找到医生还是很靠谱的。
老医生中肯地对丁程鑫谈及了她的病情,提了些忌口和注意事项,便暂时离开去其他人家看病,到了她要拔针的时候再回来。
丁程鑫将略微步履蹒跚的老医生送至门口,回来时苏软软还坐在沙发上接受着丁程鑫意有所指的凝视,神经再一次紧绷,她局促不安地等待他的质问。
丁程鑫:“说吧。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到底还是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触动,丁程鑫于心不忍,语气放缓。
苏软软“就,人嘛,生老病死是常态。最近工作忙了点,就,不小心,嗯......”
丁程鑫听着她支支吾吾像挤牙膏似的交代实情,原本平息的怒火止不住又冒上头顶,他的语气恢复一贯的嘲讽,但同时又夹杂着恼怒的无奈。
丁程鑫:“出差前我特地强调你要爱惜身体,你是真的健忘还是习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苏软软“对不起。”
丁程鑫:“理由。”
苏软软“我......”
苏软软斟酌着想着如何回答他,对面的男人可是没有看漏你细微的表情变化。于是他十指交叉,和他在办公室里听她的每月汇报的动作一致,却不及平时那般有耐心。
丁程鑫:“我出差期间,你很反常。”
终究还是他先开口提问。
苏软软“还好吧。”
苏软软将头微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这样含糊的回答,丁程鑫当然不满意。
怎么可能还好?
那通半夜带着哭腔的电话和媒体前反常的表现丁程鑫记得很清楚。苏软软的情绪少有波动,而他匆匆把行程压缩回来也正是为了一探究竟,谁知刚回来就见她病倒在床上,现如今她又吞吞吐吐不肯明说,丁程鑫确信她心里是藏了事。
而且她还不希望他知道。
她向来固执,而这一点是丁程鑫最无可奈何的地方。
丁程鑫:“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
丁程鑫看着她越发纠结的神情,到底还是不舍得逼她。
他像是放弃了一般叹息,不再坐在她的对面,起身走上前去看她的输液管,就好像审视投资案一般认真,他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位置,站在她身侧,用手指弹掉在管子里存在的细微的气泡。
苏软软抬头看着他的动作发呆,三周不见,他依旧神色自若,道貌岸然,和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她截然不同。
他在没有她的三周里依旧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事务,可她却在他不在的三周里越发明白他于她存在的重要性,就仿佛没了仰仗一般,孤零零地划着船遥望对岸,却因找不到归宿而迟迟无法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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