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切原尝试了好几次仍无法掌控身体，不得已放弃了挣扎，只能呆在身体里当一个旁观者。安静下来的切原发现自己是能感知到周围的，就像是他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具身体内，但并不需要通过眼睛，他就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

倏地，他听见了对面球场那个眯眯眼对‘自己’的嘲讽，回过神的切原把注意力放到了比赛上，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对方压制了，3-0的比分那样的刺眼，身体里的愤怒、不甘、暴躁和恼恨不断地涌向切原，切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是赤目化！

紧接着，切原看到了‘自己’把球瞄准了对面的眯眯眼的身体，快速进攻。网球打到了场地内的小石子，带起的一些细沙石直冲眯眯眼的面门，然后那个眯眯眼半蹲在地，‘自己’抢回了一局。切原看得分明，那些细沙石有不少进了那个眯眯眼的眼睛，不过，‘自己’似乎还没发现。

切原不认为自己这样的打法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也一直这样打，可是看着‘自己’的击球，看着‘自己’的动作，切原很是困惑，这是什么比赛？我为什么会这么弱？切原感受到了赤目化下的‘自己’完全被情绪操控了，他小六的时候，已经在藤井老师、仁王前辈和毛利前辈的教导下，已经可以自己掌控情绪，梳理自己的精神力了，可现在的‘自己’明显不是，感受到球场上混乱的精神力，和‘自己’越来越兴奋的打法，切原的心中却隐隐不安，明明‘自己’已经追平了比分，甚至开始赶超对手。

“Game 4-3，切原领先。”

裁判宣布了比分，切原听见了‘自己’对着眯眯眼说，“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打得不错嘛。”

切原有些嫌弃，都过去三局了才发现，实在是太弱了！要不是自己没法掌控身体，真想让‘自己’好好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切原撇撇嘴，而后比赛又发生了变化，眼睛看不见的眯眯眼居然回击了‘自己’的球，尽管‘自己’不相信，可事实就是，眯眯眼闭上眼睛还是追平了比分。

切原敏锐地发觉体内传来的情绪更加强烈，想要赢，想要变强的决心，还有要成为最强的执念，切原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起了一次又一次输给前辈们的自己，可是无论怎样，我都想赢，想要赢下比赛！

切原曾经以为自己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以为自己的球技很强，可事实上，在那个夏天，遇到了仁王前辈、毛利前辈、和真、健太和千也以后，切原就明白，他的天赋只是一般，他连比他还小的和真都打不过，那时的切原很受打击的，虽然和真他们一如既往地崇拜他，他也希望自己一直都是他们崇敬的前辈，切原强迫自己学会当一个前辈，他有很努力地学习，很努力地训练，就是想要有一天，可以像幸村部长那样，成为网球部最强，成为国中最强，成为全国最强！

这一刻，切原和‘自己’心中的信念达成了一致，‘自己’眼中的赤红退却，无我的气息爆发，可惜，已经晚了，切原看着‘自己’虽然开启了无我，最后仍是7-5输掉了比赛。

切原本人却仍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想起了仁王前辈时不时带他去锻炼精神力，想起和真、健太和千也对自己的照顾，还有毛利前辈、柳生前辈、幸村部长、柳前辈……还有小彦、阿佑和小良，切原委屈地眼泪汪汪，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好想回去，想和大家一起，呜呜呜……

可惜，陷入情绪当中的切原很快就被外面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因为他们要离开了。切原有点懵，他刚刚明明看了总比分，是2-2，不是还有一场比赛么？然后切原就看见了他想念着的前辈们，还没缓过神来，切原就听见他亲爱的柳前辈说，“来不及了，手术快要开始了，我们先赶过去。”

而后，真田副部长脱下了他的外套递给了胡狼前辈，朝大家点了点头，大家都背着网球包急冲冲地奔跑着离开了，切原感受到‘自己’心中的焦躁、自责和愧疚，有些不解，发生什么了吗？切原回头远远地看向了正在比赛的网球场，然后他才在周围观众们细碎地讨论声中弄明白，原来这是关东决赛，而他们立海大的对手是一所他没听说过名字的学校，青春学园？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切原想了想，到底在哪听过呢？

跟着大家奔向医院的切原，终于看见了病床上躺着，准备被医生和护士推入手术室的人，那个是，幸村部长？切原眨眨眼，什么情况？幸村部长生病了吗？还要手术？切原看着大家为幸村部长打气，看着幸村部长进入了手术室，大家都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等待，胡狼前辈还拿着收音机听着比赛的播报。良久，摘掉耳机的胡狼前辈沮丧地道，“我们输了，输了关东冠军。”

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切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僵硬，他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叫输了关东冠军？关东十五连霸的立海大怎么可能会输掉呢？连霸断掉了吗？一股难言的酸涩充斥着心头，切原明显感觉到‘自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前辈们也都红了眼睛。切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可能的！我那么厉害的前辈们怎么可能会输呢？身体内传来的自责、愧疚、难过等等情绪，切原想到那么厉害的真田副部长都输了，青春学园，那么强吗？

切原猛地摇头，我不信！这不是真的！这个鬼地方！幸村部长怎么可能会生病呢？还有前辈们怎么会输呢？

之后发生的事，再次让切原感觉到了不可置信。幸村部长的手术成功后，网球部的大家很久都没有再去医院看他了，因为‘自己’的路痴属性，‘自己’曾偷偷地去看部长，最后却迷路了，被前辈们禁止单独前往东京。切原听到了许多外校人对他们立海大的诋毁，还有报刊杂志上难听的话，比之前看到过的还要过分许多，什么王者的落幕？什么立海时代的终结？切原感觉周围都是让人难受的空气。

网球部的部员们开始懈怠，就连前辈们都有了分歧，仁王前辈、柳生前辈、丸井前辈和胡狼前辈明显和真田副部长、柳前辈有了矛盾，是因为关东决赛上，他们两个都输了的原因吗？切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不也输了吗？可是丸井前辈和胡狼前辈还是很照顾‘自己’，仁王前辈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捉弄‘自己’啊……

分成了两派的前辈们连训练都放松了，可是，不是马上要进行全国大赛了么？大家，不准备吗？切原发现了，他在网球部没有看到小彦和阿佑，就连小良也比印象中要弱很多，还有几位前辈也是，这个全体弱化版的网球部真的是我们立海大吗？切原抿紧嘴唇，却感受到自己的牙齿咬到了嘴唇的痛感，切原猛地一惊，他能掌控这具身体了？

切原伸出手试了试，他真的可以掌控这具身体了。切原不觉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用力地握了握拳，自信满满地道，“不管是哪一个立海大，都不能认输呢！全国大赛冠军，我会证明的！”

掌控了身体的切原率先拿着网球包到平日里训练的街头网球场练习起来，他要尽快熟悉身体，要恢复自己的实力才行。这段时间正好是期末考试的时间，刚刚经历过考试不及格而被取消了全国大赛出赛资格的切原赤也主动地去找柳生和柳拿复习资料，并要求补课，同时也在班上寻找着新垣信彦和津岛佑树的踪迹，和切原同班的新垣信彦很好找的，不过新垣信彦不是网球部的成员，而是学校田径社的成员，A组的津岛佑树则是棋社的副社长。听到这个消息的切原有点懵，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争分夺秒！于是，切原一边学习之余，一边去游说新垣和津岛加入网球部，在立海大网球部刚刚失去了王者宝座的这时，切原坚定地看着两人的眼睛，“全国大赛，我们会赢的！明年，我会夺回关东冠军，再次创造立海大的王者记录！所以，请加入网球部，和我一起努力好吗？”

许是切原九十度鞠躬过于真诚，又或许是切原眼里的光芒灼热了两人的心，新垣和津岛都答应会在新学期加入网球部。了结了一桩心事的切原把所有时间和注意力都放在了复习和训练上，最后的结果也很喜人，切原的期末考试，所有科目都及格了。可切原来不及高兴，他在成绩公布的当天，向网球部的正选前辈们发起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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