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心殿出来,因着心情好,嬿婉便和进忠悄悄儿的多聊了会,一出小库房,正巧看见娴贵妃也从养心殿出来了。
嬿婉上前请安,面上带着笑,语气很是恭敬,“年下劳碌,娴贵妃娘娘仔细风冷霜寒。”
娴贵妃轻轻点了点头,客气中带着疏离,“有劳令贵人挂心,本宫正要回去。”
见娴贵妃要离开,嬿婉侧了侧身,却并无让她过去的意思。
娴贵妃诧异,却见嬿婉面上带了几分委屈,“嫔妾侍奉皇上都好几个月了,娴贵妃还是那么讨厌嫔妾,连几句话都不愿意听嫔妾多说吗?”
娴贵妃拢了拢大氅,神色冷淡,“令贵人这话,本宫却不懂了。”
嬿婉示意春婵她们远远跟在身后,娴贵妃虽疑惑,但众目睽睽之下,料想对方也不会做什么,便默许惢心几个也坠在后头。
嬿婉幽幽叹了口气,“娴贵妃一直以为嫔妾是攀龙附凤不念旧情之人,所以屡屡冷淡嫔妾,却不知嫔妾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闻言,娴贵妃嗤笑一声,言语越发冷淡了起来,“你如何一步一步走来,本宫都是亲眼看着的,又何来苦衷二字?”
嬿婉摇了摇头,显得很是落寞,“娘娘出身乌拉那拉氏,这个家族,既是荣耀,也是负累。想来您当年在冷宫受苦的时候,一定不曾忘却自己的家人,所以奋发而起。嫔妾也是如此,只可惜家中父亲早逝,弟弟又被额娘娇惯的不成器,唉,男人靠不住,那就只能指望嫔妾了。不过像嫔妾这种出身,所受的种种白眼辛苦,您这样的尊贵之人如何能够体会……但嫔妾不忘家族之心,与您却是一样的。”
想起姑母乌拉那拉皇后临终前的话,娴贵妃的语气缓和了些,但却依旧是疏离居多,“但是你终究辜负了一颗真心。”
嬿婉眼角闪过泪光,“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娘娘在冷宫受苦时,是不是时常见他上值?”
回忆起往日种种,凌云彻的确日日当值,娴贵妃只当是毓瑚吩咐了他来护着自己,从不知些其中还有什么特殊缘由,见嬿婉知道内情,如今确实也想听听,因而便示意嬿婉与她同行,“你说吧。”
嬿婉落后了娴贵妃半步,缓缓前行,“这宫里啊主子有主子的规矩,奴才也有奴才的规矩,冷宫是个清水衙门,他们班头便想了个主意,每月交一半的俸禄便可以不用上夜值,值夜的便是那些没钱的。”
娴贵妃闻言有些诧异,奇道:“凌云彻不是还揽了往宫外售卖帕子的生意吗?怎么会?”
嬿婉拢了拢大氅,自嘲一笑,“是因为嫔妾的拖累。其实嫔妾阿玛也曾是做过内务府总管的,虽因获罪郁郁而终,但家里也有不少故交,所以只要交了银两,便能免了小选。可嫔妾额娘不舍得银子,又贪图那条富贵路,硬逼着嫔妾入宫。乾隆二年的时候,嫔妾弟弟赌钱欠了饥荒,他把他所有的俸禄都给了嫔妾,可那点银子哪里能满足嫔妾的额娘?恰好那时候嫔妾被调到钟粹宫当差,遇到了皇上,皇上亲口告诉嫔妾,只要用心,家世低的也能凭自己的本事挣出一副好门第。皇上还说,嫔妾的名字寓意很好,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娴贵妃想了想,问:“是苏武的《留别妻》?”
嬿婉叹道:“是啊,以前额娘总是说嫔妾没用,而皇上却说嫔妾能凭自己的本事挣出一副好门第来。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嫔妾动心了。唉,以前不懂事,以为侍奉皇上这条路好走,如今才知道,当时的决定多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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