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山雨欲来

夜幕降临，翠澜城各家挂起灯笼点起火烛，尽一派万家灯火的平安之景。

问天一行人在城主府安顿下来，又随青咲简单熟悉了一下环境——这城主府共有两层，客房在一层侧厢院中，青咲所居的房间接近二楼入口，同样在二楼的萧青的卧房则与青咲房间隔了一整个走廊。

南宫问雅这城主府是真够大的。

青咲：那是当然啦~

青咲：呐，天色已晚，该去用膳厅了，诸位请~

南宫问天嗯……青咲姑娘请。

一层后方的用膳厅，即便是掩着门也难挡食物香气从门缝中溢出。众人推门而入，只见满桌琳琅珍馐热气蒸腾，来来往往两三侍者摆好碗筷后就退出了膳厅。

端坐于主位的萧青手捧茶盏优雅地啜了口茶，见了众人后放下茶盏，拱手一礼。

萧青：寒舍简食，诸位请用。

南宫问天城主客气了。

青咲坐上副位，问天一行人也各自落座客位。这才看清桌上菜品：红带莲藕，青椒银干，翡玉伴金块——数盘色香俱全的素菜中央，拥簇着一盘浇淋着艳红酱汁的烧鸡。

问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青身上的翠羽，又看了看那只令人食指大动的烧鸡，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萧青：我本是鸟雀之列，天性食素，所以只临时备了一道荤食。小公子莫怪。

南宫问天啊，不不……城主备宴相待，我们怎么会怪呢……

南宫问雅萧叔叔准备的饭菜很好吃呢。

看着身边的问雅和天晶兽早已动了筷，问天也没再多说了。安然执起手边木筷拈起一块离自己最近的莲藕，滑嫩清甜的口感很快便将他心中的思虑一扫而空。

食不言寝不语。几人餐食将毕之际，一名侍者推门而入，捧着一只铜盘奉到了桌上。

那盘中盛着的是一块块洁白如玉，切口泛着水润的果块。刚一上桌，果块泛出的异香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天晶兽这就是……那个长得像婴儿的果子？

青咲：是呀，切成果块之后，和普通的果子没有两样呢。

南宫问天……

南宫问雅哥哥，怎么了？

虽然气味和品相都是上佳，但一想到这果子可能与天魔有关，问天心里总是还有些芥蒂。

萧青：小公子也太过谨慎了。

萧青似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抬手引白牙筷向铜盘而去，拈起一块果块喂入口中，面色平静地向其勾唇一笑。

萧青：这毒，我便替你这玉龙国而来的贵客试了。

南宫问天咳咳……怎敢，怎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问天心知若是再“谨慎”下去，就该显得无礼了，遂也拈了块果块吃下——本以为这方方正正的果块会是脆口，入口后才发觉其口感绵软滑嫩入口即化。虽说清甜，但比起果实，这口感倒有几分像是肉类……

南宫问天味道很好，多谢城主款待

萧青闻言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旁边一直在等着他下筷子的问雅和天晶兽见此情形也安心的吃起了果块，饭桌上气氛再次和睦起来。

侍从：城主……

萧青：嗯？

那忽然闯入的侍者扫了众人一眼，低头凑近萧青身边耳语了几句。

萧青：……明白了。

萧青面色平静悠然起身，向着众人一拱手。

萧青：尚有公事烦扰，我就失陪了。诸位慢用，到时会有侍者来收拾的。

说完，他便折身开门走出膳房，顺手将门虚掩后，步履安然地向着二楼而去。那侍者也随着一同，见膳房门已掩上，便赶紧上前去跟在其身侧，并做出随时准备扶住他的动作。

萧青：……你看起来比我还急？

#侍从：不敢……

萧青：啧！

#侍从：您误会了……！

言语之间，萧青原本平稳步伐越发急促了起来，原本平静的神色也略显扭曲几分。到达二楼后直接是用力的掩住了口，快步跑入盥房近乎是撕扯一般的打开房门，冲到了水池边，伸手紧紧握住一旁的扶手。

萧青：唔……呕……

#侍从：城主……您……

萧青：咳……唔呃——咳……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光景，一旁的侍者却仍被眼前这景象惧得后退几步。

方才所食之物，连同中午尚未消化的食糜尽被萧青吐了个干干净净。然直到其甚至吐出清水，那池中青里带白的污秽里也丝毫不见人参果的半片影子。

此时的萧青也全无了一刻钟前的优雅淡然。面容赤红，双目圆瞪近乎暴突，一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襟，另一只抓着扶拦的手上青筋现起，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支撑着自己仍然处于站立的姿态。

#侍从：您……好些了吗……

萧青：……

侍者看出他神色，连忙拿过白绢递去，并迅速冲水，将那些秽物清除。

萧青缓缓地接过白绢擦去口边残余之物，合眼缓了片刻，才算是逐渐恢复些模样。

#侍从：城主，天魔大人有请……

萧青：……知道了，让他等着。

#侍从：这……

萧青：我沐身焚香后自然会去。让他等着！

#侍从：……

萧青：还不滚？怎么，你觉得我这幅模样去很合适吗？

#侍从：不，在下并非——

不等他说完，一道青光便刺入了他的咽喉。

萧青：愚蠢的人类……没有资格跟我多话！

元始天魔：哈哈哈哈……

虚空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慢慢浮现。

元始天魔：还是如此仇恨人类。不愧是你啊，青霄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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