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我用力摇摇头,无助凝噎,“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冷笑,“既然如此,你之前又为什么离开我?”
“情况很复杂,我以为自己得了重病。”我试图解释。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我,“所以你不相信我,以为我会抛弃你?”
见事情越说越乱,我赶紧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怕有一天我要是突然离开了,你会难过。”
他双手揉了揉眉心,“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诉我,只是你没有。”
我紧抓着自己的手,抠出了一道红印。
“你宁愿把事情告诉宋亚轩,也没有向我透露风声,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的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似的,“我只是担心你会难过,我不想我离开时,你会陷在痛苦当中。”
“可是现在我就不痛苦吗?”他反问。
我一时哑言,知道有些误会是解释不清楚的。
每个人所想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你站在这个角度去想问题,别人想出来的和你也许不一样。
“你要相信我,我的心完全落在你身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心一哽,与丁程鑫之间的关系好像出现了一道缝隙,那些外在因素的影响让我不能够忽略。
有时看似不经意的,则是致命一击。
我始终不肯走,直到看到丁程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知道他真的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想看到我,不得已,我才缓慢站起身来。
江边冷风习习。
我独站在江边,看着江水涨潮,听着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周身一阵寒意骤增,身后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断地穿梭。
我听见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或许是心境所致,好似我的心沾在地面上,被车轮碾压的稀巴烂。
有风吹过,吹乱了我的刘海,也吹跑了我眼中的泪水。
泪已枯竭。
“小妞,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突然,近处传来了一阵戏谑的声音,我略微皱眉,偏头一看,便看到一长相猥琐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朝我慢慢走来,嘴角噙着一丝坏笑,看向我时的眼神色眯眯的。
我心中涌起了一阵恶心,不予理睬,知道这种人一向都是闲得慌,被寂寞所缠。
正当我迈开步伐时,他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小妞,这么着急走干嘛,我看你一个人站在这很寂寞啊,是不是有心事,和我说说呗,没准爷能开导开导你。”
我的眉毛皱得更加紧了,瞥了一眼他握在我胳膊上的手,产生了一阵浓厚的厌恶感,“放开。”
喜欢与不喜欢一个人,身体是能够做出反应的。当你喜欢一个人时,总想下意识靠近他,可是要是不喜欢一个人的话,就连最基本的肢体接触都会产生极大的厌恶。
“我要是不放开呢。”他厚着脸皮说。
我使劲挣脱了一下,还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可是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臂,硬是不让我挣脱。
见机,我下意识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他一时没有防备,疼得嘶吼了几声,稍微松开了手,见状,我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感觉到了一阵酸麻,心想他真够狠的,使出的力气这么大。
“你竟然敢踩我?”
他不死心,又朝我走近了一些,正愁心中情绪无处发泄,我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双眼猩红,又将我抓住,拽着我就要往前走。
“你快放开我!”
他不听,面目狰狞。
我看了看四周,行人稀少,道路上的车辆快速在我身旁驶过,我大声嘶吼,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穿梭来去,脚步始终不肯为我停留。
我想要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可到底力气还是不如他,被他紧紧抓住,只能够就这样被他拖着往前走。
寂寞的人太多,遍布的尽是凶险。
突然,身旁出现了一道人影,将那道禁锢在我胳膊上的魔爪拉开,我扫了一眼,一双丹凤眼映入眼帘,只觉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啊?”原先想要抓住我的男人皱眉道。
只见那人将他轻易推开,来到了我身旁,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是他男人,你又是谁?”
声音中带着一丝轻佻,语气不容置疑。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浓浓的疑惑,不可置信。
“看来当初练得跆拳道,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站在我身旁的男人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扭动着他的胳膊,一副随时都要大显身手的样子。
到最后,我看见那人眼中掠过了一丝慌张,匆匆而逃。
“没事了。”
男人这才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化险为夷,要是单靠我个人的力量,后果一定不堪设想,一定会被那人带到危险的角落,落得举目荒凉的地步。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他嘴角勾着一丝坏笑,“你这个女人还挺大胆的,一个人大晚上待在这种地方,倘若今天不是让我给碰见了,估计明天你已经上了各家媒体的新闻报道了吧。”
我瞥了他一眼,眼角弯弯,嘴角噙着笑意。相比于上次我见到他,面露疲惫的样子,这次的状况要比之前好很多,也不知道上次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总而言之,今天谢谢你了。”我言简意赅。
他倚靠在栏杆上,闲情逸致,“既然今天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不就是想让我报答嘛,也清楚天底下不需要回报的好人已不多了,清了清嗓子,主动询问:“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他一本正经地回道:“这个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见他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对于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想法,在我的心里面一点点消耗殆尽。
“那等你想好了再说,我先走了。”
话落,我转身就想要离开。
“你一个人走回去?”身后又传来那男人的声音。
我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扫了一眼路况,“我打车回去。”
“你是新来的?”男人淡淡一哂:“这里很难打到车的。”
扫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车辆,极少看见出租车,大多数都是私家车,正踌躇着该怎么办时,就听见他的一句:“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他嘴角依旧勾起了一丝笑意,完全不像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
“你该不会是害怕我会把你怎么样吧?”
我怔住,摇摇头:“才不是。”
“不是就好。”他好像松了口气:“我一般只对年轻小姑娘感兴趣。”
我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是老大妈了?”
他无奈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心想有顺风车,不做白不做,我就这样大大方方答应了他的邀请,坐上了车。
“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呢?”
我一愣,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得随口一问,他随即轻轻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严浩翔。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本以为他会礼尚往来,向我询问我的名字,我连怎么回答都想好了,可是等了好久,可还是没有等到他的询问。
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你怎么不问我?”
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嘛!
他嘴角一扬,“我知道你的名字。”随后他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只觉惊讶,扭头看向他:“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双手转动着方向盘,“你上次告诉我的。”
“不可能。”我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不断搜寻自己的记忆,自己并没有将名字告诉他,摇了摇头。
“你应该不记得了。”
我不信,“我自己说过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你上次的情绪状态很差,不记得也很正常。”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当然,你今天的脸色差的也很可以。”想了想,他又说:“快要赶得上吸血鬼的扮容了。”
有这么差吗?
我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拿出镜子,看了一眼自己,脸色苍白的吓人,要是再披头散发,大晚上出去,准会被人当成女鬼。
“现在相信了吧。”他开车之余,又偏头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将镜子放进了包里,没有回答。
“你一个人黑灯瞎火在外,应该是受到情伤了吧。”他兀自猜测。
我赶紧摇头:“没有的事。”
“没有吗?”他不信,“你没有和丁总闹矛盾?”
我愈加惊讶,“你认识程鑫?”
他嘴角一勾,笑容意味不明,刻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当然认识。”
本想刨根问底,可是转念一想,丁程鑫驰骋商界多年,能够认识他的人不足为奇。
细想,又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和程鑫在一起?”
“当初丁总可是在媒体上公开示爱。”
我这才明白过来。
“你们之间……。”
见他想要继续问下去,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始终不肯多说。
他倒也识趣,“那我就不问。”
之后的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一排排路灯不断地在自己的眼前浮现,照在我脸上,照得我的脸忽明忽暗。
“人死了能复生吗?”我突然犯傻,问。
我也像是从鬼门关里面挣脱回来的人,可是为什么有些人不可以。
生前的绝望与无助挣扎,说到底还是对这世界的不舍,对未知的恐惧,不愿面临那些恐惧的事情。
他的手僵在方向盘上,我明显感觉到车速降了下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人在失神时是极容易说错话的,我只得轻咳了一声,又茫然看向窗外,失去即为最大的痛苦。
可是转念一想,这好像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痛苦经历的,迟早都要面临离去的那天。
一次次的相遇,一次次的送别。
原以为这种沉默要一直沉默下去,他却突然开口,眼神怅然。经过他一诉说,我才知道那天他在天台上一人独自看向远方,其实正是严老爷子离去的那天。
世事果真是无常,我在庆幸自己得到重生,而有人在缅怀故人。
千万种的故事不尽相同,情绪也各自深知,人类之间的悲伤其实真的不是相通的。
“对不起。”
车厢内的气氛突然压抑了下来,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都已经经历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怎么还是将话题不自觉引到了这种沉重的场面上。
“没事,都过去了。”
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背后,谁又能比我幸运多少。
刚回到家,周围冷清,四处无人,我与丁程鑫之间也在无形当中隔了千万段的距离。丁雨害怕我最近的低气压会影响到圆圆,只好把圆圆接走了。
其实我内心是心存感激的,在孤独无助时,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
原先摆放在柜台上的那些关于宝宝的照片都不见了,我知道是兰姨特意将他们收起来了,害怕我看到那些照片,触景伤情。
一个人盯着某处出神,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经常做的一件事情,既是在消耗时间,也总觉得这样,那些烦心事也自然而然会远离我。
“何小姐。”
兰姨在身后喊了我的名字,将我从这段出神的思绪当中拉了回来。
我才稍微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看着兰姨手上拿着一叠东西,我下意识出口询问,“这是什么?”
“这是今天送来的报纸,我给放在桌上了。”随后她看了我一眼,将报纸放在了桌子上。
“何小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兰姨仍旧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继续:“厨房里面熬了粥,何小姐要是饿了,就吃一点吧。”
“我待会再吃。”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很快,整个客厅又变成了我一个人,好像自始至终都是这样,一些人在我的生命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能够一直长伴在我身边的人微乎其微。
无聊时,我干脆拿起了放在面前的报纸,随意翻看了几下,突然,目光落在某处版面,我不由得停了下来。
孤儿院志愿者活动?
我的心思完全集中起来,又仔仔细细将报纸上的内容看了个遍,心中瞬间有了主意。
特意筹集了一些东西,到达活动集中地方,只见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决定做一些好事,为孤儿院尽一份绵薄之力。
乘坐大巴,车内气氛融洽,素不相识的人因为共同的举动,共同的价值观相聚在一起,时不时交谈几句,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坐在其中,很快也被他们的感情所感染,好像自己也能够这样开心起来。
人在孤独时,总想挤到那些人多的地方,好像显得自己就不那么孤单了,即使有时候挤进去显得格格不入。
一走进孤儿院,我便看见门口站了许多小孩,一看到我们,激动的差点都跳起来了。
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心中一酸,为什么命运在他们一出生时就定下了孤儿这个称号。
和其他志愿者一起,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分发给孩子们,看见孩子一个个手舞足蹈,向我们道谢时,我只觉这趟没有白来。
孤儿院的负责人看向我们,“真的很感谢你们今天能来,院长这会儿正和一位来客交谈,估计待会就出来了。”
众人皆点点头。
有人主动笑说:“这是应该的。”
负责人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正是有你们这些好心人,才让这些孩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我们亲切地和那些孩子聊起天来,听着他们稚嫩的声音,心想要是他们从小有父母的关怀,是不是另一番场景。
有些人生来就要承受这些命运。
突然,站在我身旁的一个小孩突然上前一步,用那双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手袖,仰着头,用他那双清澈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中一哽,不由得想到了正正要是还在这世上,长大后,眼神是不是也这样清澈,是不是也拉着我的手袖,仰着头喊我妈妈……
“阿姨,你是不是要哭?”
小孩的思绪突然打断了我,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那些快要逼仄出来的泪水统统都给憋了回去。
“阿姨不是要哭。”
小孩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将我拉到一旁,说:“阿姨,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我被他拉到了一旁。
他仰着头看着我,我蹲下身,能够看到他的小手各自抓着衣摆,小嘴嗫嚅着,似乎要跟我们说什么悄悄话。
“你要有什么事情,你就和阿姨说,阿姨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帮你的。”
小孩看了我一眼,少了一些疑虑,多了几分大胆,过后,我就看见他那双眸子闪烁着清澈的光芒,流露出了一丝期待,一字一句向我问道:“你能帮我找到我爸爸妈妈吗?”
我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话都卡在喉咙里了。
“阿姨,你别着急,不一定非让他们回来,我只是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不要我了,还要把我生下来。”
孩子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天真的表情,清澈的双眸好像看不到半点忧伤,或许是从一出生就经历这些,早就已经习惯。
我的心情一度沉落至谷底。
“放心,要是我看到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告诉她们。”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谢谢。”
闲暇时间,只见我身旁有几人围聚在一起,开始闲聊起来。
“听说今天来见院长的人,是个有来头的人。”
“好像是来捐钱的,难怪院长那么热情招待,有钱的人捐钱,像我们这种没钱的人只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气了。”
见他们不断讨论,心中有些好奇,此刻正待在院长办公室的人会是谁。
突然,见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某处,我也不禁看去,只见院长办公室原先关闭的那扇大门打了开来。
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戴着一副眼镜,而后我便看见跟在院长身后的男人走了出来。
率先看见的是那人修长的双腿,一身正装,剪裁得体,那双修长白皙的双手理了理衣服,随后我就对视上了那双幽深的双眸,目光清凉如水。
心中一震,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丁程鑫!
他看到我时,目光短暂停留一瞬,眼神中的情愫我看不懂,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看向别处。
院长正站在他身旁,朝他热情地说着什么,他有时会微微颔首,举止优雅。
脸上表情起伏不大,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想了想,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走近他面前,“你也来了。”
他没说话。
“你们认识?”院长在一旁疑惑地看着我们。
我刚想点头,哪知身旁传来了一阵冷冽的声音:“不认识。”
我心中泛起了酸泡,很想大声质问,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院长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看了看我们。
看着丁程鑫脸上漠然的表情我,我觉得有些不甘心,又朝他走近了一些,声音有些弱弱的,“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这……”院长在一旁犹豫开口。
过后那阵冰冷的声音又响起,“只见过几次面,不熟。”
我多想问问他,怎样才可以装出这么淡然的样子。
“这样啊。”院长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仍旧没有消散,突然看向我:“我们正好要一起去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我顾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丁程鑫,他仿佛没有听到院长的话,漠然看向别处。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加入了他们的饭局。一走进包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我的位置就在丁程鑫身边。
我坐在座位上,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丁程鑫,明明隔得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见他伸手脱下了外套,我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接过,只是接到的只是空气。
只见一旁的服务员上前,脸上带着标准化的笑容,丁程鑫则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了她。我的手就这样尴尬地举在半空中,身旁的人都欢声笑语,似乎并没有观察到我的这一举动。
我只得将手放下,瞥了一眼丁程鑫,发现他面不改色。
“这次真的谢谢丁总了,好人有好报,你做出这种善举,上天是不会亏待你的。”院长举起酒杯笑说。
丁程鑫淡淡回道:“不谈亏待与不亏待,只愿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对我来说,这种饭局着实无聊,更何况饭桌上除了丁程鑫,其余的人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更何况我与丁程鑫之间的关系早就不似从前。
大多数人都争先恐后和丁程鑫聊着天,毕竟他才是主角。
只是他们说话时,都有些顾虑,看到丁程鑫那张冰山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便不敢乱说。
话题不自觉引到了孤儿院那些小孩身上。
突然,有人开口:“丁总应该有小孩了吧?”
呼吸一滞,这不仅是我难以提及的伤痛,更别提丁程鑫了。只见他的动作一顿,目光就像结了一层冰一样,薄唇紧抿,似乎是在隐忍内心的情绪。
过了好久,他才摇摇头。
那人愣了一下,赶紧笑了笑,圆场道:“看来丁总要加把劲了,有了孩子以后,生活就会很不一样的。”
我怎么觉得又将话题引到了边缘上。
丁程鑫放下了酒杯,目光好像扫在了我的身上,可是当我仔细看他时,发现他那双寒眸看向正前方。
“曾经有过,只不过已经不在了。”他一字一句开口,声音平淡无惊,听不出半点情绪。
那人脸上表情僵住,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丁程鑫话中意思,等反应过来时,脸上瞬间闪现了一丝尴尬之色。
“真是对不住了,恕我冒昧。”
丁程鑫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知者无罪。”
我双手紧握,放在桌下,指甲深深嵌在肉里,努力掩饰内心的情绪,很害怕自己当场嚎啕大哭起来,要掩饰内心的情绪实在太难,这就好像小丑,永远都把微笑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将笑容藏住。
“来,喝酒。”
有人岔开了话题,主动举起酒杯,站起身来,众人见状,皆站了起来,酒杯碰撞之际,好像真的能够掩盖住内心的悲切。
“何小姐,既然来到这里都是客人,你不必拘束。”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朝我一笑,眼神赤裸裸地落在我身上,嘴角勾着一丝笑意。
我心中一颤,怎么觉得这笑容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我点了点头,出于礼貌,回之一笑。
“不用客气。”男人朝我举起了酒杯,“怎么着我们都要喝一杯。”
我摇了摇头:“我喝酒不太行,酒量不好。”
其实自己还是能够一些酒的,只是到底还是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喝酒。
“这就是何小姐不给我面子了。”男人面露不满。
迫于无奈,我只能拿起放在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
那人见状,有些不满意,连忙瘪嘴,“何小姐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怎么能只喝一小口。”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都在怂恿我赶快喝完,我瞥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丁程鑫,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他身上,可是他无动于衷,依旧淡定坐在原处。
要是搁在以往,他一定会为我说话,可是现在想想我们二人的处境,我怎么能奢求这么多。
心中涌起了一阵苦笑,我一口气便将杯中的酒喝完。
入喉咙时,刺凉,因为喝得太快,我不由得咳嗽了好几声,咳得满脸通红。
周围人还在不断地劝酒,尤其是坐在我对面的男人,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只得避开,可还是好几次撞上了他的眼神。
心中一冲动,想要即刻离开,看着那人色眯眯的眼神,我甚至想要举起酒杯,将杯子里面的酒全部倒在他的身上,可是我也只能在心里面想一想。
真是行动上的矮子!
喝得头有些晕眩,脸颊也逐渐滚烫,我扶了扶自己的脑袋,瞥了一眼身旁丁程鑫,仍旧无动于衷。只见他紧握着手上的酒杯,盯着某处,嘴唇紧抿,就是不看我,好像我只是空气。
心一寒,我瞬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干脆又倒了一杯酒,大口喝了起来。
到最后,饭局结束时,我站起身来,差点跌倒,摇摇晃晃的,眼前的世界在自己面前不断地旋转,好像颠倒过来。
“你没事吧?”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旁,扶住了我,小声说道。
我想要站直身子,想要甩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沾了一层胶水一样,不管我怎么甩开,还是无济于事,更何况我感觉身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住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男人主动热情开口。
他逐渐靠近我,身上传来了一阵不好闻的气息,让我作呕,觉得极其不舒服,我的余光瞥见一双灼热的眸子正死死盯在我和男人身上。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男人的邀请,“我自己可以回去。”
努力挣脱甩开了他的手,我往前继续走去,众人皆走散,当初的热闹也不复存在。
眼前不断晕眩,我跌跌撞撞往前走着,一直用手扶着墙,这样才能够让自己走的稳一些,不至于摔倒。
“哎呀,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男人赶紧上前,又扶住了我,我已经没有力气甩开他,只能跟在他的身边,往前继续走去,能够看到他嘴角露出的那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脑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快要走到门口时,只见男人掏了掏口袋里的钥匙,“我的车就在那。”
语毕,他便按了按手中的钥匙,我随即听到了车响声。
随后,他又拽着我往前走。
我深知,只要在往前走,跌落的肯定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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