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缚月死在春天。
她看着眼前的陶阳,消瘦的少年几欲落泪,轻声呢喃问郭麒麟,“她在哪里?大林,她在哪里?”
他刚来德云社的时候还是莽小子一个,仗着自己老天爷赏饭吃,不打理人情世故。第一次在家里见到缚月的时候,他也不主动理人。
她脸色苍白,像要碎掉的月亮。
却笑容温和,“你好,哥哥,我叫缚月,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他生硬的表情有几分呆滞。
“没关系,不想交朋友也没关系。”她轻声细语的,“但是你可以帮我趁我哥哥不注意的时候,拿一颗糖给我吗?”
她眼神真挚,“这对我很重要。”
“……”
郭缚月五岁的时候病情好转,跟普通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但她没法正常上学,只能自己一个人看看书。
比她大两岁的陶阳给她带来很多漫画书,都是崭新的,她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买的,但隐隐约约也有听到妈妈埋怨爸爸是不是太苛刻孩子了,陶阳怎么不长个。
漫画书只能偷偷看,对还不太认识字的缚月而言,或黑白或彩色的漫画书已经是消遣没人陪伴的时光里最好的玩伴了。
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陶阳不仅给她买漫画书,也给她偷偷带糖,街口卖的是极为漂亮的糖葫芦,好大一串,他裹在怀里怕被师父师娘看出来,每每夏天拿出来的时候糖衣都融化了。
趁着家里没人,他才敢带一点冰棍,烤红薯。
缚月胃口总不是很好,大部分东西都只尝一口,多的都是他自己吃了,吃的时候还会百般确认,真的不想吃了吗?
夏天晒得很,两个小家伙在传习社的后院躲阴凉,数今天墙角新开了几朵蔷薇花。
清晨会开的牵牛花,今天又新发了好些芽,缚月去医院不能亲自来看,陶阳就暗暗记住高度,每天跑回去告诉她。
风吹盛夏,小孩也跟藤蔓一样长大。
“我妈想再生一个……给我治病。”缚月吐出一口气,苍白的皮肤没有一点血色,这是她病情恶化起来后情绪最低落的时候。
陶阳说:“你不想师娘这样做?”
“我在想,如果我出生的意义是姐姐的一味药,而不是一个被期待和祝福的生命,我想我不会太高兴的。”缚月叹气道。
陶阳摸了摸她的脉搏,跳动得跟正常人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每次她睡着了,他都会这样摸一下她的脉搏,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确定这个生命是否完全鲜活。
“可是如果能够挽救你的生命,我认为这个生命的出生会更有神圣的意义。”陶阳想了很久,才想到该怎么劝慰。
但那个时候缚月已经浅浅睡去,呼吸声轻轻的。
她的眼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光落下它的影子,给她的眼睛画了一道痕迹。
“如果我能救你就好了。”陶阳将她的被子盖好,少年神色低落又黯然,“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缚月突然笑了一声,闭着眼睛回答他的话。
“你能这样陪着我,我就感觉今天没有虚度。”
缚月说,“你不需要拯救我,你们都是我的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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