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外已布满禁卫军,整个紫兰轩都被控制在了夜幕的眼下。
南嘉谨慎小心地穿过长廊,避开所有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眼线。
到了彩蝶的房门前,还没待她听听里面的动静,就被一只手拉进了隔壁房间——
……
南嘉与将她拉进自己房间的橘络面面相对,同时开口道——
“你做什么?”
“你干什么?”
深吸一口气,南嘉的大脑在那一瞬间转了十几个弯,各种借口在脑海里如同弹幕一般快速飞过——而南嘉一个也没抓住。
最后南嘉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怀疑彩蝶有危险。”
嗯?
这下轮到橘络呆愣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橘络哑然片刻,问出关键点:“哪儿来的消息?”
剧本里来的算吗?
南嘉自然说不出实话,但也扯不出什么谎话。
谎言永远是谎言,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南嘉显然是不想费这个脑子的。
偏生这次与百越遗民那次还不同,她要是有本事能抓住八玲珑的影子,就不用想着从彩蝶这里下手了。
看着橘络,她也是流沙“聚沙成塔”计划的成员之一,平日里对她也素有照顾……
低下眼睑,南嘉对她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有种预感——”
南嘉偏头,看着与彩蝶隔开的那堵墙,对橘络道:“说不清道不明,我跟音姳见过,得知彩蝶这个时候还有客人,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彩蝶会出事,假的是这不是预感,而是她已知的剧情。在九歌的剧情里,彩蝶会像小雨一样,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橘络闻言默了半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只叹了口气,遍对她道:“唉~罢了,你若心下不安,我便与你一起去彩蝶那里看看!”
言罢,橘络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右手边的一个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镶玉圆盒,边动作边道——
“彩蝶那小妮子相中我这盒胭脂好久了,我一直没舍得用,这回可算便宜她了!”
南嘉任由心上那股暖意一点点往上攀爬,抿唇道,“放心,我回头去给你寻来同样的,定不叫你失了这心爱之物!”
橘络听得南嘉这般正经的承诺,反倒“噗嗤”一声笑了。
皙白的手指点着南嘉的头道:“我用得着你个小丫头来许诺送我胭脂?我这般下血本,定然要在那收了我礼的人身上在要回来!”
彩蝶戴上了剧情炮灰buff,现在生死不知,这隔壁邻居还在惦记着要她赔血本,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怜。
两人这便来到了彩蝶房门前。敲门前,南嘉凝神等了片刻,没听到什么声音,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心下忐忑,南嘉站在橘络前面,敲了三下门。
先是没人应,南嘉心下一凛,与橘络对视一眼,立刻再敲了三下,这才听到门内传来有些拖沓的脚步声。
“吱呀——”房门打开,随即露出彩蝶那张睡眼朦胧的俏脸。
“怎么了?”彩蝶问。
橘络直接上前,上手掐住彩蝶那张水灵的小脸蛋,一边对她的脸又捏又摸,一边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这才什么时候你就睡上了?不是说你有客人吗?客人呢?”
“客人早走了!”彩蝶不耐烦地甩开橘络放在她脸上的魔爪,对着南嘉时表情就缓和多了,问道:“你怎么也来了?可是紫女姐姐有事吩咐?”
南嘉那颗心暂放回肚子里,直接推出橘络:“我方才与橘络说话,她要来送你些东西,我便陪着一起来了!”
“唔,是吗?”彩蝶盯着橘络,摆明不信。
橘络“哼”了一声,将镶玉圆盒塞进彩蝶怀里,对着南嘉道,“这不知好人心的,咱们走,免着碍了人眼!”
橘络作势要带着南嘉离开,彩蝶急忙拉住了人,往自己房里带——
“今儿太阳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吧?你这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还有些不适应呢!”
橘络似乎要甩但没甩开她的手,只能忿忿地跟着她往房里去,跟南嘉嘟囔着:“你看这人,别人对她好,她还惦记着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可不是气煞人也!”
南嘉但笑不语,跟着进去了,反手关上门,便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将房间都扫了一遍——
很好,暂且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与橘络对视一眼,南嘉便走到了梳妆台前,遥望风景。
彩蝶还想招呼南嘉坐下喝水,见她直去窗边,倒有些摸不着头脑。
橘络拉下彩蝶拽着她的手道:“小玉儿最喜欢靠在窗台看风景,你就别喊她了,她刚刚在我那儿都喝过水了!”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
南嘉抽了抽嘴角,开始打量梳妆台和窗边。
彩蝶与南嘉不大熟,虽说都是“聚沙成塔”计划里的成员,但是南嘉与她们执行的任务一直不同。以前听南嘉在紫兰轩中说书,可她一直领着紫女的任务,也不是一直没事儿,能跟橘络她们那样瞎跑的,所以也没听到几次。
这厢听到橘络说她喜欢“靠在窗边看风景”,又不大爱说话的样子,登时就信了——合该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吧!
南嘉倒不知道彩蝶心里给她立了个什么样的人设,只是在试图找出八玲珑的线索——
干净整洁的梳妆台,各种东西都摆放整齐。
一尘不染的窗台,连一根毫毛都没有。
黑猫、紫柰、震侯。
这三者的痕迹一样也没有出现。
南嘉微低下眼,掩下那里面的复杂之色。
这边橘络与彩蝶也聊了几句,其间聊到彩蝶之前的客人——
朝廷官员,不是震侯。
或者可以说,彩蝶暂时还没有成为八玲珑要杀死的目标。
别过彩蝶,两人回到橘络的房间。
橘络坐了下来,一手倒过水,毫无形象地大口喝了起来,道:“我就说,彩蝶就在我隔壁,出了什么事我能听不见?小玉儿,你就是太小心了!”
南嘉看着面前松了口气的橘络,心上却似吊了一块巨石,怎么都没法放松。
玄翦还没有来……或者说,是还没有开始动手!彩蝶现在安然无恙,那什么时候,玄翦会找上她呢?
南嘉有些烦躁不安。一件事情,你知道它要发生,却又不知道它会何事发生如何发生,但你又很想要阻止这一切,那么无疑是痛苦的。
活在被已知剧情的支配里,憋屈指数呈指数幂增长!
无意识地敲着手指,南嘉蓦地一顿,起身便往外走。
橘络正喝着水,被南嘉的突然起身吓了一跳,忙问道:“你做什么去?”
南嘉没有回头,只抛了一句话给她:“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只留下一头雾水地橘络端着茶水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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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禁卫军搜查无果,陆续离开。
夜幕伏在暗中的百鸟暗卫有些不耐了——
“这么久了,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啊!消息是不是有误?”
“哎,别抱怨啊!”旁边的人立刻捣了那小声嘟囔的暗卫一句,提点道:
“我可警告你,这次带着咱们得那位大人可不是个好惹的,被听着了小心被喂鸟!”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着了那人,那暗卫也不再嘟囔,立刻噤下声来。
红鸮鸟旋过紫兰轩,没入轩旁的暗巷。
暗巷中,站着一个着一身暗红色的金丝甲衣的男人。男人手臂两旁镶嵌着几片飘逸的红色羽毛,身姿英挺,只是一双微翘的凤眼千娇百媚,宛若两朵盛开的血玫。一身金丝在霞光中闪闪夺目,猛一看去,倒以为是个穿着华贵的妖娆女子。
红鸮鸟跃上男人肩头,男人抚摸着肩上红鸮鸟头顶的绒毛,表情似笑非笑,吩咐道:“行了,留下两个暗哨,其他都撤了吧!”
暗处走出一个一身墨甲的暗卫,对着男人道:“是!”
却无人看见,紫兰轩后阁,一个身影随着那红鹄鸟旋翔之时,踩着它的影子,翻了出去。
中间倒也有目达耳通的暗卫注意到了不寻常处,可待他看去——只见到了那红鸮鸟飞去的尾翼。
暗卫自嘲地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
而这厢,借红鸮鸟影子瞒过夜幕暗卫的人,正是南嘉。
南嘉出了紫兰轩,就直奔七绝堂而去。
避过所有的七绝堂弟子,南嘉照着紫女所说,直接找上了七绝堂堂主——唐七老大!
见到唐七,南嘉取出一物道:“是卫老大派我来的。”
南嘉蒙着面,只是手中拿着的确实是卫庄的信物。
唐七验过信物,点了点头,便将信物还了回去。也没问南嘉的身份,更没叫她取下面具,只是捻着胡须笑问道:“不知有什么能帮到先生的?”
唐七不愧是能撑得起七绝堂的老大,不管来人是谁,也不问卫庄叫她来有何事。既然拿着这信物,来到七绝堂,便可尽听之。
南嘉掂着手里的金边灰玉,心里满意这七绝堂老大做事的风格,一边将所需之物逐一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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