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良时嬿婉 11

娴贵妃听的有些怅然，良久才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如今后悔也晚了。对了，你要晋嫔位了，恭喜！”

嬿婉苦笑，“但愿娘娘不要再鄙夷嫔妾。这句恭喜，嫔妾感激不尽，心里很欢喜。”

娴贵妃意有所指，“即将成为一宫主位，是应该欢喜。”

嬿婉摇了摇头，“是欢喜，也后悔，更无奈。喜的是嫔妾真的靠自己挣了一副好门第，封嫔的时间就只比出身名门的舒嫔当年封嫔的时日晚了两个月罢了，在这宫里啊也算是握实了荣华体面。悔的是嫔妾错过了一个待自己最好的人，而无奈……唉，若非阿玛因罪早死，额娘眼里只有弟弟，不喜他贫寒低微，又对嫔妾需索无度，嫔妾怎会觉得前路无望，在嘉妃的逼害下选择成为皇上的人。”

娴贵妃回头看了她一眼，“当日本宫给过你第二个选择。”

嬿婉却又长叹一声，“娘娘是好意，可是娘娘忘了，宫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私相授受，那可是重罪，若嘉妃咬死了这一点，嫔妾和他都担待不起，别没得连累了您。而且……宫里都在传，嫔妾与您容貌有三分相似。那么娘娘觉得，皇上会让嫔妾与别人成婚吗？娘娘细想，若皇上不愿，嫔妾一个小小宫女，哪里来的能耐越过官女子直接做了答应？若非嫔妾被嘉妃当成您的替身虐打得伤痕累累，又如何能一夜之间博得皇上怜惜做了令贵人？到底，是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警告嘉妃罢了。”

娴贵妃仔细想了想，又问:“那要再选一次，你会选另一条路么？”

嬿婉呼出一口热气，语气决绝，“不会！哪怕这条路再难走，可至少不必怕被嘉妃逼死，不会被人羞辱的抬不起头，也可以应付额娘的百般索要。再者，他如今得了好差事，前途无量，应该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举案齐眉、百年好合，而不是一个拖后腿的无底洞，这世间兰因絮果，大概如此吧。”

娴贵妃叹道:“兰因絮果从头问，吟也凄迷，掐也凄迷，梦向楼心灯火归。”

嬿婉驻足不前，待娴贵妃回头，才道:“娘娘博学多才，这句诗嫔妾虽不懂，却觉得悲从中来。永寿宫快到了，对了，有一句话，嫔妾思来想去还是得知会您一声儿。”

娴贵妃一挑眉，“你与本宫说了这许多话，还有什么没说的？一并说了吧。”

嬿婉垂首，“有的人，面甜心苦，娘娘凡事小心些。”

娴贵妃不耐，“就这些？”

嬿婉摇了摇头，“嫔妾伺候嘉妃有几年了，战战兢兢的，整日警醒着，也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比如，在嘉妃心中，那平安珠串的主人的地位远胜于皇上和四阿哥，再比如，咸福宫的双喜会养蛇，而冷宫闹蛇也是嘉妃撺掇的，冷宫的饭菜也少不了嘉妃的撺掇。还有慎嫔，当年慎嫔被罚跪，是嘉妃带她去见的皇后。即便许多事情不是嘉妃主使，其中也少不了她出的力。嫔妾承认自己恨嘉妃入骨，也想借您的力报复嘉妃，可嫔妾敢用自己的荣华富贵发誓，今日所言无一句虚言。昔日，娘娘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是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的好，言尽于此，嫔妾告退。”

翊坤宫与永寿宫不过一墙之隔，嬿婉同娴贵妃告辞之后，便往永寿宫的方向缓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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