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轻咳两声,被烟熏过的嗓子传来不适,无所谓,掏出一根烟点上,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打火机上刻画的精巧枪支自然没能逃过贝尔摩德的眼,还有那无意中带出的挂饰,她想,或许答案已经有了,有些事情还是旁观者清。
但……点明不是她的性格,她可不想当工具人,不火上浇油已经是看在他们合作的份上。
“做任务吗?看在你这么狼狈的份上,我可以好心陪陪你”更多是为了方便看戏
“滚”
“哎呀呀,可真是无情”
虽拒绝了贝尔摩德的邀请,琴酒还是拿上装备走向外面,他需要一段时间想清楚,顺便将身体调至以前的状态。
扣扣扣——
熟悉的银发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哪怕是生气的朝他们放寒气,已经三天了,黑泽消失时的状态很不对劲,迷茫,烦躁,怒气混作一团,脚似乎受伤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治疗……
隔壁出来的松田看到铩羽而归的降谷零手上提的蛋糕就知道怎么回事,烦躁的挠了挠头,那家伙一声不响的消失,教官也快被他们烦透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只能等他自己回来,他们连个黑泽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想不出来,真是……太失败了。
“喂,公安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降谷零摇摇头,似乎……公安对黑泽的存在很警惕,能够确定的是他们也不了解黑泽的下落,但这样就更难找了。
暖黄色的灯光下冷冽的黑色身影一闪而过,连轴转的这几天才是他琴酒该有的样子,遥远的像是许久之前的事。
破空声传来,琴酒侧身躲开,这个人跟踪自己一路,奇怪的是……没有恶意。
“咳咳,打不过了啊……”
动作在那人出声后慢了下来,那人退至路灯下,琴酒这才看清兜帽下的脸,声音,招式,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切,居然没死吗……艾柏迪……”
“不要咒我啊,小琴酒”泽田信行咧嘴笑笑,颇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闭嘴”见到他努力隐忍咳嗽的样子,琴酒脚步挪了挪,却没有上前。
“好好好,现在是大琴酒了”
“……你走吧”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能够骗过组织的假死,被发现的话,那便是不死不休。
打量着与三年前比变化甚少的脸,泽田信行摩挲着下巴缓缓靠近,忆起公安获得的资料,伸向头顶的手终究落到了肩上,长高了呢。
“肯定很疼吧……咳,在我死后组织的审讯”组织可是宁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他和琴酒相处的时间还算长,就算他在追捕中立了大功,也不会摆脱嫌疑。
“你自己看不到吗?”活着,没死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真让人伤心”
琴酒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身边老是出现这类人,贝尔摩德就算了,眼前这家伙是,萩原也是,哦,那女人没另外两个会装可怜。或许是因为被艾伯迪摧残多了,才会对萩原隐忍程度更高吧。
被呛了一下,泽田信行再也忍不住,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琴酒皱眉,这家伙的身体……
背上温暖的触感是中年男子没想到的,果然长大了,真好啊。
身份暴露后,最后时刻他也以为自己逃不掉了,面对追杀的琴酒,这个带了不久的迷茫的孩子,本有机会同归于尽的他犯了卧底的大忌,居然对一个罪犯心软。
初见面小琴酒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冷漠的杀人机器,几个月中小家伙对他的捉弄视而不见,或是没耐心的警告他,但人怎么可能是机器呢?
可惜,时间太短了,短到他以为不会有效果,大笑着丢掉仅剩最后一颗子弹的武器,迎上了琴酒的枪口,他的死能让这孩子少受点罪也是好的,那双碧绿色的眼底划过惊讶,茫然,不解,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不选择同归于尽吗?里面有没有子弹他们都心知肚明。
枪声响起,冰冷的海水将他包围,他以为那就是结束,没想到在公安的医院里他又醒了过来,离心脏仅差毫厘的伤口告诉他,机器的某些零件已经松动,露出了人的样子。
“后遗症而已,那样的情况只落下了咳嗽的老毛病,我幸运吧?”
“你的目的”无缘无故的重新出现,难道组织那边瞒着他做了什么?贝尔摩德为什么没告诉他。
“来看看小……奥奥轻点,来解决孩子的青春期问题”
一脸黑线的收回根本没用力的手,琴酒转身想要离开。衣角传来的力道让他停下,但泽田信行知道,他没耐心了。
“真的,听说你消失了几天,你的朋友很担心你”
“……嗯”
“你以前没得选择,但……现在有了,要试试看别的路吗?”生长环境从来都不是他能决定的,泽田信行一直都知道。
“回去”呵,公安的把戏吗,阳光会灼伤黑暗中诞生的怪物。
“等等,不是咳咳咳……咳”喉咙深处传来的痒意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即将遁入黑暗的琴酒停顿了一秒,给了他机会。
“没有,没有招募你的意思,作为你的半个师傅,只想说一句,那几个小子人还不错,不会伤害你的,一个人走下去太孤单了。”
“多事”“回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咳嗽声不断响起,琴酒没有回头,但泽田信行知道,还会再见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隔几天再次在据点见到琴酒,目光扫过银发杀手手中的定位器,贝尔摩德嗤笑一声,“看来你选择了另一条路呢,gin,希望光不会熄灭在你手里,真是有些同情他们了呢。”连窃听器都没有,算得上什么控制,她可不信顶级杀手的掌控欲只有这么一点。
克舒那家伙死也想不到,一心报复的他反而让琴酒更像个人了,某种方面来说确实是离毁灭近了一点。
要说他报复琴酒的原因也蠢的不能再蠢,琴酒小时候被组织看上,为了培养出合格的杀人机器,孤儿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不是孤儿怎么办……当然是亲手创造,长大后有关此事的人被灭掉不是很正常吗?谁会管代号成员处理掉一批小喽啰。
宿舍的动静很快就被隔壁的松田感知到,听上去是回来了,拉开门看到与他做同样动作的还有四个,他们的耳朵是进化了吗?
银发青年不耐烦的打开门,果不其然是几张熟悉的脸,都起的这么早?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琴酒的掌心多了几个小巧的仪器,这是……?
“定位器,带不带随你们”反正他也有办法找到人的位置。
一贯的面无表情也没能掩饰住疲态,挂起的风衣上还有未干的露水,半晌后,手中最后一丝重量消失。
“我要休息了”除了疲惫与前段时间的黑泽一般无二,看样子是真的需要补觉,大猩猩们也不好多做打扰,只是在门前密谋着什么。
中午,已经恢复足够能量的琴酒独自一人前往食堂,印象中这似乎是第一次,往常旁边总会有人的。
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背后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少,都在猜测那几个家伙为什么没来,吵架了还是?有些烦人。
其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那个花花公子没来啊?每次都是他,吸引了大部分女生的注意力”
“你难道不怕他的幼驯染吗?敢这么说”
“哈?他那个幼驯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犯的儿子”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刚还在劝阻他的同伴此时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危险逼近的感觉让说话的人汗毛直竖,扭头看到经常和那几个刺头在一起的人一步步朝他走来,周围的人都吓的不敢出声。
“你想死吗?”正常的语速在他耳中放慢了几倍不止,心跳加快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突然,一只手搭上恶魔的肩,恐怖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视线中取而代之的是被议论的主角,背后的湿意将他惊醒,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不用管他”松田阵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不如想想怎么把东西拿出来,明明烤之前看起来还行。
半长发青年笑眯眯的和那个人搭话,景光和降谷零拿着什么从后面冒出,手里的东西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几分钟后——
琴酒放下空了的餐盘,开始试探眼前形状各异的……饼干?黑色的每个角都不同大小的五角星,死不瞑目的诡异笑脸,总之,像什么都不像饼干。
萩原不好意思的捂住眼,以前烹饪课上都没问题的,时间太长有些生疏,别看成品外形糟糕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毕竟有小诸伏这个料理大师在。
琴酒把视线放在别的地方,手却很诚实的一块接着一块,他不是嫌弃,只是不想影响味道,掩耳盗铃不要太明显。
触及空盒子的时候他还松了一口气,同时有些意犹未尽,在组织里可不会出现这些,各式各样的酒倒是有,所以……他已经几天没有摄入糖分了。
“这里还有,晚点再吃吧”刚吃完饭一次吃这么多饼干不好。
猫眼青年将手中袋子递了过去,里面都是没有失败的,虽然大部分是他做的,但其他人也不是没有成功案例。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为什么消失,为什么给他们定位器……
“黑泽是生我的气了吗?”景光注意到银发青年低哑不少的嗓音,果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嗯”一部分原因
“因为我要救外守一还是?”
“你受伤了”琴酒皱眉,跟那个家伙有什么关系,既然是他要救的人,他就不会再管。
“抱歉……”
“要受罚”
景光哭笑不得,没想到医院的事他还记得,而且是自己当了第一个啊。“好”
“罚我包了黑泽下个月的甜品怎么样?”
这个方案经过了几个人的一致同意,特别是降谷零,hiro冲上去的时候他也非常担心,可他不能跟上去,幸好没事。
见他们没有再问的意思,琴酒先开口,“定位器,不问?”
“知道你担心,我们有分寸的”松田在旁边已经将定位器拆的四分五裂,现在正在尝试装回去,萩原和班长给他展示挂在钥匙扣上的东西,能让他安心带着也不是不行,毕竟,黑泽没有隐瞒他们不是吗?
降谷零和景光同时拿出仪器,即使随身带着,但……如果进入公安执行任务的话怕是不太方便。
“过段时间怕是……”
“可以带”
“公安那边……”
“他们知道”不如说是乐见其成,他们手中多了几分筹码,啧,回去后要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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