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败者组不是在后山特训？”在高中生言谈中发现端倪的迹部和从楼梯上来的观月对视，眼睛里有着难以忽略的光彩，神情捉摸不定。

“……后山？”忍足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是在后山没错，”观月不自觉挠挠头发，轻咳一声，声音微微抬高：“入夜闹鬼，教练的恶趣味。”

另一边，201的门也被雨水浸湿衣裳的向日岳人敲开。

幸村急匆匆往医务室去，从上铺翻下来的白石指了指椅子上被遗忘的外套，不二会意点头，掀被踢踏上鞋子。

二人追去同时，不忘在路过202室时叫上开门探头的柳莲二。

从观月初这里大致了解到发生何事，迹部偏了一下头微微扬起下巴，沉思数秒后索性穿上外套也跟了过去。

医务室灯火通明，不断有护士进出。

白石展开外套给幸村轻轻披上：“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检查。”

毛巾粗略抹净手臂上的雨水，田仁志接过木手递来的水杯一饮而尽，在一溜询问的注视下，和寒颤裹着围巾的向日断断续续说清楚发生何事。

爬山……低烧……额外的任务……近路……旋涡……

通过门窗能看到切原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结合亲历者口述出的只言片语足够脑补出惨兮兮的’真相集锦‘。

冻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清晨气温骤降，天空却格外明朗。聚集在餐厅用餐的高中生们谈论昨晚警报，立海一桌三人神情严肃。

丸井手起叉落草莓蛋糕少了一半，面无表情的吞咽下去后皱眉叹气：”所以，真田他们在后山特训，教练就是随身带着酒壶的赤脚大胡子？“

“总教练三船入道，贪酒，古武式训练严厉，推测其内心鄙视失败者。”柳莲二复述从观月初那里探听到的资料：”自相矛盾的是，对去往后山特训的球员复仇成功抱有极大期望。“

“复仇？这里的教练怎么一个两个都爱玩同室操戈的戏码，”仁王揉揉变成鸡窝的头发憋着起床气没处发泄，嗖一下站起来，两掌啪按在桌上：“幸村有说要如何处理吗？”

“赤也还没醒，幸村一直守在医务室......他只是看着我，没说话。”总之，丸井当时是不敢多问一句了。

被担心的切原赤也短暂醒来后在药剂的作用下呼呼睡着，护士按时来更换药瓶，道谢后的幸村坐下在手账新页涂涂画画，q版十人跃然纸上。

雨停后云雾缭绕在山林，冰冷的寒风加上切原几人失踪的时间不断延长让原本还抱有希望的大石呆坐在山洞口感觉到了无措。

“依旧没有消息吗？”日吉将煮沸的山泉水拜托桦地分发众人，走到大石身旁眺望木屋方向。

“三船教练还未回来。”桑原擦了擦眼角，磨搓着双臂，低垂下头。

因为事发突然，加上教练要求所有国中生留在山洞不许离开，点燃笼火的众人团坐一夜各种猜测轮番上演，高年级前辈们模棱两可的话更是加剧了事态严重性！

深知切原的迷路属性和向日野外求生经验近乎于零的窘迫，出身冲绳拥有远渡异国经验的田仁志是三人组的希望。汲水洗脸，擦净镜片上的水汽，哗啦啦打开数据，乾贞治语气凝重：“派遣生员回基地拿取物资貌似是后山特训的传统，昨夜他们离开后开始强降雨，走错路或者避雨耽搁了时间的概率很大。”闭口不言的剩余概率是——三人组已经遇难。

有一种累，叫心累。

——没问题吧，真田？

——嗯！

在山下基地时幸村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当时的真田弦一郎，在幸村住院缺席后扛起立海大网球部这面旗帜的前副部长桑，接受了这份拜托。

毕竟，不按照幸村的话去做，后果总是会很惨。

可是……

曾经的二年级学弟，性格莽撞特长迷路，他铁拳重压下管束勉强；现在的，他依旧头疼。

真田弦一郎后悔了。

作为总教练，三船入道心同样很累，也很头疼，以至于处理完回去后山时略微有气无力。

好在魄力还在，行动力也很迅速，敲锣集合之后，眉梢紧皱的三船满灌一口，交代几句后就急不可耐地把“炸弹”扔回基地去。

潦草的收场，原本用心良苦的特训，虎头蛇尾。

“哼，我可不会感激他。”

“嘛，能回去了，就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啦。”

“小春，我们是黑色军团，那岂不是可以挑战任何人？”

“下山之后直接挑战1号球场怎么样？！”桃城只想一扫败绩扬眉吐气一番，“胜者组说不定还没打到1号球场呢。”

“嘶~你这个白痴有再逞能。”

“海棠、桃城，你们不要吵啦。”

“能赢的几率……”

再一次踏入集训营基地的大门，真田突然停下脚步，端详过指路牌后加快脚步。

桑原朝关切看过来的大石点头：“抱歉，我们要去归队，就不一起挑战了。”

“归队？”

面面相觑间，日吉也带着桦地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祝你们挑战成功。”

“预祝成功。”宍户亮反戴鸭舌帽，迈步跟上。

失踪三人被稳妥安置在医务室，使他们从三船那里得来的消息。

“这......”气势如虹归来的底气，瞬间倾泻。

走廊里的踢踏声由远及近，“文太！”

“桑原，我还以为你真的回家烤肉去了。”

“对不起......”

隔门看着恢复活力的切原，真田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突然抹了一把眼睛，躲开了仁王的勾肩。

“赤也不能随便使用药物和抗生素，好在治疗及时，情况已经稳定。你们在后山特训如何？”能平安回来就好，柳莲二松口气，对古武式训练法的数据相当好奇。

“马马虎虎。”语焉不详。

“真田前辈！”躺在床上的切原发现自己出汗湿透了病号服，尴尬撑着身体想要做起来，却在下一秒被人摁着躺了回去。。

“赤也，你太乱来了！”

人数到齐，幸村笑眯眯地翻开手账：“整合一下情报。”

“那个大胡……不……是三船教练说我们穿黑色球衣回来可以挑战任何球场，而且对方不可以拒绝。”桑原看着黑漆漆的自己，有些嫌弃。

“特训地点距离基地并不远，”真田补充：“野外环境恶劣加上教练的言谈举止，精神磨砺更多一些，效果因人而异。”

“才不是垃圾，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精神训练。”切原抱怨：“很压抑，吃的也很差，幸好从北海道来的前辈们懂得如何抓鱼，我们才能饱腹。”

“辛苦了。”幸村的笑容越发淡漠：“稍后，真田和我一起去致谢。”

“我去就可以了，”真田揽下此事：“你们在这里如何？”

“替换赛的进程需要教练组公布名单，除了幸村升到一号球场，我们的排名都并不靠前。对了，从后山回来的其他人呢？”

“他们要去挑战1号球场。”

事实是在商议之后选择了2号球场，可惜，出师不利。

丸井心情很好的拆开包装，苹果味的酸甜让他灵光一闪。

“我听说，远征在外的一军，国家队正选今天回来。”

敲门声响后，门被从外推开，迹部挺直背脊神色莫名：“幸村，出事了。”

在后山时的磨炼没能压下失败组的气焰和自傲，回归的远征军直接给了国中生们当头一棒，险些碎了三观。

幸村对一军的肆意妄为谈不上有多惊讶：“网球选手的棱角，不是靠气势就能磨平的。”

迹部景吾纠正道：“可心理防线崩溃，对定位和认知会出现误差。”

“植入本能的自我怀疑，”幸村没有深谈这个话题：“赌上正选之位的替换赛，”沉默几息”一脉相承的乱来让人生厌。“最后几个字格外清晰。

柳莲二摸摸切原的后脑勺：“早些休息，赤也。”

“哦。”

“哟，乖宝宝赤也快听话睡觉。”

“仁王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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