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室
蓝启仁简单向蓝忘机问了几句在外的情况后,就将话题转到了那枚蛋的身上。
“忘机啊,听传言说,此蛋极通人性且非常强大,你可知他究竟是何物?”蓝启仁倒是有些担忧,如此新奇又奇怪之物出现在忘机身边不知是好是坏。
“湛湛,这位老爷爷是不是不喜欢……蛋蛋啊?”在蓝忘机的呵护下,白蛋又长大了些,因此对其他人的情绪也是格外的敏感。
白蛋有些委屈的嘟囔道,这老爷爷看上去就不好相处,和那些慈祥的老爷爷们一点也不一样。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每一个见到自己的人都很喜欢自己,不仅会给自己做漂亮的兜兜,还会夸自己可爱好看。可是为什么这位老爷爷不是这样呢?
。
蓝忘机低头轻轻的摸了摸躺在腿间的白蛋,低眉微蹙的想着叔父似乎从魏婴来到云深不知处起便不怎么喜欢他,当初他不明白也未曾深想。可在外的这些日子他见了许多也听了许多,开始意识到这中间的问题所在。
叔父不喜欢魏婴只怕一是因为那些谣言,二是因为魏婴在求学时期屡犯家规,甚至还说出了在叔父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言论。
若说怨气乃邪魔外道,那灵力呢?
这些日子他见到了许多仰仗着体内的灵力而为非作歹之人,难道就能认为灵力是邪魔外道吗?错的并非是灵力本身,而是使用之人的本心。
“叔父,忘机刚回来似乎有些疲劳,不如待忘机回去休息后明日再议。”蓝曦臣很明显感觉到了自家弟弟似乎有心事,便出言解释道。
待一人一蛋回道静室后,蓝忘机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卷画,他有些出神地看着画中的女子。
那是他的母亲,也是他唯一为母亲作的画。
他和兄长自幼被叔父带大,幼年时他曾问过叔父为何父亲和母亲不住在一起,为何他只能一月见一次母亲。
那个时候,叔父告诉自己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他还小不必了解这些事,只需照做即可。
后来母亲生病了,可自己和兄长依然只能一月见一次母亲。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启蒙,而兄长已经开始修行,族中长老们都不允许自己和兄长因此而荒怠课业。
甚至就连母亲去世他都未能陪伴在身侧,便是母亲下葬他也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时候他等在那扇门后,等着一扇永远也不会开的门。
以前他总是认为蓝家所奉行的都是对的,可是在外的这些日子,他从未想过人性竟是如此可怕,一度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江家是非颠倒,肆意的利用欺负失去双亲只能寄人篱下的魏婴,从魏婴爹娘去世后,魏婴就好像被困在了江家的那个阴谋中。
到底是他们把世人想的太好,还是这世人本性便是如此。
白蛋很担心蓝忘机,咕噜咕噜滚到蓝忘机手边,紧紧的贴着对方,一股温暖的灵力从一人一蛋碰触的地方缓缓地涌入蓝忘机体内。
白蛋脑袋一转,想到前些日子听到的酒能解千愁,也许湛湛喝了酒就不用把难过藏在心里了。只是酒从哪里来呢?
白蛋有些着急的在原地晃荡了好几下,转悠来转悠去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片刻,白蛋艰难的把一个杯子顶到了蓝忘机的手边,撞了撞蓝忘机的手
“湛湛,喝口水吧。”
蓝忘机也没有多想,直接抿了一口,喝下后才隐隐感觉这水为何有些怪异。
白蛋有些期待的看着蓝忘机的反应。
等了半晌,只听得砰地一声,蓝忘机直接趴在了几台上,睡了过去。
白蛋听着那清浅的呼吸声,有些意外。
他蹦到蓝忘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凑近,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白蛋轻轻的凑过去碰了一下蓝忘机的额头。
不知为何,碰完额头后,白蛋总感觉整个蛋都有些晕乎乎的,开心的不得了,忍不住又凑上去以蛋尖碰了碰那双最好看的眼睛。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轻浮。”
“不知羞耻。”
那熟悉的一声声的怒斥声,还有那耀人夺目的各种生动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脸上。
这一刻,白蛋很心疼湛湛,为什么那个湛湛这么生动又这么有趣,可现在的湛湛难过也只能藏在心里。他虽然有些不甘心却还是更心疼这样掩饰自己情绪的蓝忘机。
也因此他更加好奇自己和湛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比强烈的想要找回曾经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只是个蛋,而是一个少年。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变回去。
就在这时,蓝忘机突然醒了过来,把正在出神地白蛋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就像赶紧蹦到床底下躲起来。
却发现自己的蛋壳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一种温热柔软的感觉稍纵即逝。
“魏婴,是我的。”蓝忘机神色温柔的看着手心里的蛋。
“是我的。”说一句便亲一口。
白蛋直接变成了红蛋,浑身都僵住了, 一动也动不了,总感觉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破壳而出。
咔哒一声,白蛋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而白蛋和蓝忘机都一无所知。
像是还不够,蓝忘机起身将白蛋放在心口处,出门去找蓝曦臣了。
等见到蓝曦臣后,就把白蛋放在蓝曦臣眼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兄长,这是我的蛋。你不能摸。”
说完后,看了看蓝曦臣头顶的抹额,又往自己的额间望去,随即解开了额间的抹额,用一只手艰难的想把抹额系在白蛋身上。
蓝曦臣这才意识到忘机似乎是醉了?
努力了很久,才成功的把抹额系在白蛋身上。
“嗯,系了抹额就是我的蛋,谁也不能和我抢魏婴了。”
蓝忘机这才感到满意就想离开了。
蓝曦臣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弟弟的模样,担心若是让叔父瞧见了,只怕是会出事,便拦住了自家弟弟。
“忘机,你醉了。这里没有魏公子。”蓝曦臣没想到自家弟弟竟是如此在意着魏公子,便是喝醉了都惦记着。
谁知道,蓝忘机眉头一皱,不开心的反驳道:“兄长,魏婴就在我身边。他就是我的魏婴。”蓝忘机再次把飘忽忽的白蛋放到蓝曦臣眼前。
蓝曦臣有些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忘机对魏公子真的只是朋友之情吗?若只是朋友之情,怎会说出这番话。
“兄长,魏婴好不好看?”蓝忘机眼神炽热的看着手里的蛋,问道。
“啊,魏公子丰神俊朗自是好看”蓝曦臣完全不知道自家弟弟喝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问什么答什么。
可蓝忘机听到这句话又不开心了,他紧紧的将白蛋抱回怀中,后退了几步。
“兄长,魏婴是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能来抢。
“忘机……”蓝曦臣越发感觉自家弟弟对魏公子似乎抱有另外的想法。
“可是有好多人喜欢魏婴,也有好多人误会魏婴,就像叔父。”
蓝忘机紧紧的抱着白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神色困惑的问道:“兄长,为何叔父既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魏婴?母亲做错了何事,魏婴又做错了何事,为何叔父要这般讨厌他们。”
“兄长,世人皆知江家待魏婴视如亲子,可我了解过了江家动辄打骂魏婴,从不为受伤的魏婴请医师。虞夫人也是日日辱骂魏婴的父母,为何这些事从来没有人知晓。”
“为什么我的魏婴明明就是个半大的少年郎却要遭受世人的误解,还要被虞夫人指着鼻子辱骂他的爹娘,最后还要落得个不孝又不服管教的名声。”
“江家根本就不是真心待魏婴好,可为何世人从不知道?”
“还有,为什么母亲最后临终时,长老们都不让我们守在母亲身边。叔父教导我们百善孝为先,可我身为人子,在母亲病危时不能陪伴身侧。”
蓝忘机歪着头神色疑惑的问着蓝曦臣,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蓝曦臣,而他自己则是继续抚摸着白蛋。
看着信中的一字一句,蓝曦臣眼眶隐隐泛红,心中产生了迷茫与困惑。
蓝曦臣眼中满是痛意,他既为自己寡言少语又孤独的弟弟心疼,也为孤苦离世的母亲心疼,也同样为饱受欺辱的魏公子心疼。
那一晚,蓝曦臣才明白当年忘机从未走出母亲的那件事情,只是选择了将心事都放在了心底,那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哀求着叔父和族中的长老们,至少让忘机去陪着母亲,可是没有一人同意。父亲一人也无法对抗那些长老们。
看到忘机如今的模样,蓝曦臣只觉得心中钝痛无比,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了魏公子对忘机的重要性。
若是日后忘机与魏公子两情相悦走到了一起,族中的那些长老们势必又要为难忘机和魏公子,而他若还像父亲一样没有足够的根基没有足够的权利,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
他虽是蓝家的宗主,可他还是忘机的兄长,为了忘机他也必须将蓝家的大权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至少他要成为忘机和魏公子日后最坚固的后盾与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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