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刑?”
亚麻色头发的男人略微张大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细碎的微光落在眉眼间,糅合了其间神色,他仍旧维持着那温润阳光的笑容,只是这一字一顿的语调莫名混杂着难掩的兴奋。
“是的,我认为我理应获得相应奖筹,”井上真堉抱着手,身体微微前倾,发秃的脑门同肌肉下塌的面部一块反着叫人难以忽略的油光,他越说越是理直气壮,音调也没了最先的小心翼翼,
“毕竟你们警方应当是在我的帮助下才得以抓获那些渣滓,并且得到重要研究材料的……”
井上还在滔滔不绝,永山信微笑着,他靠着沙发背,双手规整地搭在大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愈发自信的人。
谁给他的自信呢?
永山信的心里缓缓冒出些许疑惑,脸上依旧是阳光的微笑,仿佛极其捧场,沉默的气氛在室内蔓延,潜藏在光束里的浮灰上下飘扬,一点儿一点儿顺着微弱的气流打着旋儿。
井上真堉的语速逐渐慢了下来,他脸上的困惑是那样显而易见。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警官先生?”
他停下了对自己所谓“功勋”的吹嘘,面对永山信始终一言不发的微笑,他意识到了不妥。
“不,当然没问题,井上先生,您说的对极了。”
永山信唇角的弧度没有一丁点变化,暖融融的琥珀瞳笑意盈盈,语气平整无波。
他甚至配合着自己的话语鼓了鼓掌。
“那——”
井上真堉的话卡在喉间,随后被替换成了一声哑在口中的叫喊。
他因上了年纪而显得浑浊污秽的瞳孔骤然紧缩,食指伸出,直愣愣举着手臂朝永山信的背后看,肾上腺素飙升,冷汗浸透了西装衬衫,晕开一大片痕滋。
“怎么啦,井上先生?”
永山信变得轻快的语调仿佛按动了这僵硬木偶的开关,老化的发条随即迅速旋转。
“琴、琴酒?!”
他极力地发出声音,极力地去运转自己本就不够灵敏的大脑,可恐惧摄住了他的心魄,他只竭力从牙关吐出这几个碎裂的音节,然后用尽全力将身子向后缩。
“嗯?您想喝酒吗?可是眼下并没有酒呢?”
永山信仿佛看不见井上真堉的异常,自顾自说了起来。
“不过,等回到警局,倒是可以想办法为您买上一罐冰啤酒呢。”
他笑着看向对方,确认似的问:“您觉得呢,冰啤酒如何?”
话语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室内陷入彻底的沉默,永山信略微歪着头,似乎正期待着对面已经瘫坐着的那人的回答。
冰冷的气息一点点逼近,如魑魅般无声,银色的长发在余光中划过,永山信的表情从终于有些许变动。
不过只是轻微地敛了敛笑容。
“Gin,你挡着我阳光了呢。”
“…”
琴酒轻飘飘地斜去一眼,枪声毫不犹豫地响起,不少血滴溅在了永山信脸上。
井上真堉早被吓昏了过去,这会又被伤口疼醒,眼前红红白白一片,又晕又惊,偏偏疼痛不断刺激着大脑。
“砰——”
又是一声枪响,永山信已然迅速翻身躲在了沙发后,这枪是他开的。
飞行的子弹擦过琴酒的右手,好巧不巧,正正打在井上真堉身上,又是一道伤。
…
名柯:真酒他掀翻了酒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