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疼痛在身体里流窜。
腹部右下方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意识飘飘忽忽的像是悬浮在身体几寸之上,麻木又混沌。
脑海中断片一样浮动了几贞零碎的画面,随即渐渐明晰起来。
黑猫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清醒了,但却感受不到身体任何一个器官的存在——不知道又过了几个小时,他才迟钝的意识到自己本应有的的触觉、嗅觉和听觉在这段时间里都毫无反馈。
也许只是周围正好没有风,没有气味,也恰巧没有任何声音……
……还是好冷。
???:警长?警长!!
是……谁?
……
这个声音听上去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然而那微弱又遥远的声音仅仅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随后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意识里。
……
白猫雪雪:警长!
白猫雪雪: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白猫带着一众警员拆开一扇封着木板的卷帘门冲进来时的位置能够毫无遮拦的看见整间实验室中间那块唯一的空地上的情景。
杂乱无章的瓶瓶罐罐之间,黑猫被层层结实的细铁链捆在一张牙医看牙时用的那种半躺式的椅子上,金属质感的反光在无影灯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刺眼。
在那张椅子的背后,几根细长的像是铁丝一样的东西正在缓缓的挪动着,似乎已经刺入了皮肤内部。
旁边还捆着几个昏迷不醒的兽人——从这个角度看,那些人身上都没有伤口,应该还没来得及上手术台。
白鸽侦探的动作显然更快,作为为数不多身具飞行能力的半兽人,她直接张开翅膀,越过白猫向那椅子的上空飞去。
白歌:举起手来——
她突然怔住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那些奇怪的挪动着的铁条。
原本他们几个都觉得这里人一定不少,否则警长也不可能被困住。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与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白歌:只有……一只手?!
她喃喃着,惊愕的飞过了头,差点一头撞到墙上。
那是只手??是手吗?
看具体的结构大概没错,但那东西的末端并未连接任何形似躯干的东西,难道它本身便具有完整的意识?
白猫迅速跃过又一堆装有福尔马林的标本罐,跑向手术台,那只手像是没看见他一样,不紧不慢的从后脑的位置拽出一根黑色的细线,在食指上绕了两绕,扯断,收工。
……然后那根铁签一样的手指的尖端就贴上了黑猫的脖颈。
白猫班长慌忙刹住脚步,紧张的盯着那片微微凹陷下去的皮肤。
白猫雪雪:虽……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但是先冷静一下!
白猫雪雪:先不要冲动,好吗?
没有回应。
当然没有回应,那只是只手罢了,看上去就不存在什么发声系统——但白猫班长现在却分明觉得那怪物正在嘲讽的冷笑着。
白猫雪雪:我们是警察,你知道警察是什么吗……?
这地方似乎在进行人体实验,会出现这种诡异的东西也……不算奇怪?
他一边凭借着自己从前解救人质的经验猜测对方的目的,试图与它周旋,一边偷偷瞄着手术台后正在小心翼翼的靠近黑猫的白鸽侦探。
白猫雪雪: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前提是你放了你手里的那个人——
似乎是是听懂了那些话,那根搭在黑猫动脉上的手指微微上抬了一点。
白猫雪雪:对,只要放开他就好……
白鸽侦探已经站在了离警长和那只手仅仅只剩几步之遥的位置,她俯下身子,抓紧这松了一点的时机,展开翅膀往前一扑——
……鲜血喷涌。
一只手没法说话很正常,不过那它究竟为什么能看到周围呢?
自然是声音,一切细碎的声音,无可遁形。
它早就察觉到了白鸽的动向,而现在,只不过是在恶趣味的想要看到得到一点点希望之后又被掐断的那种僵直而又绝望的表情而已。
那只手迅速后撤,勾着地上摆着的一个罐子迅速隐没在阴影里,然而现在也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阻拦它了。
一片猩红在冰冷的台面上扩散蔓延,滴滴答答流淌到地面上,迅速汪起一个刺眼的血洼。
白鸽侦探慌乱收手,结果没刹住一头磕在了椅边,她扒着台面站起身,试图用自己的羽毛压住伤口,但又不敢使力,喉咙处的割伤如果强行压迫止血的话会造成窒息,跟本说不清这两个之间到底哪个更危险一些。
白歌:班长??!我们现在有医生吗??
白歌:拜托来个医生!!
黑猫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唯一能做出回应的只有心跳——愈发缓慢的心跳。
白猫雪雪:有人能帮上忙吗?!
白猫班长正跳到一只比较大的罐子上,焦急的回头大喊。
但是他也毫无办法,毕竟他们偷偷从警局里带出来的也只有几个平时比较优秀的警员,本来警局里也不是没有医生,但那人极为死板,只会服从命令,他们根本无法将他也带上。
沃特:来了来了!!
下一秒,一道救星一样的声音姗姗来迟,一张陌生的面孔几步跨过一地的瓶瓶罐罐,拎着急救药箱就站到了黑猫身边。
他一把打开白鸽侦探的翅膀,从药箱的最上层拿出一个没有标签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微微粘稠的深绿色液体,倒了半瓶在创面上之后,伤口的出血量居然奇迹般的减少了不少。
白鸽侦探想要阻止的动作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路上根本没人见过这个奇怪的医生,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这个人接触他们警长。
……但现在除了祈祷对方真的能成功缝合好警长的血管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必须给予这个陌生人绝对的信任,哪怕只是暂时。
然而就在他犹豫了一下,刚打算配合的功夫,那只穿着白大褂的犀牛竟直接三两下就结束了战斗。
沃特:呃……抱歉,有谁带水了吗?
白猫雪雪:我这有一些!
白猫拿过腰间的便携水壶递过去,沃特也没耽搁,拧开瓶盖,把水倒在黑猫的脖子上,冲掉了伤口表面残余的绿色液体。
被冷水一激,空气中弥散起一股清苦的草药味。
白猫雪雪:你是……篝火联盟的人?
这种气味他只在篝火联盟的那位老医师身上闻见过,极具辨识度。
现在还会用草药治病救人的医生相当罕见,所以当初仅仅是一面之缘下印象就格外深刻。
沃特:对,话说我们见过的吧?
沃特:看看我这张脸,没有印象吗??
他勤勤恳恳加固着缝线,抽空抬头看向旁边这只橘白双色的猫族年轻人。
白猫雪雪:这……
沃特:好吧,其实我也不记得你,是首领让我跟你们过来的。
沃特耸了耸肩。
沃特:等等?你们警长好像不太对劲!
沃特:明明血已经止住了……?
血确实止住了,但心率却依旧在下降——!
按理来说情况应该有所缓解才对啊?!!
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刻在本能里的天职,现在经他手的病人很可能是因为他判断不够准确才快要死了?不行,绝对不行!
这下他急的脸都快憋绿了,但囿于他只带了一个小药箱,医疗条件有限,根本找不出病因,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暂时按部就班的做心肺复苏来维持最基本的生理体征。
这不合理!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刘医师在的话,现在应该很容易就能从脉搏中分析出不少病理。
白歌:……
白歌:我们必须想办法带警长回市里治疗!
白猫雪雪:但是警局那边多半有内鬼……
回去有可能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那些给玩具工厂拖延时间的人也许会为了封口而对警长下手。
……但是他们无路可走。
也不能放任另外几个受害者也不能留在这里。
白猫雪雪:算了!先快点赶回去,大不了我们一直守着!
白猫雪雪:看有没有人敢明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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