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难描述南瓜先生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虽然他总是飘在半空,下半身是飘忽的紫色烟雾,而且很难触碰到其他兽人……
……但是其实当年他被捡回篝火联盟的时候是一只南瓜。
对,南瓜,一种植物。
当年青木干掉一帮运毒的家伙之后正打算绕道往回走,结果半路上路边一家人吵架吵着吵着就开始从窗户里扔往外扔东西,里面飞出了一些空油灯这样的破烂,两秒之后,一只梆硬的南瓜咣铛砸扁了一个小烧烤架。
那清脆的一声,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无论这个南瓜被用做干什么,肯定是不能吃了。
至于为什么会捡回去……其实也是一时好奇,然而在经历了种种不出来,煮煮不软,切也切不开这一系列极端的情况之后,他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拿回来的是不是块垫桌腿的石头。
硬总要有个限度吧??
抱歉,没有。
看见电钻冒出一片火花之后仍完好无损的深绿色表皮之后,他如是想到。
……然后某年某月某日,这东西终于在一场大雨过后因为后来两天过于干燥的气候而裂开。
或者也可以说……这个南瓜“死了”?
再后来就开始闹鬼,比方说放在原地的书会自动翻页,会在桌子上这样的地方突然出现糖果之类的灵异现象,机械师伊尔的阴阳眼也是那个时候被发现的,很难想象一个鉴定的唯物主义者见到这种东西究竟会承受多大的精神冲击,她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虽然但是,最后还是勉强融洽了点,但到现在这俩人依旧在躲着对方走。
伊尔是为了挽回她崩塌的信仰,至于南瓜先生……纯粹是因为他当时差点被一发电磁炮轰到西天去取经。
鬼的身体从根本上来说就是特殊的磁场团,只有那东西能伤到他。
南瓜先生:那只手从他脑袋后面掏了什么东西出来?
身为一个幽灵,声音传进话筒里也显得飘飘忽忽的,但依旧能从中感受到南瓜的迷茫。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南瓜能分清楚生物的器官。
南瓜先生:不过好消息是那个班长正带着人送他去医院,外面还有刘医师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南瓜先生:……大概。
话筒里,青木的声音顿了几秒,随即变得有些急迫。
青木.呃……描述一下形状?
南瓜先生:就是一团……血呲呼啦的东西,然后又缝合好了。
南瓜先生:那我继续跟着?
青木.……好,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头部里面能有什么团状的器官吗?
不对……难道是大脑?不可能不可能……如果那样的话会当场死亡的吧?大概也轮不到抢救了——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提醒他黑猫被放上了手术台?!要是那些警员能再快一点赶到就好了……
青木沿着走廊一步步僵硬的向章良发过来的那个“拉尔夫”的最终定位地点走去,胸腔中充斥着无法忽视的焦躁和不安,急促的心跳声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没有回头路可走……
自这个孤注一掷的计划既然开始就必须进行下去,一旦中断便是全盘皆输,他很清楚这一点。
……
不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必须弄明白从黑猫身上切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等等,所以……如果显示屏没电或者坏掉了呢?
没有地图的话,自己迷路很正常吧?
青木.拉尔夫,等会帮我指路,去南瓜先生之前停留的那个位置——
青木把声音压的只剩低低的气音,自己的眼睛看不见自己的嘴,但不能确定头顶的监控有没有收音组件。
青木.你的电子地图电量够吗?
拉尔夫:够,没问题,这地方我记得差不多了!
青木没再回话,走进一条岔路之后,看着前面笔直的路线标注,收起刚刚一直举在手里的地图,贴着墙边向前跑了几十米。
“咔咔——滋——”
相当微弱的剐蹭声被回声无限放大,在原本就极其紧绷的那根弦上又施加了几分压力。
青木几乎是当场就刹住脚步,定在原地,他甚至没顾得上检查手腕上被磕到的电子地图,整个人就死死贴在一张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海报底下,直到声音彻底散去之后又过了一会,才敢慢慢挪动身子,抬起手腕想重新看一眼地图。
可悲剧的是,这个本来就不算结实的精密器械似乎已然在刚刚那块几近剥落的墙皮后生锈铁条的摧残下彻底的宣告报废。
那一小块屏幕上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雪花,原本是预料之中的事,噩梦却在认知到地图报废的瞬间毫无预兆的卷土重来。
方向感彻底丢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严重眩晕和反胃感,眼前墙皮上的壁画扭曲着裹挟起阴暗和疯狂冲入脑海,青木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僵在原地。
跑不掉的……跑不掉的……无论多少次都只会是无用功,结局从他降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骨,他的血,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段基因都和这家工厂紧紧相连——
……他注定要成为他们的一员,变成那种扭曲的怪物……
不……
……不行!为什么……
拉尔夫:喂,喂——!
拉尔夫:你没事吧?!
青木.……
青木.我……我很好。
翻涌上来的那种几乎将他淹没的绝望迅速褪去,冷静和理智重新占据了主导地位。
眩晕感消退了些,现在起码可以正常行动了。
青木.别担心,刚才只是故障,你继续。
本来声音就很低,拉尔夫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松了口气。
拉尔夫:……临时的还是不够结实哈?
拉尔夫:那现在最近的路线还是反方向回去,走到尽头之后左转这样。
青木.好。
青木故作迷茫的四处张望了一会,犹豫了一下,随即似乎是决定了想回去换一个新的,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
一坨黑色的粘液正在拖着一个瘫软的人形慢慢向前前行,但每蠕动几米的距离就要瘫成一摊,然后才能慢慢蠕动着再度聚拢在一起,挣扎着往前再拖几米。
系统:哎呀真的太对不住了呢……不过别介意哈,毕竟你们现在就是同一个人哈哈哈哈哈?
蛇魂:……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一整个幸灾乐祸。
系统:不慌,不慌哈哈哈哈哈,反正你这样借他点寿命也是帮你自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
太贱了,笑的真的太贱了——叔叔可以忍但婶婶不可以忍!
于是乎,某系统遭遇了它整个统生中最为屈辱的对待。
……嘴被堵上了,并且彻底从一个黑白相间的熊猫头被包成了一个全黑且长着耳朵的不知名物种。
系统:呜呜呜呜……嗷呜……
系统blingbling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控诉,甚至还隐隐有泪光闪出,轻轻一声嗷呜道尽了心底的苦辣与悲哀。
那层黑色粘液瞬间就被恶心的弹开老远,一滩粘液蛇气的哆嗦了半天,最后还是生无可恋的扁了下去。
都要怪那只手一样的怪物!它们和这只猫的生命已经彻底绑在一起,如果说原来它们还可以在脱离寄附体的条件下自由活动的话,那现在它们一旦离开这只猫的身体就必死无疑——
还得受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的气!
粘液团气呼呼的分出一条触手碾压着零号的人中,憋屈的一拱一拱往前爬,听着身后幸灾乐祸的嘲笑,复仇的恨意不知不觉转移了一部分到这个熊猫头身上。
啊——不干了!如果哪天获得自由,它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干掉这只该死的猫和该死的系统!
踏马的!
早知今日,它们宁愿烂在不夜城底下也不要绑定在这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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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稿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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