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向校长室,敲两下门便直接进去。夏目漱石也不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批手里的文件。太宰治找了个椅子,放在办公桌前面坐下来。
“你这孩子,果然又来了。”
“你不给我回应我就还来。”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从中也回山口当天早上到第二天下午,太宰治每个课间、甚至是放学后都来找夏目漱石,说着类似于“那个个子矮一点的人刚说手臂受伤就又愤怒地挥手,实在是太假了,很明显是恶人先告状啊”之类的话来证明中也是无辜的。但夏目的态度也很明确:停课是中原家的决定。
黑发少年抬眼扫了眼校长,然后垂眸把视线移到一本红色封面、印着“完全自殺”的本子上,右手握笔划掉了一行字。“被仇人在街上打死,失败。”
夏目漱石对“死”这个字异常敏感,他停下手中的笔,陷入沉思。太宰治本来以为有戏了,然而等到铃声响起,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嘁,无聊。”少年把椅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刚转过身,就感觉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太宰君,你的意思难道是?”“您可终于醒悟了。”盖住他右眼的他绷带松松垮垮地搭在头上,鸢色的眼睛没有高光,“我是故意逆着他们来的,本以为这样的话总有一天就可以死掉了。”
只要让别人动手,就不需要担心在死掉的时候会犹豫,不用担心死掉的时候会突然后悔,也不会历经繁琐的人生走马灯。但就是那时候,中原中也出手阻止他“自杀”,让他又一次失去“结束痛苦的机会”。
“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吧夏目先生~”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就当是救了自杀的我,将功补过了。”
事实上,停课确实不符合夏目漱石的教育理念,当时他情绪实在激动,交给家长便不管不顾了。男人盯着这个整日把“好想死”挂在嘴边的少年,想起森鸥外对他说的话,突然站起身。“我会去跟中原先生沟通。”
夏目漱石不会强迫家长执行他的教育理念,但他也绝不是个食言的人。当中原中也回到教室的时候,再次用敬语向太宰道谢,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十分认真地鞠了一躬。而太宰治佯装不在意,说着什么“就算是还人情了”之类的话。橘发少年见他又顶着这副欠揍的表情,一边炸毛追着他要揪他衣领,一边大喊着“鲭鱼、混蛋”。该道谢的还是要道谢,该揍的也绝不能忍着,这是中也的准则之一!
黑发少年幸灾乐祸地笑着,双手插进口袋里,在前面疯跑,偶尔回头嘲笑他几句“小矮子”。
事实上,他早就对世界失望了,从懂事开始到现在,外向健谈也遮盖不住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阴暗气息。没有人知道绷带下面到底藏着什么,人们只知道,这个孩子十分偏执,甚至在弱小者面前还有暴虐的一面。
森鸥外从不指望一个整日把自殺挂在嘴边的十七岁少年从某天开始突然很认真地想好好活着,但看着二人打闹的身影,居然真的有一种黑发少年活得很开心的感觉。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自殺道路的橘发少年,让他将“与世界道别”这件事情暂且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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