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听说了嬿婉同年世兰的争执,允礼让人告知她他去蜀中游历实际是奉皇上之命调查年羹尧之事,并说皇帝对年羹尧早就心存不满,年羹尧是在自寻死路,让她暂且忍耐不要吃眼前亏。
嬿婉听了惜言的转述,忍不住啧啧两声:"他先前是怎么和本宫说的?不涉朝政对吧?去蜀中是因为整天想着见我怕害了我,对吧?"
惜言笑道:"娘娘拿好话哄王爷,还不许王爷拿好话哄您啊!"
惜柳不解道:"怎么王爷总是觉得娘娘是随时会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啊!"
嬿婉也不明白:"大概是本宫在他眼里太惨了?"
"娘娘最伤情和最危险的时候都被王爷亲眼看到,他怎么能不印象深刻呢?"惜言道:"奴婢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心疼娘娘,王爷平日见不着娘娘自然想念娘娘的多一些,多想几分怜惜就多几分。"
"不管怎样,他能念着我也算有心了。"嬿婉知道若是没有感情是不会念的。比如凌云彻对她便是丝毫不顾念,一心只有如懿的。
或许皇后是见皇帝对她教养三阿哥没什么态度反而更不安了,也或许是被皇帝在前朝对年羹尧纵容在后宫整日宿在翊坤宫而华妃又咄咄逼人给刺激到了。
总之在年大将军府接太医到府中给女眷医治的那天晚上,皇后头风发作了让人把留守的太医送饭年府,召回名医。年羹尧不肯换还把皇后送去的太医也扣下了。皇后没太医医治,头痛难忍,传召各宫妃嫔侍疾。
嬿婉见皇后不准打扰皇上,不愿惊动太后,不许惊张开宫门从宫外调太医,便也随她了。她瞧着皇后也并不是完全装的,但疼的又不是她。尽完心意便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得知皇后是生生熬了一整夜,如愿坑了一把年羹尧。早朝时有言官为皇后鸣不平,控诉年羹尧。只是皇帝并未怪罪年羹尧,反而体谅其爱护妻儿之心。
"皇后可真是皇上的贤内助啊,安排了这么一场戏,这下子年羹尧和华妃也只会更放心了。"嬿婉轻笑道:"可她自己却是受了罪又丢了面子,皇上也没多心疼,只是下朝过去看看就走了。如今正和菀贵人在御书房共商大事,心有灵犀呢。"
甄嬛的父亲甄远道不出声,没有趁机攻击年羹尧,想必皇上是早就就和他通过气的。
过后嬿婉无意间同皇帝提到这件小事,说道:"其实皇后娘娘应该相信皇上的,头疼了去翊坤宫惊醒您,您并不会不管也绝不会责怪的。您并非宠妾灭妻之人,也不是会随意贬妻为妾之人。"甄嬛定然会顺水推舟说年家的不是,她自然要好好帮皇后表表心意。
皇帝"唔"了一声也不作他言,半晌才道:"你不懂,不过你若有事不管朕宿在哪个宫里你都尽管派人去请,朕一定会来的。"
嬿婉目的已达,浅浅一笑道:"臣妾自然是会相信皇上。"
不过两人这话没说多久,曹琴默在一日请安过后私下在御花园等她:"人人都说娘娘是有福之人,龙凤呈祥是吉事。可这也并非什么好事。"
嬿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皇后以盛夏暑日,体谅甄嬛体弱免了她请安的意图她是看的明白的。
直到皇上和皇后决定出宫祈雨,有官员上书请嬿婉代六阿哥和公主诚心求雨。
今年京中时疫刚清,又有旱灾,已经两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了。上书的官员口称事关社稷农桑的大事,还请皇帝以江山百姓为重,让有福之人诚心祈祷,保佑风调雨顺。
如此荒唐的说法,但朝中却应着如云,传到民间百姓耳中,就更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而皇帝起先不允,但最终还是听从众意带嬿婉同去求雨。
嬿婉得知消息看着明亮灼目的日光远远落在宫殿华丽的琉璃瓦上,耀目的金光如水四处流淌,只觉得刺眼的想要流泪。
若真的能求雨得雨,那这世上就不会有旱灾了。这次若求雨不成皇帝皇后身份尊贵自然不必担这个责任,两个孩子才是襁褓婴儿顶多减少龙凤呈祥的光彩,但她确实很有可能被认攻奸无福或者不够虔诚。到时是她拿什么去平民怨?
初夏之事,京中少降雨微干旱乃是常事,她又不是龙王爷还能管老天爷下不下雨。
但此事由不得嬿婉说什么,也只能先紧着两个孩子安排。她只带了惜柳,把宫里的人都交给惜言和康禄海安排。
"惜言,孩子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只要孩子安好,本宫也会有回转的余地。"
惜言郑重应下,她又看向康禄海:"六阿哥本宫就交给你了,你想想皇上身边的苏公公往后便该知道怎么做了。"
康禄海闻言连连发誓:"奴才一定誓死保护六阿哥周全。"
离宫之时,一众妃嫔送行至宫门外,嬿婉虽瞧见甄嬛脸色不大好,但她如今连自己都顾不上,也实在没有心思去管她了。
可让嬿婉没想到的是,她陪皇帝皇后在天坛祈雨过后,在甘露寺的第五日,允礼前来禀告:"华妃让菀贵人在烈日下罚跪,致使菀贵人小产,还请皇兄速回宫中裁决此事。"
皇帝听完事由大怒,立刻吩咐摆驾回宫。
皇后却开口道:"皇上,祈雨之期还未结束,不如让柔妃暂时留下吧。"
允礼立刻表示不赞同:"皇上,柔妃娘娘独自留在寺中实在不妥,而且公主和六阿哥也需柔妃回宫照顾。"
皇后又道:"事从权宜,在甘露寺留下足够宫人便可。本宫回宫也会多照看六阿哥和小公主。"
皇帝犹豫片刻,还是对嬿婉道:"十日之后,不管如何,朕定会亲自来接你回宫。"原本定好的求雨之期便是十五日。
嬿婉也只能含泪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继续诚心祈雨。看着皇帝皇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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