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怜悯目光

我这一次跟黑狐面对面，心境很不一样。

之前的几次单独面对她，我基本上都是害怕，但是这一次，我却心情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清醒得过头。

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好像在马嘉祺的那句“为了你好”之后，我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事情，这其中就包括面对黑狐的态度。

我最开始惧怕她，是因为她太过聪明和狡猾，而且善于猜度人心，每次跟她聊天，我都会不知不觉地踩进她的陷阱，就算她变成了残魂，我也依旧害怕她的花言巧语。

可是今晚我想明白了，只有当我心中有弱点的时候，她才会得手，如果我心里没有她可以利用的地方，那她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之前两次入梦，我害怕她说的话，害怕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一百年前那个被蒙骗的替死鬼，可是如果我真的正视这件事，坦然地去面对可追寻真相，黑狐又能拿我怎么办？

我说，

苏婉我知道我的眼睛不一样，碧风和你都盯上过它，那你说说，它究竟哪里不一样？

黑狐：因为这就不是你自己的眼睛。

黑狐说

黑狐：凡人不会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有这种眼睛的人绝对活不长，可你居然平安地成年，想必这些年里，肯定有人在暗地里保护你吧，是不是马嘉祺？

我不置可否，虽然她猜错了从前保护我的人，但是关于我的眼睛，她的说法跟马嘉祺一样。

小时候是贺峻霖的铜铃，现在是马嘉祺本人，他们都在帮我压制这双眼睛，只要一个放松，我就会被自己的眼睛害死。那种灼痛我到现在都记得，不止是眼睛痛，更是觉得灵魂深处都在被灼烧。

黑狐：你的眼睛历来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另外一点，一百年前，那个替马嘉祺挡劫的凡人女子，也有这么一双眼睛。

黑狐玩味地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动声色地说，

苏婉然后呢？说话别卖关子，一口气都给我说完。

黑狐耸了耸肩，

黑狐：让我想想，一百年前……哦，对，一百年前，我还在山里逍遥自在呢，大小兴安岭都是白家兄弟的地盘，我没理由过去找死，所以他们地盘上的事儿我也都一知半解，只是发生一些大事，我会听说。

黑狐：一百年前本该是马嘉祺历劫，结果他哥哥马澜怕他过不去这道坎，就抓了个凡人女子来替他。你要知道，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有资格替动物仙挡劫的，因此这个凡人女子身上一定有特殊的一点。

黑狐：我当时也很震惊，马澜居然想出用凡人来挡劫这一招，所以就打听了一下，然后就听说，似乎那个凡人女子的眼睛很不一样，天生充满了灵气。所以看见你，我就明白马嘉祺为什么缠着你不放了。

我说，

苏婉怎么？因为我是一百年前那个无辜惨死的女子，所以他心怀愧疚，来补偿我？

黑狐笑出了声，

黑狐：也许吧，也许他是因为愧疚呢？毕竟我听说，当时这主意完全是马澜出的，马嘉祺人在闭关一概不知，也是因为这件事，大小兴安岭决裂，一百年不再往来。

我轻呼一口气，问了一个问题，

苏婉那贺峻霖呢？一百年前，贺峻霖又为什么也掺和到了这档子事儿里？

黑狐：这你也问对人了。

黑狐说

黑狐：狐族没人不知道阴山之主，因为我们这些胡仙都是普通的狐狸修炼而成的，但他不一样，九尾天狐的尊贵岂是我们这些狐狸能比的，不过那位大人因为束缚终生都被囚禁在阴山之内，不得外出。

黑狐：一百年前，如果说凡人女子替小兴安岭之主挡劫这件事已经够骇人听闻，那么阴山之主出面与大小兴安岭势不两立，更是胡仙们都不敢多言的禁事。

黑狐说，

黑狐：我们这里最认同的说法就是，那个凡人女子是贺峻霖的女人，否则何以解释她有给小兴安岭之主挡劫的资本？又何以解释贺峻霖因为这件事跟马嘉祺大打出手？

我的指尖微微发凉，听到现在，黑狐说的一切都跟我所掌握的信息吻合，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似乎我只差最后一步确认了。

只要我跟贺峻霖见一面，听他亲口承认这些事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此时侧头看了一眼黑狐，忽然发现她看向我的目光并不对劲，从前她只是微笑着看我，那种笑容让我觉得不怀好意，可是她刚刚看着我的目光，竟然带了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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