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切原明显已经忘记了，这是一场双打，他的眼前只剩奥修瓦鲁·多隆，从第一次失误开始，切原的失误明显增多，而多米尼克也退到了一边，像是没打算出手。

再次失掉一球的切原皱眉狠狠地挥了挥球拍：“可恶！到底怎么了？”

查尔斯·本沙明和埃里克·本沙明见此情况，忍不住握拳喊道：“干得好！奥尔！”

立海大选手区域却静默一片，真田蹙眉疑惑道：“赤也怎么会失误？”

柳生推了推眼镜，“应该是那个忍者头套做了什么？”说罢，又看向幸村，“是精神力吗？”

幸村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感受到精神力的波动。”

众人闻言，都担忧地看着切原，球场上的情形逆转，切原连连失误，而对手借机得分，很快就把比分拉近了。

奥修瓦鲁却一反刚才软弱的常态，看向切原的眼神带上了不屑，“切原君的实力，实际上也没多强呢。”

切原本来就因为比赛连连失利而焦躁起来，又听见原本瞧不起的选手对他的嘲讽，火气一下子上涌，赤色蔓延了整个眼眶，切原捏着的拳头‘咔咔’作响，额间的青筋突起，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可恶！敢看不起我，本大爷绝对要把你染红！”

话音落下，切原赤也的眼睛通体赤红，墨绿色的卷发慢慢变白，他把指关节用力捏得变形的网球旋转着抛起，用力地击向了对面球场。

“啊~来试试我的不规则发球吧~”

网球擦着奥修瓦鲁的身侧飞去，奥修瓦鲁迅速调整姿势，预判了球路打算回球，然而网球落地后朝着奥修瓦鲁的膝关节弹起，奥修瓦鲁下意识地移步，网球堪堪擦过了他的膝盖带起了一道红色的划痕，可见这球的力道。

“赤也他……”柳捏紧了手中的铅笔，眼含担忧看着切原，又瞥向后场底线处仍是一动不动的仁王，愤愤道：“仁王到底想做什么？”

切原的表情变得相当邪肆，接下来的动作，完完全全往奥修瓦鲁的身体攻击而去，这种失控的状态竟比刚刚失误频发好上不少。

在基地主楼监控室，几位教练也在密切地关注着球场上的赛况，罗贝尔·吉尔·勒布雷可惜地道：“多隆的五车之术效果减弱了？那个卷发小子又是红眼，又是头发变白，这是什么状态？”罗贝尔手指点着嘴唇，拧眉思索。

奥古斯特·托马斯一贯地面无表情，在双方选手上场后，他就一直紧锁着眉头，夏尔·德拉斯再次看了一眼他们老大，轻声说道，“洛佩兹出手后，仁王雅治也会出手的，您别多想了。”

奥古斯特·托马斯却没有放松，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仁王会在双打上场，他想做什么？托马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明显从开始到现在，仁王反而什么都没做，是想锻炼后辈吗？托马斯看着手上切原赤也的纸质资料，又看了看显示屏，这个孩子的天赋是不错，不过这种状态……托马斯抿了抿唇，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也不是不可能……这么想着的托马斯眉头一松。

奥修瓦鲁在被网球击中腹部后，意识到了计划的失控，他回头与多米尼克对视上，多米尼克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了后场。

‘轰~’一阵白光自多米尼克身上爆发出来，浓郁的无我气息弥漫了球场，白色光芒逐渐往多米尼克身上聚拢，直至多米尼克整个人都被一层白色的光衣包裹其中。

“这……”

“这是什么？无我？”

立海大众人都对无我不陌生，毕竟他们内部就有五人会无我，以后会不会还有，这不好说，可他们都看得很清楚，眼前这个藏蓝色短发的大个子身上的无我气息要比以往他们见到过的都要圆融浓郁。

“天衣无缝……”幸村轻轻地道。

“这就是……天衣无缝？！”真田、柳、柳生等人都愕然，传说中的天衣无缝？

幸村向众人解说道：“天衣无缝，在国外又称为矜持之光，是激发人的身体潜能和精神力量的增幅型技能，矜持之光，又分为三种形态，分别是体会到了强大的原点，明白其极限的短暂之人，所激发的落寞光辉；由衷的体会到了快乐网球之人，所激发的爱知关辉；以及打破自身极限，当逐渐对自身的强大和软弱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的时候，所激发出来的，刚毅的光辉。”

听了这番话，柳奋笔疾书地记录着，其他人也只是听一听，毕竟他们当中虽然有不少人都会无我，但用无我的人真的不多，丸井好奇地问道，“那个蓝头发的用的是哪种形态的天衣无缝呢？”

幸村顿了顿：“多米尼克·洛佩兹，从他现在的状态看来，应该是爱知的关辉。爱知光辉也是我们国内的那位传奇，武士南次郎所说的快乐网球吧。”

这话让立海大众人都对多米尼克重视起来，从多米尼克介入比赛开始，球场上的比赛变成了一面倒，多米尼克和奥修瓦鲁二打一，多米尼克竟然还用上了矜持之光，怎么看都有点欺负小孩子的嫌疑，谁让他们两个，一个初二（奥修瓦鲁·多隆），一个初三（多米尼克·洛佩兹），而切原赤也只是个初一的孩子呢？！

比分很快被追平，然后又拉开。

“Game 5-4，一军领先。”

到了切原的赛末局，不甘和愤怒充斥着切原赤也的大脑，二打一的局面终于让他想起这是一场双打，他以为他可以的，他原想证明给前辈看，他的成长，可如今？切原太不甘心了，他悄咪咪地回头看了一眼后场处的前辈，尽管他仍是双眼赤红，头发花白，皮肤也在比赛的高速奔跑中逐渐变红了，但他明显保留着理智。

“Pupina~”

仁王自然也发现了切原的小动作，他在切原转回去的瞬间，嘴角微微勾起，众人眼睛都无法看见的庞大精神力‘嗡’地开始蔓延了他们的这个半场，一根根银白色的丝线静静地缠上了切原的四肢和脖颈，切原却毫无所觉，或者说，在场的，除了幸村，以及对仁王精神力越来越敏感的毛利，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这一局是切原的发球局，切原用不规则发球开场，本来一面倒的局面却在这局开始后诡异地被扳回，切原竟然自己一个人就抵挡住了对方两个人的攻击，甚至还能找机会得分，连对方的天衣无缝似乎也不管用了，这明显不正常。多米尼克和奥修瓦鲁很快就想到了关键，他们看向了后场仍保持着悠闲姿势的仁王，仁王坐在了后场的底线外，右手撑着下巴，歪头对他们微笑，他们却感觉被什么凶兽盯上了，浑身汗毛直竖。

比分5-5平，切原在自己拿下一局后，心情并没有变好，他是不聪明，但他不会以为自己突然间变厉害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动作时的不受控制，正想回头问问仁王前辈的时候，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从场外看过去，切原赤也眼眶中的红色散去，但浑身发红的皮肤和白色的头发显示着他并没有退出刚刚的状态，那个被大家称为‘恶魔化’的状态，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此时的切原瞳孔涣散，与被灭五感的状态很像，但并不是灭五感，因为切原击球的动作、姿势，甚至是旋转和控球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水准。

看到这一幕，柳手中的铅笔终于断开了，坐在柳旁边的新垣往另一边的玉川那边靠了靠，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柳侧头看向幸村，咬牙切齿地道：“幸村，仁王他到底要干什么？”

自从切原升入国一，柳生就按照原来的想法，把切原丢给了柳和真田，但更多时候，其实都是柳在照顾切原，比起津岛、玉川、新垣这个后辈，切原明显要让人操心许多，尤其是他的路痴特质，和单纯的性格，还有比赛时候的红眼，以及后来演变成的‘恶魔化’和他本身高血压对身体的伤害，因为这些原因，柳对切原的关注也是一年级后辈中最多的，此时也最不淡定。

坐在柳身后的柳生伸手按住了柳的肩膀，“莲二，雅治他，不会伤害赤也的。”

柳生虽然不知道仁王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很清楚，就算表面上看起来不着调，但在重要的事情面前，仁王出奇的可靠，尤其是对于在乎的人，仁王的心软。切原赤也可是仁王去年在街头网球场捡回去的后辈，还是和真很喜欢的朋友，仁王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切原好的，柳生很清楚这一点。

幸村也沉默着，没打算说什么，只盯着球场上的切原，时刻关注着他的反应。

切原知道自己是在比赛的，刚刚突然眼前一黑，再次睁眼，看见球场上的对手，切原皱了皱眉，想要伸手挠头，我在和谁比赛啊？可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奇怪地到处张望，听见裁判催促他快点发球，他确定喊的是他的名字，切原赤也。然后他的身体自己动了，他走到了那个叫‘不二周助’的对手面前，和他进行赛前礼仪，并且放话要在十三分钟内干掉他，那个叫不二周助的家伙和柳前辈一样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咦，是蓝色的耶。

切原能感觉到身体内传过来的兴奋和焦躁，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自己被锁在身体里，看着另一个‘切原赤也’打比赛，切原有点害怕，有点兴奋，这是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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