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踏上了这个灯光耀眼的舞台,,一如他十一岁那年初登台一样,他的初心和赤忱未曾有一分改变,
他又唱起了那首已经倒背如流、属于他的《挡谅》,每个曲调每个词儿每个旋律都应该毫不出错才对,却偏偏就是最后一段临近收尾时,他竟觉得以往放得很开的嗓子忽然一紧。
旁的师兄弟又或者观众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小到微乎其微的失误,小到张云雷甚至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才对。
但他有些慌张和疑惑地扭头看向侧面后台时,果不其然,他看见师父担忧的表情和林云迹不解的神色,一个是逐字逐句教他的人,一个是天天听他练唱的人,他们总能发现出些许不同来。
或许是感冒了,他安慰着自己,仍然镇定自若的鞠躬下台了。
郭德纲拍了拍下台的张云雷的肩膀。
郭德纲:回去好好休息,有可能是最近累着了,领着栗子一起先回家吧,夜深了。
林云迹还不懂为什么这几天师父师娘和小舅舅这么凝重,只不明为什么他也没有感冒咳嗽,怎么这嗓子一天比一天低沉和嘶哑,因为看见师娘每日都给他炖冰糖雪梨羹,林云迹也用小舅舅给自己的零花钱买了几只雪梨,藏在书包里,想给他吃。
他们是一个房间的,但分了两张床,有些洁癖的张云雷一人一张床,大林依旧和林云迹一张床,可惜最近几天大林不在,被爷爷奶奶接去住了几天。
张云雷就把自己困在房间里、蒙在被子里,不说话也不见人,也就吃饭的时候才会爬起来一下。
你要说其他人爬张云雷的床,他肯定第一个生气,但洗完澡的林云迹香喷喷的,往他蒙头的被窝里一钻,轻轻揪住他的耳朵就说
林栗(林云迹)小舅舅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罢另一只手将背后的大梨塞到张云雷的面前,但这没有换来他的笑脸,他只是应了一声就转过去了,连眼睛也没有睁开看看。
林云迹也不气馁,钻出被子,从张云雷身上跨过,然后一屁股用力坐下来,坐在张云雷的肚子上。
张云雷:林栗,反了天了你!
这是这几天张云雷第一次中气十足的说话,说完就又闭嘴了,好像是听见了自己陌生的声音被刺痛到了。
林栗(林云迹)舅舅...你就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师娘都闭口不言,可我真的很担心你。
林云迹隔着那层厚厚的被子,紧贴张云雷的身体之上,仿佛能够听见他因为失落而变缓慢的心跳。
小孩轻声细语地劝说着,细听竟还能听见一点哽咽。
打张云雷见到林云迹后的这几年,小孩从没有哭过,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倒仓又不管小孩的事,为什么要迁怒呢?
哎,得了,看看小孩的心意吧,张云雷这样想着,掀开了被子,伸手将小孩从身上抱到一旁,就瞧见床上摆了几个巨大的梨,有两三个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梨。
张云雷:嚯,这么大?
他刚说完,不经意瞥了一眼,猛然发现林云迹的手指、手臂全是一道道像刮出来的血痕,他一把抓住小孩的手,生气地问
张云雷:谁欺负你?
林云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张云雷:别废话,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姐夫,到时候闹得更大!
不说师父,说姐夫,那就是家里的事了,作为长辈他于情于理要替小孩出头的。
林栗(林云迹)没有人欺负我...
林栗(林云迹)我到人家果园里想买这些新品种梨,但是钱不够...我就说帮他们一起收梨,他们便宜点给我几个...你别告诉师父师娘可以吗?
张云雷:把你能耐了!雇佣童工啊!哪的果园?
林栗(林云迹)不管人家的事,人家也没让我干多少活,我自己容易被蹭到留印子,舅舅,这些梨可都是新鲜货,你快尝尝吧,我都洗好了。
张云雷:我不吃,你拿走。
张云雷又气又心酸,还感动,说不上来的情绪,五味杂陈的,这小孩就像只眨巴着大眼睛的金毛犬,让他狠不下心说重话。
怎么能一个人去做这种事,万一有坏人呢?小时候就被拐过,明明很怕独自出远门,却还是为了他偷偷出去了,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过去留下的疤痕伤口,除了眉骨那口子还在,其他的终于养好了,现在又受伤了,他怎么能不气不恼不心酸。
这几日他硬是憋着没有喧嚣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内心中的惶恐与不安,失落与绝望,他一切不敢表现的懦弱,被林云迹打破,他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
张云雷俯下身抱住林云迹,脸紧紧埋在他肚子上开始失声痛哭,他说
张云雷:栗子,我倒仓了...
张云雷:我会不会再也唱不上去了?
张云雷:我该怎么办?
林云迹没有说话,他只是抬手按在张云雷的脑袋上,抚摸着他从前不让人触碰的头发,一时之间只有少年的哭喊声。
又过去了几分钟,却好似数小时般长久,张云雷哭累了,林云迹腹部的衣服也湿透了,温热的泪水渗过衣服,这温度也好像感染了他一样。
林栗(林云迹)人本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活着就是不断在失去的,失去青春、热忱或者亲人
林栗(林云迹)不停地失去,不停地迷失自己,但你得看清你自己。
林云迹想到了自己。
林栗(林云迹)你的人生不止有唱曲,你也不止太平歌词艺术家这一个身份,遇到痛苦可以有一时的一蹶不振,可你总得有面对事实的勇气吧。
张云雷多通透的一个人,他似乎听出来林云迹这通不符合年纪的话,不单单是在说他,更是在说自己,他抬眼望见眼睛湿漉漉、眼尾通红的小孩,他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小孩的眼尾。
张云雷:我想回天津,等到倒仓结束再回来。
林栗(林云迹)好,那就回天津。
林云迹用力握住张云雷的手。
林栗(林云迹)我会等你回来的,小舅舅。
第二天,张云雷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一封简短的信告知师父、师娘他们自己想回天津养养嗓子念念书,林云迹是唯一一个提前知道的,但他没有开口挽留过,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得自己看开才有用,靠别人劝压根不会有效果,他何尝又不是呢?
可他在余下来的日子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闪过一句自己没来得及开口的话——
你能不能不走?
能不能不走?是不是张云雷就会如同过去一样陪伴在他和大林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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