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们二人似乎还没完没了,凌不疑便直接冷声开口:
凌不疑:既然都已经定下了,那就照办吧。
凌不疑:侯爷寿辰之时,我会将阿母的寿礼,一并带到。
凌益便一幅很惊喜的模样,说是要多备些他爱吃的酒菜。
淳于氏则在一旁笑着点头。
凌不疑没耐心与他们寒暄,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两人便只能离开。
程烟织便是这个时候上前的。
她神情自若地将茶水泼到淳于氏身上,姿态落落大方,不知道,还以为那事不是她干出来的。
淳于氏整个人先是一懵,然后不由得有几分生气:
“你!”
程烟织:抱歉。
程烟织道歉也极为自然:
程烟织:手滑了。
她如是说着,便从袖口掏出一方丝帕塞到淳于氏手中:
程烟织:城阳侯与夫人应当着急回去,烟织便不自作主张留人了,二位…
她指了指门口,语气淡然:
程烟织:请回吧。
淳于氏简直要气死了。
但是…
丝帕中显然不对的触感令她整个人都不由得怔了怔。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程烟织。
少女看着她,眸色冷清。
不知为什么,淳于氏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但她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沉默地握紧手中的丝帕,然后掩着衣衫处打湿的地方同凌益一同离开了。
…
凌益寿宴的时日还没到,宣皇后便已经开始急匆匆地为程烟织准备妥当嫁妆。
因为…
宣皇后(宣神谙):没想到霍夫人走的那般快。
宣皇后轻叹一声,然后偏头看向程烟织:
宣皇后(宣神谙):圣上只能下旨,让你们在热孝期内完婚。
宣皇后(宣神谙):一旦出了热孝,需要等上三年才能成亲。
宣皇后(宣神谙):只怕那时候…
宣皇后无奈:
宣皇后(宣神谙):圣上的双眼,都要望穿了。
宣皇后(宣神谙):只是…
她伸出手,拉住程烟织的手拍了拍:
宣皇后(宣神谙):在热孝之内成亲,婚仪也不好太过铺排。
宣皇后(宣神谙):委屈你了。
程烟织:皇后还想如何铺排?
程烟织弯唇轻笑:
程烟织:准备了这些多嫁妆,我屋子小,也不知是否能够安置得下。
宣皇后失笑:
宣皇后(宣神谙):你不是让少商,画了新宅的图纸吗?
宣皇后(宣神谙):子晟正按那图纸,建新宅呢。
宣皇后(宣神谙):放心。
宣皇后(宣神谙):再多的嫁妆啊,也放得下。
程烟织便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她心中,其实有些着急。
因为…这已经是第七日。
今日,便是凌益寿宴。
但是…淳于氏,还是不曾来寻她。
程烟织忧心着此事,但看见凌不疑,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开心的。
只是…
程烟织:子晟。
程烟织:你要信我。
程烟织:我会帮你。
程烟织:你…不要着急,我会帮你的,你要记住。
程烟织:还有…
她再一次认真地问他:
程烟织: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凌不疑没有说话。
两人就那般静静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宣皇后不知两人其中诡异的氛围,脸上的掩饰不住的笑意,她弯了唇角,笑眯眯地冲着凌不疑开口:
宣皇后(宣神谙):子晟怎的这般没出息?
宣皇后(宣神谙):待到成亲之后,你们不就可以日日相见了么?
宣皇后(宣神谙):好了,烟织,快回去吧。
她如是说,程烟织便只能弯了弯唇角,然后转过身,抬步离开。
这段时间,凌不疑始终未发一语。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程烟织走远。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
…像是马上,就要走出他的世界。
淳于氏到底还是来找程烟织了。
她戴着兜帽,整个人行迹鬼祟。
若不是程烟织一直让人盯着她,只怕她早就被人给抓起来了。
而两人一见面,淳于氏便冲着她直接开口:
“…你想同我说什么?”
当日程烟织的丝帕中,带了片竹简。
竹简上只有四个字——
无子,原因。
这无疑是淳于氏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事情。
但当日因为凌益,她萌生了让凌益父子一起下去的想法,所以并没有立刻来寻程烟织。
她考虑了许久。
到底还是来了。
她想要看看,这位程三娘子,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答案来。
程烟织:我找城阳侯夫人能说什么?自然是说竹简之上的事。
程烟织嗓音淡淡,语气很平静:
程烟织:若非如此…城阳侯夫人,只怕也没有心情听下去。
程烟织:所以,城阳侯夫人,要听此事么?
淳于氏对程烟织表示警惕:
“你有什么目的?”
程烟织:我有何目的…
程烟织:城阳侯夫人,会猜不到么?
程烟织:是什么事情让您稳居城阳侯夫人之位,是什么事情,让城阳侯这许多年来都对您不假辞色。
程烟织:城阳侯夫人…
程烟织:你说,会是什么事呢?
她如此问着,淳于氏整个人一顿。
然后她果断装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烟织:不,你知道的。
程烟织眸光灼灼,定定地看着她:
程烟织:城阳侯夫人,你一定知道。
程烟织: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程烟织:你若是不知道…
程烟织:这天下,我便再找不出第二个知道的人了。
程烟织:夫人,你何必再为城阳侯遮掩呢?
程烟织:你是惧怕他…还是有其他理由?
程烟织:你如此有守约精神,但城阳侯可并不如此。
程烟织:毕竟…
她一字一顿:
程烟织:你经年无嗣,可都是因为城阳侯。
程烟织:他不喜被人威胁,却偏生奈何不了你的性命,便只能用此等法子来报复你。
程烟织:但是你做错了什么呢?
她语气轻柔,一字一顿,似乎都在为淳于氏着想:
程烟织:夫人你为城阳侯操持家务,打理他的衣食住行,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尽心尽力服侍城阳侯,甚至一直致力于修复城阳侯与子晟的关系。
程烟织:可城阳侯做了什么呢?
程烟织:他对你不假辞色,动辄打骂,他甚至…不允许你有自己的子嗣。
程烟织: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本该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程烟织:你本该有一个孩子,甜甜地唤你阿母,体贴你,关心你。
程烟织:你本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但是这一切,都因为城阳侯被毁了。
程烟织:他让你被世人讥讽,嘲笑。
程烟织:他将所有的理由,都归咎到你头上。
程烟织:可是那根本不是你的原因。
她看着淳于氏带着不可置信的眸子,一点一点染上恨意的面容,嗓音很轻地开口:
程烟织:夫人。
程烟织:如此…
程烟织:你还要为他遮掩么?
还要为他遮掩么?
她还要为他遮掩么?
凭什么为他遮掩?凭什么?凭什么?
明明都是凌益的错…明明都是凌益的错!
眸底恨意一闪而过,淳于氏颤着唇瓣,像是突然发起了疯一般,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程烟织知晓她是装的。
不过无妨,她并不在意。
因为…
对方总会给出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这,便成了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从淳于氏口中得出消息,程烟织便立刻让人去寻了。
她今日来见淳于氏已经很不合适,毕竟待嫁之女,是不可以轻易出门的。
她回了家。
并让华依去城阳侯府时刻注意情况。
虽然她已经嘱咐过了凌不疑…但她太过于了解对方。
因此…她必须做好两手的准备。
…她只盼着他能够相信她一回。
就一回。
只这一回。
夜幕降临。
前去寻找那尊送子观音的人还没有回来。
而程家这边,众人已经开始让程烟织试穿婚服了。
程姎和程少商一左一右坐在程烟织身边,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侍女为她取来了皇后给她做的凤冠。
程少商不住地夸赞自家阿姊的婚服和人好看。
程姎笑着,想了想,到底还是开了口:
程姎:姌姌,其实…大伯母也为你准备了一身婚服。
程姎:可惜是用不上了。
程少商:无妨。
程少商觉得这都不是事:
程少商:阿姊可以两套都穿嘛。
程少商:出嫁拜堂时一套,入洞房之后,可以再换一套。
程少商如是想着,只觉得自己是个大聪明:
程少商:这样,就能用上。
程少商:阿姊,你说是不是?
程姎:是什么啊是?
程姎被她这话说的哭笑不得:
程姎:嫋嫋,自古以来,可不曾有这样的规矩。
程姎:再说…
程烟织:无妨的。
程烟织嗓音轻轻地打断了程姎的话,她弯了唇角,抬眸看向程姎:
程烟织:待到堂姊出嫁之时,便能用上了。
程姎:姌姌。
程姎无奈:
程姎:那可是大伯母特地为你准备的。
程烟织:可是正如堂姊所说,我用不上了。
程烟织语气自然:
程烟织:堂姊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患得患失的人。
程烟织:我与嫋嫋进宫这些时日,家中多亏有堂姊照料。
程烟织:我与嫋嫋,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程姎:家中之事,都是大伯母和青姨在照料。
程姎被程烟织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程姎: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程烟织:堂姊谦虚了,我知你能力,所以,你定然是帮了不少忙的。
程烟织:所以…
她弯唇,嗓音很轻:
程烟织:怨不得阿母,最是喜欢你。
程烟织:从一早,我便知晓其中原因了。
程姎:姌姌,并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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