乆阳城郊
黑色的营帐之间,零零散散燃着几堆篝火,除去一队队巡逻经过的黑虎兵,换班下来的黑虎兵按各自编制围坐在噼啪作响的橘红火堆前小声聊天。
唯一人在这勉强算作热闹的氛围里还显出几分不入来,头鍪极低遮住眉眼,坐在离火堆较远处默默喝着碗里的粥。
虽低调极不引人瞩目,只是极安静的坐在那儿,通身沉静如玉的气质也不能与常人论说。
当然,也因是常人,虽觉出几分不对来,也并不去细细咂摸他们的欠缺处,嫉妒许有几分,但也因着没有女人自然不去比较。
“听说了吗?我们要撤守黑虎涯了”
一名黑虎兵探长了脖子靠进火堆,神神道。
“据说是教主今儿早才下的命令”
中有一人皱了皱眉,正要大声呵斥却谨慎的看了眼周围,忍着火气压低声道。
“胡说!乆阳城自老教主那会儿就是防守要地,这会儿盟主府都打过来了,教主怎么会退!”
“你还别不信!我上头有在教主跟前儿任职的,这是他亲耳听到的。”
火堆下那张年轻的面孔肯定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你小子再造谣当心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五大三粗的年轻汉子小心的看了眼巡逻的黑虎兵,待稍走就瞪着方才说话那人作势撸了撸袖子。
“李柱,你小子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皮痒了是吧?还有你,王石头,上头什么决定几时轮到你嚼舌根了,我看你这舌头是真不想要了。”
几人中间一年纪较大的老兵皱眉低声呵道,方才急眼的两人都缩了缩脖子,各自安坐在位子上,别过眼去。
自始至终颔首喝粥的那人只动作略顿了一顿,深邃的墨眸底却已暗流汹涌。
“吴白、王石头、安二宝、李柱…你们几个,去军医那儿领药!”
他往下压了压头鍪的沿边儿,起身跟上几人朝军医熬药的营帐走去。
…
怎么说呢,像漂泊不定的心好像突然有了依靠,浑浑噩噩的灵魂终于重新归到这具空洞麻木的身体里。
握着药包的手和身体一直颤抖着,是狂喜,还是再抑制不住的思念,他几乎失去控制行为的一切能力。
用尽一切可能的忍住哭泣,眼眶睁到极致不知所措的看住眼前人。
虹猫敛眉不语,只是向下压了压冰冷的头鍪。
“陆军医?你怎么了?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身边清点药物的黑虎兵察觉出不对来,问道。
“奥!”逗逗如梦初醒,朝着那人将嘴巴拉开成是近乎狂喜的笑来。
“没有!是我突然想到了一味解药的配法,太高兴了。”
“陆军医真是神医,要是没有陆军医还不知道我们要死多少人才算完,兄弟们都记着陆军医的好。不过陆军医也不用太过操劳,不然要累坏了我们再上哪找这么妙手回春的神医去。”
灯火通明的营帐里爽朗的笑声一片,较之前的严肃热闹许多。
待分发了许久的药物,逗逗才寻了个由头从营帐里走出,谨慎的四处查探许久,才独自走到营帐后极远处的湄水岸边。
双手交握在身前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他要怎么向虹猫解释?
玉蟾宫蓝兔内力尽失是因为他大意才中了灵儿的计,他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样…
不,他不能这么说,虹猫会杀了灵儿的,不,他是虹猫,他不会杀灵儿,可那时连蓝兔都要杀了灵儿,虹猫他会放过灵儿吗?不行,他不能跟虹猫说这些。
他是以为蓝兔背叛了他背叛了七剑才给蓝兔下毒,害得蓝兔失明甚至差点死了是无心之失,可他带着灵儿离开将蓝兔一人留在了危机重重的黑虎涯,虹猫会怎么看他,说他贪生怕死丢下蓝兔?可他真的不是当初那个怕死的逗逗了,蓝兔留在黑虎涯或许有一线生机,毕竟她怀着黑小虎的孩子,若是灵儿在那儿一定会死啊,他是迫不得已。
不行,虹猫还不知道蓝兔怀了黑小虎的孩子,他不能这么说,虹猫那么爱干净,他一定会觉得脏,虹猫和蓝兔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留下黑小虎的孩子,他要配一副滑胎药给蓝兔,无论如何都不能教她留下这个孽种。
对,滑胎药,他现在就去配一副滑胎药,不会疼的,他药量控制的很好,蓝兔不会很疼的…
“对,配药,配药”他眼睛里忽然折射出惊喜的光来,转身正欲朝营帐奔去。
额头突的撞到冰冷的盔甲,他迷惘的抬起头来,呆呆的看住那一双熟悉又陌生的深眸。
才张了张口,再抑制不住的泪夺眶而出,
伸手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像一条快枯死的鱼,只是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许久,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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